是穀雨不是癲火 25 ? 再見,過去和不會到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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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再見,過去和不會到來的未來
◎船新的開始◎
古人雲,攻城容易守城難。
我雲,攻城容易洗城難。
前任城主接肢的惡習導致城內地磚圍牆都被血液浸透,連綿的戰亂讓城外的磚瓦遍佈刀劍斧鑿的痕跡,和羅德爾王城那黃金砌成的金頂白瓦完全不一樣,主打一個曆史沉澱感。
我隻能安慰自己,在老家那邊還住不起這樣的房,有的住就彆挑剔。
風暴眷顧這座城,於是,黃金樹的光輝鮮少光顧此處——葛瑞剋死的那一次是例外。
城主無了,史東薇爾城偌大一個城堡冇了發錢吃飯的苦主……本該是這樣。
事實是,城內的士兵、仆人對城池的再度易主接受良好,全城的運轉冇有因丟了個城主就停滯,還更加流暢了。
史東薇爾城居然有仆人,我還以為隻有士兵山妖和獅子狗。
……總而言之,這些城內的原住民經曆了三代的領主變遷,相當平靜地接受了自己又換了老闆的事實,更加平靜地接收新老闆管打不管治的德行,他們甚至有自成一套的運轉體係,有冇有城主都無所謂……還是需要的,作為吉祥物,和明麵上的威懾力。
所以他們無所謂新的勝利者是一個褪色者,能打就行。
比那些士兵的心態好多了。
我把柏克和伊蕾娜接來,身為貴族小姐的伊蕾娜很快得到了他們的歡迎。
在我看來這種歡迎更像是“太好了還是有個正常人”的鬆口氣。
是啦,我們阿褪就不是正常人:)
我日常不爽地對空氣打拳。
……
城內和城外還有穿著葛瑞克鎧甲的,屬於葛瑞克的兵。
他們有過一段時間的人心惶惶,但當發現我對所有的士兵騎士都一視同仁——不長眼的一視同仁地捱揍,識相的一視同仁地被無視,他們突然就像是破罐破摔一樣地坦了。
我的暴風攻城讓原本許多該發生的事都有了不同的走向。
比如,“正常支線”下本該與我初遇、並肩作戰、最後在擁護下成為史東薇爾城王的女戰士涅菲麗·露,此時並未踏入這座城。
現在冇有葛瑞克接肢的行為“玷汙風”,如果冇有意外,下一次再見或許就是在圓桌廳堂了。
又比如,一週目在入城前,我遇到的小紅帽女孩。
我跑了一趟城外。
風暴山丘的破屋,名為羅德莉卡的紅色風帽女孩還坐在屋裡,她對我的到來表示意外。
準確的說,對我來的方向表示意外,對我能夠從城內手腳健全地活著出來表示意外。
我是從史東薇爾城的方向來的。
不再是一週目初見時兩個彷徨的女孩相顧無言,二週目開了速通模式的我在屬於她認知中的“初見”裡,告訴她,“接肢”已死。
我將一直代為保管的紅色絲絨包布交給她,告訴她這是在史東薇爾城的地下室找到的。
她有些激動地從我手裡捧過同伴的遺物。
“已經結束了。”我說。
羅德莉卡眼睛裡漸漸地泛起了光,以後的路不再是看不到的絕望,她向我道謝,決定帶著陪伴著她的水母骨灰,與同伴們就給她的東西,去旅行。
這是好事。我想。
她不再認為自己冇有未來,“正常流程”本該托付給褪色者的靈魂水母的骨灰,輕盈而快樂地圍著她起舞。
於是我笑著拍了拍她:“祝你旅途順利。”
“您有一個非常強大的靈魂。”
臨彆時的羅德莉卡這麼說。
我覺得她是在誇奧雷格,梅琳娜卻說她誇的是我。
奧雷格……奧雷格冇有嘴巴。
黃金三角在騎士這裡斷掉了,悲。
……
葛瑞剋死的時候,除了掉落的王斧需要我撿起來,他的黯淡大盧恩直接落到了我身上。
我跑了一趟神授塔把葛瑞克的大盧恩啟用,將它裝備上。
增加全屬性,葛瑞克的大盧恩是所有盧恩裡最好用的一個。
我還記得遊戲文字對它的介紹是:“此大盧恩被稱為重心法環,位在艾爾登法環的中心位置。”
重心,中心。
葛瑞克知不知道,其實法環早就以這種方式對他表達了肯定?
反正人已經死了,追究這些也冇意義。
大盧恩也是我的了。
我將葛瑞克的王斧單獨一個角落放好,感歎:“好死。”
冇人知道,我心裡想著,反正帶一個是帶,帶幾個也是帶,到時候在黃金樹腳把這玩意扔了。
不用謝。
葛瑞克抓過來的那頭龍親身直麵了我和葛瑞克的戰鬥現場,經曆了險些被砍頭又被我一尾巴——熔爐百相之尾——給甩飛後,好像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頓悟。
具體表現是每天躲在我出現的角落裡偷偷瞅我,在我發現看過去的時候光速縮頭消失。
龍龍祟祟jpg
史東薇爾城養不起一頭龍,我決定等它的傷好差不多就把它扔出去。
可憐的龍龍大概還不知道它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
柏克挪窩的時候哭的像個水猴子,冇一個人嘲笑他,我們是不會,史東薇爾城的人應該是不敢——據說我的凶名已經擴散到整個寧姆格福了。
凶名!
我大為欣慰:終於不是美名了!
寧姆格福的大家終於長出了眼睛和腦子,認清了我的本質,喜大普奔。
老實人柏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被伽列一個麪包塞住了嘴。
艾蕾教堂的幾個室友中,隻有伽列拒絕了去城堡參觀,他覺得在艾蕾教堂挺好,流浪商人如果不流浪就太奇怪了。
……你一直蹲艾蕾教堂不挪窩也不是流浪啊。
這話我不敢當著他麵說,萬一以後不給我蹭篝火怎麼辦。
我仍舊保持著一些不想改的習慣,比如把艾蕾教堂當做每次的歇腳點。
夜晚不會移動的星空,黃金樹,篝火,和伽列總算能拉出一曲的樂器聲,就是我對交界地的難得美好而平靜的回憶。
收尾和瑣事差不多後,我樂顛顛地去驛站街遺蹟的地下室找老師。
我:乖巧等誇。
瑟濂老師也特彆配合,摸了摸我的頭,用知性而溫柔的學術語言將我的巧思和靈感一點一點梳理出,讚賞的語氣真誠得我還不好意思了起來。
緊接著她就提出實戰檢驗我的實踐成果,被順毛順到毫無防備的我自然一口應下,於是王牌陪練員奧雷格再次上任,在暴風過境後,瑟濂老師下了結論:果然實戰是最好的進步,我的徒弟啊,我們開始下一個課題吧。
下一個課題是如何有效地捱打。
我覺得有點慌。
……
啜泣半島的叛亂總算平定了。
忙的焦頭爛額的艾德格還不知道城主都被撅了,一紙戰報送過來的時候我正好在愁伊蕾娜的事,乾脆就讓人把信念給她聽。
伊蕾娜不願走。
她說,她已經習慣了這裡,當我的秘書也挺好的。
……秘書這一詞是我在某天聊天的時候說的。
可能在摩恩城經曆過仆人叛亂的關係,伊蕾娜似乎還是對過去耿耿於懷,當我送給她一間符合貴族小姐的閨房時——其實那規格已經到王女級彆了,她開始主動學習。
她一開始很緊張,害怕和摩恩城同樣的事情再發生,直到後來發現城內的每一個士兵都被我揍過……
該事件以伊蕾娜很開心地表示“多虧了小春打下基礎,這樣一來管理就方便多了”為結尾。
伊蕾娜想留下,或許就是因為學習了太多,懂得城主的責任和雙方的無奈後,對她的父親的一點,微小的……什麼呢?
賭氣?怨言?退讓?妥協?還是……
“是撒嬌。”我下定論,“但是冇門,伊蕾娜從住進我的城就已經是我的了。”
除非艾德格真的有反思自己,不然把伊蕾娜交給他遲早還會發生悲劇——我不允許!
史東薇爾城內的城民也不願失去唯一一個正常人,一時間各顯神通,就差抱著她腿哭著求她彆走。
我在一旁看熱鬨看得很開心。
那個倒在連綿雨水之下迴天乏術的盲女,那個跪坐在地底深處緊緊抓著我的手祈求給予她彼岸燈火的女巫,漸漸遠去了。
摩恩城的首領艾德格坐立不安地等待回信準備卸任的中途,終於發現了一個驚天噩耗——女兒丟了!
很快驚天噩耗乘以二——史東薇爾城易主!
最後恍恍惚惚的摩恩城首領收到了史東薇爾城的回信——他女兒的字跡。
我們仍未知道那天艾德格的心理活動。
隻知道信是當天早上發出的,人是中午開飯前到的。
我在這位扛著
8失鄉騎士戟的悍將踏入城門前果斷匿了。
也不是怕了他,就是瑟濂老師的二階段課程進行中,我最近對一切失鄉騎士有關的東西過敏。
而且……來的這麼快,大概是接到信就馬不停蹄過來了吧。
這一刻,什麼責任,什麼仇恨,什麼立場,全部都拋之腦後。
他本以為會永遠失去的女兒還活著,僅此而已。
那就到此為止吧。
我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騎兵警戒解除,任由他長驅直入。
從此,要去要留,隻看伊蕾娜自己的選擇。
再見啦,海妲。
【作者有話說】
【靈魂水母的骨灰】
寄宿著靈魂的骨灰。
能召喚靈魂水母的靈魂。
飄浮空中,照亮四周的靈魂。
愛哭的少女水母尋找著遙遠的故鄉。
會努力噴出毒液。
少女水母名叫庫菈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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