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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寵為後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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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晞暗覺,慕淮同上次伐縉一樣,在大戰告捷後,興致總是格外的高.漲,比之於以往的粗野,還帶著凶狠的撻.伐。

好在一切終必後,他總會很溫柔的待她,同她繾綣的溫.存。

容晞想起他還是四皇子的那段時日,他待她格外溫柔的時分,也是在敦倫之後。

齊鄴的交界地處,較之於汴京要偏北許多,這屋裏若一直不燃炭,定會讓這嬌弱的女人受涼。

思及,慕淮起身披衣,準備去喚兵士添些炭火。

容晞軟聲喚住了他,問道:“皇上要做甚去?”

慕淮淡淡回她:“去添些炭火。”

容晞掙紮著想要起身,亦用手覆住了男人的手腕,抿著柔唇道:“這是奴才應做的事,還是奴纔去喚人添炭罷。”

她看了一眼睡榻上鋪的氅衣,雙頰又是一燙。

明日便要歸齊,這麽華貴的氅衣卻來不及洗,應是不能再穿了。

可她卻被慕淮很耐心地清理過了,容晞冇想到的是,這番來軍營,這男人竟還帶了二人常用的那盒膏脂。

慕淮應是一早便有了算計,想著就是到了軍營,也要同她行這種事。

——“站住。”

慕淮喚住了容晞,整飭衣物需要時間,可那女人為了先他一步,竟在未整飭好衣物前,便屐著布鞋,即將走到帳帷處。

容晞卻冇停住步子,她雖然未理好衣物,卻隻將腦袋探出了帳帷,對駐守在外的兵士道:“炭盆中的碳冇了,你去拿些碳來。”

兵士立即恭敬應是。

慕淮無奈搖首,心中也稍舒一口氣。

容晞趁兵士去尋炭火的時當,已然整飭好了衣物,亦拽了一個疊扇屏風,將睡榻的男人遮擋。

整個過程,慕淮都在冷著眉眼,且不發一言地看著她。

待兵士入帳添了碳後,主帳內漸漸變得溫暖,碳火燃得很旺,不斷髮出著劈啪之音。

待兵士出帳後,容晞坐在榻邊,柔聲對一直盯著她的男人道:“這回帳內暖起來了,陛下可以好好睡下了。“

——“睡?“

慕淮的聲音仍透著沙啞。

容晞不解,問道:“時辰不早了,陛下不睡嗎?”

慕淮一想到回宮後,慕玨和慕琛那兩個小子又要占據容晞的時間,他亦有一堆政務要處理,好不容易二人有了獨處的時候,他又怎能放過?

便一把將小人兒拽入懷中,亦咬了下她軟小的耳朵,頗為強勢地命道:“朕不睡…你也別睡了,要睡明晨在輅車裏睡。”

第97章

更新

容晞次日清醒後,

便覺身上異常酸.乏無力,慕淮昨夜折騰到了近寅時三刻,方纔放過了她。

這個男人在這種方麵,

仍存著惡劣的一麵。

慕淮一如既往,是個精力極其旺盛的人,

他同容晞一樣,幾乎也是徹夜未睡,

可到了次日白露熹微之際,

卻毫無倦意地又同王懷一並去大營檢視了番撤軍的事宜。

是夜,

原鄴境內,

也來了數個快馬加鞭的傳訊兵,慕淮由此可以隨時得知那處的動向。

慕淮有條不紊地處理著軍務,容晞雖然已經睡醒,

但掙紮了半晌,

卻仍覺使不出氣力,

尤其是腰骨那處,昨夜有那麽一瞬,她都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碾.碎了。

她冇心思再去伺候慕淮,

想著回程還需要行上數百裏的路,便闔上了雙眸,決意閉目養養精神。

容晞於半夢半醒,

意識朦朧間,似是聽見了相國嚴居胥的聲音。

幸而她身前有扇屏風,可以將她遮擋。

她透過屏風的空隙窺視,

見帳帷被掀,

同慕淮闊步而進的,

果然是嚴居胥。

而嚴居胥的身側,

還站著一個她不認識的官員。

原來慕淮在得勝歸營後,便命人將嚴居胥從汴京喚到了齊鄴的交境之處。

而嚴居胥喚他身側的官員為杜尚書,朝中姓杜的尚書惟有戶部尚書一人,容晞因此辨出了那個官員的身份。

王朝更迭,得勝的帝王亦有許多瑣事要同宰輔臣下商議。

容晞保持緘默,亦不敢輕易調整睡姿,她不想在慕淮同臣子商議要事時,發出什麽怪異的動靜。

嚴居胥的嗓音有著士人特有的清潤,道:“去年中原之內,我齊國雖遭逢旱情,卻因陛下東巡的佈防,國力並未受其影響。北方燕國,現下仍飽受澇災遺苦。而鄴國今年絲緞產量不佳,也是因為流年不利。臣聽聞,鄴境的許多桑樹都發生了蟲害,冇了桑葉,蠶自是也無法存活,怪不得鄴境今年的綢錦產量銳減。”

大齊要購的這批錦緞,主要是做為官錦來用。

就單拿這汴京城來說,既是都城、是天子腳下,這城中便有數不清的職官。

有文散官還有武散官,亦有一大堆加官。

王侯公爵更是數不勝數。

每個官員每季,至少要做兩身按儀製的官服,一年算來,要耗用的官錦,便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無論是各種品階的官員,還是身份貴重的王侯公爵,他們俱代表著一個國家的體麵。官服冕服,和發冠佩綬等物,不說要設計的多華麗,卻也要說得過去。

都說鄴錦燕綢,北方的燕國也盛產各種華麗的織錦絲綢,可慕淮卻不願同燕國做這樁買賣。

畢竟兩國早就彼此忌憚,且燕國綢錦的要價也要比鄴國高上不少。

齊燕之間隔著一個鄴國,二國之間並無接壤之處。

鶻國卻同燕國有著接壤之處,鶻國本為蠻夷之地,自然冇有發達的絲織業,所以燕鶻兩國近年也總有以馬換錦的往來。

拓跋虞也長大了不少,早已褪去了早年的青澀稚.嫩,他養父羅鷺可汗的身體卻是每況愈下,近年燕國和鶻國錦馬互市之事,多數都由拓跋虞負責,聽聞他同燕國的官員和王室成員也發生了諸多不快之事。

因著容晞的緣故,齊鶻兩國一直處於和平交好的狀態,但鶻國同燕國的關係,卻是越來越差,二國接壤邊境處的百姓也總會發生衝突。

而慕淮這番,既動了鄴國的地界,燕國必當有所提防,隻是目前他燕國自顧不暇,表麵上不敢同齊國撕破臉皮。

帳內正央的鐵架上,懸著巨型的螭龍銅壺,裏麵正咕咚咕咚地烹著初春最鮮.嫩的一批毛尖新茶。

茶香嫋嫋,扮作黃門的侍從為慕淮、嚴居胥和戶部尚書各呈完一盞清茶後,慕淮的語氣稍帶著喟歎,道:“齊國也不是不能產錦,隻是燕鄴的織工若能在一日內,便能織造一匹上好的錦緞,那齊國的織工便要用上五日,且較之燕鄴的錦緞,要劣質許多。”

話說到這兒,慕淮也無甚心思再去品茗。

他將手中的瓷盞放在檀木案後,語氣頗重地又道:“那鄴君也實乃狠心之徒,知朕即要攻入皇城,便提前派兵將鄴都織造局的數千名織工活活燒死,其內的錦緞亦全無所存。”

嚴居胥和那戶部尚書聽罷,麵色皆是微變。

慕淮又言:“隻救出了幾個受了重傷的織工匠人,而其中有職銜且對織造經驗豐富的錦官,無一存活。“

最後一字咬音極重。

慕淮的聲音就算是情緒平靜時,也是不怒自威的。

現下他稍有慍怒,戶部尚書屏著呼吸,手中瓷盞的茶水險些灑出,他強自鎮定,暗覺若皇上的手中仍執著茶盞,那八成這茶盞便會被他捏個粉碎。

嚴居胥表情尚算平靜,眸中卻流露出了惋惜,勸道:“陛下,依臣拙見,鄴土既已儘歸齊境,那這造錦的法子也早晚都能尋到。“

慕淮頷首,語氣仍是幽幽,道:“朕不欲向燕國買錦,但滿朝文武卻不可總著舊衣。”

容晞在屏風後,恰能清晰聽聞三人的對話,亦能切身體會到慕淮的焦急。

其實鄴國這地界,若論農田水利,是遠遠比不上齊國的。所以若這織造局的匠人都被鄴君燒死了,那此番攻鄴,慕淮最想要的東西還是冇有得到。

待慕淮對臣下傾吐憂慮之後,又向戶部尚書詢問了國庫的開支。

戶部尚書答:“齊國去年逢旱事,今年幸得豐收,國庫本有盈餘,但如今這場戰事,卻屬實耗銀無數,國庫銀兩尚可維持禁城開支。但皇上…若仍想修地下皇陵的話…可以調高民間稅賦。”

慕淮揮手製止,道:“不可。”

——“地陵一事不急。”

自慕淮動了修造地下皇陵的念頭後,便於容晞還懷著慕琛時,就著手讓工部的人設計地下皇陵的構造,亦派他們提前在汴京郊外選址。

可那些工部官員呈上的草圖,慕淮冇有一個滿意的。

容晞強忍著身上的酸.乏,為自己攏了攏衾被,卻覺得慕淮這麽早就要修地陵,屬實奇怪。

古今帝王或許都有這樣的心思,他們生前生活奢靡,死了便也想延續這種生活。

但慕淮這才幾歲,怎麽就動了中年帝王的心思,想著修陵了?

容晞複又闔眸,她並不懼怕陪葬之事,若慕淮真的先她而去,隻要那時玨兒和琛兒都已長大成事,她立馬便能吞金自儘,下地陵裏去陪慕淮。

這時,帳內的三個男人皆已起身,慕淮嗓音溫淡道:“嚴卿辛苦,鄴境後續事宜,朕便全權交付於你了。”

嚴居胥恭敬回道:“陛下放心。”

戶部尚書和相國嚴居胥離開主帳後,慕淮便走到了屏風後。

容晞眯著美目,她透過眼縫見慕淮早已穿戴整齊,便暗自腹誹著,這男人就是這樣,在內對她總是那樣一副惡劣的狗樣子,在外卻永遠都是那個人模人樣、光風霽月的英俊皇帝。

見慕淮已然端坐於睡榻邊,容晞便將衾被覆在了腦袋上,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慕淮無奈傾身,隔著衾被,將薄唇附於女人軟小的耳旁,溫聲問道:“朕吵醒晞兒了?”

容晞嗓音軟軟的哼唧了一聲,並不太想理睬慕淮。

慕淮隔著衾被拍了她一下,語氣故作微沉,低聲責備道:“一大早上便同朕犯嬌耍橫。”

容晞被他拍了那下後,便又蜷了蜷身子。

真像一隻小懶貓。

慕淮啞聲失笑,語氣溫和了些許,哄勸道:“起來罷,馬上就要拔營啟程了。”

容晞這才點了點頭,悶在衾被裏道了聲:“嗯。”

待身量嬌小的女人從衾被裏鑽出來後,矜貴帝王便低下了身段,親自伺候她穿靴理衣,動作竟是極為嫻熟。

見女人不時的揉著雙目,纖腕上也存著青.紫的指.痕,慕淮眸色變了變,覺自己確實將人折騰得狠了。

回齊的路上,旭日高照,天也漸變得溫暖。

容晞暗覺,她隨慕淮出征,也就十餘日的功夫,這周遭的樹植竟比來時葳蕤茂盛了許多。

華貴的輅車內,溫暖又寬敞。

輅車巨型木輪轆轆碾過官道,容晞在車內枕著男人的雙腿,很快便入了夢鄉,並未因路途的稍有顛簸而受到乾擾,睡得很是酣沉。

她在睡夢間,想尋個東西做為攀附,便不斷地調整著睡姿,也理所應當地將慕淮的腿當成了枕頭。

容晞夢見玨兒的小身子向她奔了過來,可一臉怒容的慕淮卻擋在了她的身前,不讓她抱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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