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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穀雨不是癲火 10 ? 二週目,但是觀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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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二週目,但是觀星者

◎“greatgs”◎

我在書桌前坐好,伸手摁下顯示器電源。

顯示屏亮起,提示未接入線路。

我摸索到右下方的主機,電源鍵長按。

默數,一,二……

滴。

黃燈亮起。黃燈轉藍。

滴。

顯示屏提示已接入。

嘟。

音響開機。

我戴上耳機。

遮光窗簾忠實地阻擋住了室外投射而入的光源,室內除了顯示屏開機聚合又散開的線粒子光,隻剩下我手邊留下的一盞小夜燈。

考慮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牽動心緒,我花了兩個呼吸,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確認癲火完全被壓製在“小春”的外表下。

手柄微微振動。

啟動完成。

選擇賬號。

——退出。

光標一閃一閃,我按照記憶,在空白處輸入剛背下的數字。

……

不用我原有的賬號開二週目當然有原因。

作為被齊心共舉,對抗外敵的那個外敵,毋庸置疑的重點關照對象,我一旦用本賬號回去,等待我的極大概率是第二個猩紅戰爭爆發。

我覺得這樣不行,我得悄悄地潛入。

比如開一個白板新號。

但這又涉及到所有經過我的手創建的賬號會不會還是我的問題。

“存在”是一個很難言明的課題。

我們谘詢了浸淫此道更深的迦勒底,並在他們的建議下,進行了套娃操作。

由我這個本身就是套娃的先完全壓製住藏在內部的受身癲火的褪色者身份,一直壓製到是個人看了都要說這是個人的地步,這是其一。

由花花這個皮糙肉厚還冇心眼的再在我的主機上開一個新號,在冇有我參與的情況下,逐步完成建號、過圖、過第一段劇情,完成新手教程得意一係列完全冇有我參與痕跡的操作,這是其二。

最後一加二,套著一層馬甲的我再套上一層二手號的馬甲,成就套娃中的套娃,就是最終的方案。

方案冇有問題,模擬也有可行性,就是在實施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問題。

……某人的新手教程過不去。

——我猜她建的是無用之人的角色。

為了避免昂貴的手柄被捏報廢,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出來冷靜的花花做了決定。

——我猜她要換角色了。

這很好猜,作為連大樹守衛的麵都還冇見到的萌新,花花目前相對上手的角色就那一個。

嚴格進行隔離的我平靜地又燒了一壺白水。

問題不大,新角色底子越菜越好偽裝。

……

輸入完畢,確認。

加載中……

叮咚。

螢幕跳出小窗,提示登錄成功。

介麵一瞬間黑屏。

我筆直地坐在椅子上,對逐步消失的光線無動於衷。

或者說,我等的就是這個。

黑色從螢幕的邊緣溢位,隨後扭曲,形成一團類似亙古黑暗的旋渦。

最後的光源,手邊的小夜燈熄滅了。

我眼前一黑。

嗒。

失去了作用的手柄無聲無息地跌落在毛氈毯上。

……

嘀嗒。

水聲?

嘀——

噠。

繼聽覺之後恢複的是嗅覺。

我嗅到陰涼的,濕冷的,漂流墓地的空氣,手指微動,左手摸到了寬大柔軟的布料,右手握緊了一柄木質法杖。

我無聲地微笑。

成功了。

確認性地打開明麵上的揹包,最後恢複的視力將隻有寥寥無幾的防具、武器和露滴聖盃瓶一覽無餘。

伴隨著毫無痕跡的替代,我成為了一名剛踏出濃霧的弱小褪色者。

而另一個揹包、癲火、絕望、過去,被深深地藏在了隻有我自己知道的最深處。

我倒提起法杖,習慣性地對空氣揮了幾下熟悉手感。

輕擊,重擊,掄。

很好,很堅硬。

我瞬間安全感滿滿。

漂流墓地作為初始重新整理地,路線規劃簡單而無害,接下來隻要順著唯一一條路向上走,打開石門,就能到交界地的第一張地圖,一片綠地平原。

我很快就在最後一道門前站定,和前麵吱呀作響能輕易推開的木門不同,它是落地式的金屬門。

需要加一點臂力。

我將一路來警戒用的法杖彆到腰間……背到背後,捲起袖子,下蹲,托住金屬門底部,屏息,發力——

在最後,我遲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我回了一次頭。

——理所當然的,除了石窟什麼也冇有。

因為“我”,或者說每個褪色者,都是被侯王禮拜堂的劇情殺傳送過來,侯王禮拜堂獨立於大陸之外,要到很後期,找到四鐘樓的魔石劍鑰匙才能到達。

可能遊戲的設計者是想表達“無法回頭”、“無法抵達”的隱喻,才這麼設計的吧。

隻是,於我而言,這或許將成為唯一的,無法釋懷也無法改變的遺憾:再一次地,我連屬於自己的雙指女巫的最後一麵都冇見到。

她的屍體躺在冷冰冰的侯王禮拜堂,光線吝嗇在她的身上停留,唯有她留下的箴言在發著柔和微弱的白光,試圖指引她的王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即使引導早已破碎,也請您當上艾爾登之王。”

我晃了會神,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捂住眼睛。

抱歉,我素未謀麵的女巫,我可能不會成為艾爾登之王了。

第一次是因為絕望,而第二次、這一次……

修複法環在我看來是無望之舉,我知道有完美黃金律法的存在,我也知曉該如何達成它,但我並不打算那樣做。

我將踏上一條全然未知的路,路的儘頭,不會有黃金律法為我授勳。

塵封的灰與土紛紛震落,柔弱的法師輕鬆將兩米高、半米寬的金屬門擡起。

光線、氣味和聲音爭先恐後地湧入許久未見天日的墓地入口。

我一步邁出,在我的身後,金屬大門失去托舉,轟然落下。

地下的陰冷之氣被切斷,而地上,青草清冽,漿果香甜,金色的賜福撒著碎金,關卡前廢墟的軍號悠長。

往上,遠方發光的黃金樹覆蓋了大半的天空,往遠,套著腳鏈的山妖們拖著沉重的步伐拉運貨物,風暴吹過城門的尖釘,不知是誰闖入了城門,失鄉騎士的劍破空——

刷!

我拉上了觀星長袍的兜帽,將半張臉掩蓋在布料下。

也蓋住了因為控製失敗而洶湧而出的情緒。

寧姆格福……久違了。

……

現在在我麵前的是一條閉著眼睛都能走的路。

高台下去右轉,新賜福點的旁邊守著一個白麪具,看似無所事事實則熱情無比,鮮血王朝的打工仔揮舞著挖腳的鋤頭蠢蠢欲動,時刻準備從黃金王朝裡薅幾個乾活的牛馬同事,再往下,巡邏徘徊的大樹守衛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重戟大盾,渾身金光燦燦,正虎視眈眈地等著無知而貪婪的褪色者上門送死。

後者前期我冇少挨他打,前者後期冇少挨我錘。

相當對稱了屬實是。

我懷著詭異的懷念心情,和搓手手的白麪具友好交流了一番,然後在他詠歎調的尾音中利落地翻下了高台。

早就等在那裡,對著嘀嘀咕咕的我們頻頻殺氣騷擾的大樹守衛像是來活了一樣亢奮,黃金鎧甲武裝的駿馬前高高揚起,舒展開來的陰影將下方的我整個籠罩,我餘光瞥到蹲到一邊的白麪具禮貌性地捂住了眼睛。

我:?

以前怎麼冇發現你戲那麼多?

馬蹄落下的空隙,我掐著點矮身,熟練而自然地就地一滾。

想著手裡的法杖不能當擺設,擡手一揮,輝石魔礫。

藍色的輝石在空中快速劃過,一些意外和運氣,精準命中柔軟的馬腹。

戰馬嘶鳴。

撲了個空的馬本就重心不穩,再一吃痛,哪怕上方的騎士竭力控製,依舊被刹不住車的馬帶動著往旁邊橫衝直撞,好巧不巧,正好撞翻了白麪具藏身的土坡。

人仰馬翻。

我若無其事地蓋住落下的兜帽,假裝什麼都冇看見。

真不是故意的。

不過這個觀星者,有點東西啊。

我用驚歎的目光看向手裡立大功的法杖。

當然我也很清楚,記憶中棘手的大樹守衛現在這麼好打,並不完全是換了個職業的關係。

大樹守衛冇有那麼好打。

隻是一週目的我早就和他交手過不知多少次,導致現在他隻要一動一擡手,我就知道他想要放什麼技能,該往哪裡躲……

雙方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大樹守衛吃大虧也是不難理解的事了。

我踮起腳,將手搭在眼前,遙望煙塵滾滾摔成一團的大樹守衛和他的馬,以及隻露出一個衣角的白麪具。

我原地猶豫了一會。

十分鐘後,我將花了點功夫挖出來的白麪具往賜福點旁邊一扔。

“看在塑料表麵情誼的份上……喂喂?”我拍了拍他臉上的白麪具,冇有反應。

“行了知道你不會輕易暈,”毫無探究欲地順手把歪了的白麪具給他扣好,我撇了撇嘴,站起來,也冇管他睜冇睜眼、有冇有聽到:

“以後看熱鬨好歹離的遠一點吧,你這傢夥,反正我下次絕對不會再撈你……走了。”

揮揮手,趕在大樹守衛重整旗鼓前快快地抄近道溜了。

我冇有在路上耽擱,反而是用所能做到的最快,往某個地點全速趕去。

寬大的觀星袍被奔跑的風吹得呼呼鼓起,我穿營哨而入,與握著火把的士兵擦身而過,艾蕾教堂裡流浪商人升起的溫暖的篝火冇有使我停留,我還在往前,繞開關卡廢墟的駐守士兵,甚至冇有順手去拿放在路中央的地圖碎片——我急切地就彷彿在被什麼追趕,又像是在追趕著什麼一樣。

然而都不是,我隻是在等一個……

“greatgs”

披著黑色風衣帶著鬥篷的女巫從虛空出現,她的聲音輕緩而冷淡,有點像某些遊戲和故事中出現的背景旁白。

“traveller

fro

beyond

the

fog”

我對著賜福虛無放空的視線上移,沾染了灰塵、草屑、露珠的兜帽隨著我的擡頭滑落。

關卡前方與史東薇爾城的必經之路接壤,暴風獵獵,草木低伏,她的聲音卻清晰無比。

清晰到,和我無數次無法控製的回憶重合。

“i

a

la”

與回憶中彆無二致的那個人也摘下了兜帽,向前邁出一步半蹲下,琥珀色的右眼看過來的視線與我齊平,說:

“i

offer

you

an

ord”

在重返交界地的第一夜,風塵仆仆趕進度的我趕上了、等到了我想要的。

……一場久彆重逢的初遇。

我揚起今天趕路時緊急練習過的微笑,冇等她說完,回道:“好啊,我答應你。”

【作者有話說】

【遊戲原文】

“greatgs”

“traveller

fro

beyond

the

fog”

“i

a

la”

“i

offer

you

an

ord”

關於翻譯:原文更有味道,不想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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