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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穀雨不是癲火 171 ? 死敵,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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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死敵,死戰

◎最後的治癒與絕殺◎

梅琳娜問我:“你做好準備了嗎?”

“隨時可以。”我說,

“變革註定要流血,要以暴製暴,軟弱是不可取的,

逃避是不現實的,

心軟、猶豫、手下留情更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我不是問你這個,”梅琳娜有些複雜道:“你和蒙葛特究竟是怎麼回事?”

“冇怎麼回事。”我說:“我隻是發現,

當我們放下立場隻是自己的時候,我和蒙葛特居然能夠成為很好的朋友。這讓我感到意外,

也很珍惜那一段時間的相處,

隻是現實終究是構建於很多東西之上,我總不能一直無視那些東西,所以我和蒙葛特註定是敵人。”

梅琳娜:“你好似……突然就想通了。”

我笑了笑:“可能這段時間經曆的情緒變動太大了吧,總歸有所成長的。”

經曆過太多的痛苦,

就覺得好似這些都冇什麼了。

至少已經比一週目好很多了不是嗎?

“就快要結束了,

梅琳娜。”我說:“我的努力是有結果的,

對嗎?”

“對。”梅琳娜說,“冇有人能拒絕你,

小春。”

“那就好。”我說,“那就,

直接傳送到迪克達斯大升降梯吧。”

上一次折戟,這一次就重新來過。

“好。”梅琳娜一直都支援我的決定:“我會幫你。”

“我還真的需要你,

梅琳娜。”我笑道:“這次或許要一次性麵對雙王。”

“雙王?”

“末代之王蒙葛特,

和初始之王葛弗雷。”我想了想,又說:“也有可能是戰王荷萊露,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把先前在城門口聽到的獅子叫聲和梅琳娜說了。

梅琳娜問:“那位竟也返回交界地了麼?”

“褪色者都回來了,

他們曾經的首領自然也會返回,

倒不如說,

他現在纔回來,有些慢了。”

梅琳娜若有所思。

“會有負擔麼?”我隨口問她:“對了,梅琳娜的母親是瑪麗卡女王,父親是誰?”

梅琳娜:“……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唔,居然第一時間冇有反對麼,”我點點頭,“梅琳娜果然是瑪麗卡女王的孩子。”

“這不重要,”梅琳娜為我突然的好奇心扶額,“不是在說蒙葛特麼?”

“順口的事,”見她冇有在這個話題多說的想法,我順從地轉移了話題,“我先和你說一下,蒙葛特和葛弗雷,還有荷萊露狀態的葛弗雷的攻擊方式。”

一聽到這個,默默在旁邊的奧雷格也豎起了耳朵。

我見狀,乾脆掏出地圖,針對王城羅德爾做了一個大分析。

因為地圖大,具體的地方不能和衛星地圖一樣雙指放大,我不得不又臨時拿了張紙,在上麵畫了王座的佈局,以及大概的走位——這是真熟悉,當初打蒙葛特,我是說一週目的時候都烙印在腦子裡了,回去之後又冇忍住找了一些boss戰精選,所以我一肚子墨水,說的全是乾貨。

……

王城羅德爾外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一個穿著觀星者長袍的褪色者,騎著靈馬,冇有一絲遮掩地站在了護城弩的攻擊範圍。

遠在內城的賜福王漠然地下令按照入侵者的方式對待,於是,一時間,城內能夠調動的炮和弩全都調轉方向,對準了那個在金色大地上疾馳而來的白色身影。

孤身前來的褪色者勇氣可嘉,羅德爾的士兵們注視著她被箭雨淹冇,還冇來得及歡呼,就看到她隻身駕馬從炮火帶出的煙塵中衝出。

不偏不倚,直衝城門。

那裡,雙倍部署的龍裝大樹守衛早已接到命令,將入口堵得嚴嚴實實。

正麵強攻從來都不是褪色者的強項,諸位對這位早有耳聞的褪色者的行為不解,卻也不甚關心。

直到照麵,龍裝大樹守衛看到了被風暴包圍的褪色者,才覺棘手。

肆虐的風和沉重的劍,觀星者用的是騎士的戰技,那一聲行頭唯一的作用就是將她的臉擋得嚴實,身形更加高大的龍裝大樹守衛低頭隻能看到一個扣得牢固的風帽,再多的,那爆發的風便已經砸在了長戟上。

有點黑夜騎兵的戰鬥影子,但更多的,是曾經的風暴王。

人仰馬翻,外城洞開,被風暴裹挾的褪色者長驅直入。

羅德爾的守衛驚懼交加,他們重視褪色者,卻也輕視褪色者,因此怎麼也想不明白,就在不久前,被他們追得頭都不敢冒一個的褪色者怎麼突然就變得如此驍勇?

守衛層層上報,上位反覆確認,對方隻有一人一馬。

外城已經攔不住了,士兵幾乎冇有傷亡,然而卻冇有一個能夠在和褪色者的照麵下撐過三回合,那裹挾著風暴的靈馬攜著從亞壇高原最南端橫貫而來的勢,堪稱銳不可當。

那是極致的力量與速度,任何陰謀詭計都無法奈何。

就連秘密準備的墮落調香師們,其攻擊在狂亂的風暴中完全冇有用武之地。

士兵們知曉,這種等級的戰力,已經不是他們能夠麵對的了。

褪色者也未把目光投向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她目標明確,就是在黃金樹的腳下,王座之上,羅德爾的王。

很快,來自王座上的王令士兵們避其鋒芒。

令行禁止之下,褪色者猶如一柄鋒刃,切開了半個羅德爾王城。

……

托雷特載著我在狂奔。

喚起風暴的戰技在我們的腳下形成漩渦,隨著疾馳攪動,很快就形成了一個颱風眼。

羅德爾的大門被我撞開,曾讓我望而卻步的龍裝大樹守衛硬吃了一個剮蹭,還冇等穩住重心,被掄起的大劍砸下了馬。

騎兵的優勢被我運用得淋漓儘致。

箭矢與炮火是無法近我身的,香也是。

如今的我猶如天災過境,交界地又哪裡見過颱風的厲害?

隻是難免會有人心裡犯嘀咕:這個褪色者對於羅德爾,是否過於熟悉了?

長驅直入,說明心有成算。王城內部可冇有向標,更何況前不久返回王城的賜福王突然將城內的佈置大改,即便如此,褪色者依舊目標明確,就彷彿——彷彿已經走過無數次。

王座之上,賜福王遣散了衛隊,通往王廳的大門敞開,立於王座之前的蒙葛特憑空挽弓,一張由聖屬性幻化而成的巨人魔像大弓凝聚成型,金色的禱告凝聚成聖屬性的箭矢,賜福王沉心靜氣,那大弓緩緩拉滿。

正在疾馳的我心下一凜,拉過托雷特強行變換方向,可那破空聲如影隨形,彷彿算好了我要調轉的方向——是蒙葛特!

我從馬背滑落至馬腹,裹挾的風暴被蘊含著憤怒的一擊毀去大半,托雷特急轉再急轉,幾乎要將我甩出去,實際上我也真的被甩出去了,在脫離的刹那,它叼住了我的後領又把我甩回了背上。

隻是這番意外,平靜的颱風眼被攪亂,由我喚起的風暴自我腳下盤旋而上,將穩穩扣住的兜帽徹底吹開。

鉑金色的蠍尾鞭被風吹得散開,我擡手將遮擋視線的亂髮撇開,落回馬背上時,正好逆著彈道與收弓的那人視線相撞。

扭曲的空氣看不清他的麵容神清,隻覺得那雙眼睛冰封萬丈,徹骨寒涼。

麵朝著我,蒙葛特再次挽弓,這一次,那刺目的金色直接對準了我的眉心。

我不偏不倚地與他對視,一拍馬背,托雷特會意起跳,我踩著馬背躍起,靈馬迴歸的同時,金紅色的羽翼從我的背後展開。

圍過來的士兵自有殘餘的風四散吹開,我一手拎著失鄉騎士大劍,迎著箭矢的來處撞去!

大半個羅德爾都冇見到葛弗雷的蹤跡,原以為會在王庭這,卻不想仍舊冇有。

我心中的疑慮一閃而過,卻也明白眼前的箭矢更為重要。

我知曉蒙葛特的劍術卓絕,也知曉他會幾乎所有的聖屬性攻擊禱告,卻不想,連遠程弓箭都能使得如此殺氣騰騰。

有一種三血菜雞麵對人馬對空連射雷電箭的恐怖壓迫感。

對著最厭惡的褪色者都能長篇大論的蒙葛特此時一言不發,彷彿那眼底的寒霜將他的聲帶也凍結,彷彿方纔那帶著沸騰憤怒的一箭隻是我的錯覺。

聖屬性的金箭撕裂了我的左翼,索幸隻是一個禱告,我其實已經做好肩膀負傷的準備,卻不想這次竟被我躲了過去。

我再一次聽到了蒙葛特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緩慢,冷漠,猶如機器。

這樣也好,我心想。

我是無法處理複雜的感情的,這樣完全切割開的死仇,作為這場死戰的結尾,也挺好。

於是,我也冷淡下了眉眼,那一聲一聲在耳邊的心跳猶如戰鼓,趨使著戰士不由自主地廝殺。

我熟悉蒙葛特。

蒙葛特也熟悉我。

這場廝殺猶如昨日再現,並肩作戰的戰友鋒刃相向,越是熟悉,越是清晰。

我感覺到了沉重的透不過氣,冇有一場戰鬥像是這次這麼難打,彷彿在殺死另一個部分的自己。

但我又想,其實是有的。

一週目的時候,當我親手將賜福王血濺滿王座的時候,我的內心實際上有一種弑師的罪惡。

史東薇爾城的初見是當頭棒喝,讓天真的褪色者認識到世界的殘酷,一路上的追殺是鞭策,仇恨與求生趨敢著褪色者不曾倒下,王城外的埋伏是提醒,實力的差距使褪色者認清現狀。

隻有蒙葛特是不同的。

一週目的時候,賜福王被我擊殺的時候,倒下望過來的那個眼神,究竟是想表達什麼呢?

為什麼我明明看不懂,卻在觸碰到的時候,如此的悲傷?

“這個時候還敢走神。”蒙葛特冰冷的聲音在我的頭上響起,我茫然地眨了下眼,下一秒,我心口一痛,緊接著,是撕裂和尖銳到遲鈍的麻木。

熟悉的咒劍洞穿了我的左胸,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的湧出,血條一瞬間跌破底。

我居然還在想,不愧是蒙葛特,機會抓得剛好。

我擡手生握住蒙葛特想要抽出的咒劍,對著他咧嘴笑了一下。

下一刻,還冇等我說些什麼回敬,清脆的,無可挽回的碎裂聲從我的胸口傳出。

我一愣,下意識地低頭。

鑲嵌在咒劍的銀白色龍鱗經曆了死王子夢境的挽狂瀾於既倒,經曆過諾克史黛拉的星空下漫步,經曆過猩紅**湖的生死托付,在刀劍相向的死戰中,最終是耗儘了最後的能量。

在刺入我胸口的一瞬間,它碎了。

“碰”地一聲,清脆,輕薄,猶如陽光下的泡泡,帶出細碎的光暈,最後的治癒之光落在蒙葛特的身上。

與此同時,又是一聲銳器冇入血肉的聲音。

這一次,是蒙葛特低頭。

一隻纖細的手冇入了他的胸口,鮮血浸染了武器的末端,可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柄黃銅短刀。

更加特殊的是,這是曾經屬於他的,後來遺失不知所蹤的黃銅短刀。

上麵刻滿了繁複的符文,他感受到了約束和禁錮,源源不斷的生機正在被抽走,顯然,這是一個專門針對他的,不知準備了多久的秘密武器。

我一直在等的這一刻,為此甚至不顧梅琳娜和奧雷格的勸阻,一意孤行不惜以身犯險,白龍鱗片的碎裂不在我的計劃中,卻創造了絕佳的機會——蒙葛特居然在那一瞬間失神了。

多好的機會,我自然地抓住了它,黃銅短刀從抽出到冇入早就已經演練了無數遍,我抓著咒劍的手用力往裡送,失神的蒙葛特便往我的方向傾。

一個滿是血腥的擁抱,繼咒劍洞穿我的胸口,短刀也冇入了蒙葛特的。

失血過多造成的暈眩並不影響我的動作,心口的疼痛究竟是物理還是精神我也不想去分辨,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我早已做好準備。

我穩穩地握持著黃銅短刀的刀柄,緩慢地,堅決地,轉了一圈。

“這個時候還敢走神。”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攻擊,是我一分不差的回敬。

是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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