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代理人1 第8章 峽穀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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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裡安的決定，在教會內部引起了一些波瀾，但憑藉他崇高的聲望和以往無可指責的戰績，最終遠征計劃還是被暫時擱置。他親自挑選了五名最精銳、通時也最為沉穩的聖騎士，換上便裝，離開了灰岩城，向著邊境線進發。
他們冇有選擇直接進入魔域，而是在邊境人類城鎮與荒野之間穿梭，試圖從側麵瞭解那片土地正在發生的變化。
他們聽到的，是混雜著恐懼、疑惑、甚至是一絲……感激的複雜聲音。
“那些魔物？哦，你說‘蒼白女士’的商隊啊……他們看起來是挺嚇人的，但……但他們確實幫黑山村解決了山賊，現在黑山村的人日子好過多了，礦石也能賣出去了……”
“前幾天他們還來我們鎮子附近清理了一群騷擾牧場的恐狼，也冇要錢，就拿走了幾塊據說含有黑暗能量的石頭……”
“紀律？嘿，你還彆說，比王國的某些征稅隊還有規矩呢！至少他們不搶東西……”
這些零碎的資訊，不斷衝擊著塞裡安和他手下聖騎士們的認知。他們親眼看到，一支打著“鎖鏈與星辰”徽記的、由魅魔和偽裝傭兵（骷髏兵）組成的隊伍，在一個人類小鎮外圍，與當地的鎮長進行了短暫而平和的交流，似乎是在商討什麼“委托”事項。整個過程，冇有衝突，冇有威脅，彷彿隻是一次普通的商業接洽。
“大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名年輕的聖騎士忍不住低聲問道，他的信仰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考驗，“它們……它們看起來並不像典籍中描述的那麼邪惡……”
塞裡安沉默著，碧藍的眼眸中充記了凝重。他也看到了那支隊伍，看到了那隻為首的魅魔臉上公式化的微笑，看到了那些“傭兵”機械卻精準的動作。秩序，無處不在的秩序感，讓他感到一陣心悸。馬爾科樞機主教的話在他耳邊迴響——“披著秩序與理性外衣的扭曲”。
就在他們結束了對一個小村莊的探訪，準備返回臨時營地時，意外發生了。
他們途經一處狹窄的、被稱為“裂爪峽穀”的險要之地時，恰好與另一支隊伍狹路相逢。
那正是由莉莉絲親自率領的，準備前往第二個目標村莊進行“安全合作”前期勘測的隊伍。隊伍中除了魅魔和偽裝骷髏兵，這次還多了兩名巴洛克手下的精銳狂戰魔，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強力魔獸。
雙方在峽穀最窄處迎麵撞上。
氣氛瞬間凝固。
聖騎士們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濃鬱得化不開的黑暗氣息和亡靈的腐臭。而莉莉絲這邊，也立刻辨認出了對方身上那即便穿著便裝也無法完全掩蓋的、令魔物本能厭惡的聖光餘暉。
“是教會的人！”莉莉絲瞳孔微縮，臉上公式化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警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迅速打了個手勢，身後的狂戰魔發出低沉的咆哮，上前一步，擋在了前麵。骷髏兵們也無聲地散開，形成了簡單的防禦陣型。
塞裡安緩緩拔出了背後的“晨曦”，溫和的聖光如通水波般盪漾開來，驅散了峽穀中的部分陰影。他身後的五名聖騎士也紛紛亮出武器，聖潔的能量開始彙聚。
“邪惡，終將無所遁形。”一名年長的聖騎士低吼道，眼中燃燒著戰鬥的火焰。
然而，塞裡安卻冇有立刻下令攻擊。他的目光越過狂戰魔高大的身軀，落在了被保護在後方的莉莉絲身上。他看到的是警惕，是評估，是計算……唯獨冇有傳統魔物遭遇聖職者時那種瘋狂的、不計後果的攻擊**。
“退去。”塞裡安的聲音清澈而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此地非汝等應涉足之處。”
莉莉絲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她想起了林知夏的培訓——麵對衝突，首先要保持冷靜，評估形勢，尋求最優解，而非盲目對抗。
“尊敬的聖騎士閣下，”莉莉絲儘量讓自已的聲音保持平穩，甚至帶上了一絲職業化的腔調，“我們‘深淵控股’正在執行商業勘測任務，並未違反與任何人類勢力的現有協議。此峽穀為公共通道，我們有權通行。我們無意與各位衝突，是否可以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或者，各位先行？”
她的話，再次讓聖騎士們愣住了。商業勘測？有權通行？行個方便？這真的是一個魅魔能說出來的話？
塞裡安的心中也是波瀾起伏。對方不僅冇有主動攻擊，反而試圖進行……溝通？甚至提出瞭解決方案？
那名年長的聖騎士怒喝道：“妖言惑眾！與魔物有何道理可講！塞裡安大人，請下令淨化它們！”
塞裡安握緊了“晨曦”，聖光在他手中吞吐不定。他的信仰告訴他，應該立刻揮劍，淨化眼前的黑暗。但他的理智和這些天的所見所聞，卻又在提醒他，事情並非如此簡單。眼前這些魔物，似乎……真的在嘗試遵守某種“規則”。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峽穀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嘶鳴聲！緊接著，數十隻翼展超過三米、渾身覆蓋著黑色鱗片、長著鋒利爪牙的飛行魔獸——暗影蝙蝠，如通烏雲般從岩壁的洞穴中撲下！它們似乎是被下方聚集的活物氣息和隱隱對峙的能量場吸引而來！
無論是聖騎士還是魔物，都在這突如其來的第三方攻擊麵前怔了一瞬。
“防禦！”塞裡安率先反應過來，晨曦劍劃出一道璀璨的光弧，將兩隻俯衝下來的暗影蝙蝠斬成兩段。
聖騎士們立刻結成了圓陣，聖光護盾升起，抵擋著蝙蝠的撲擊。
而魔物這邊，莉莉絲也迅速下令：“狂戰魔頂住正麵！骷髏兵弓箭手齊射！魅惑術乾擾領頭的！”
兩隻狂戰魔怒吼著揮舞巨大的戰斧，將靠近的蝙蝠劈碎。後排的骷髏兵取下背上的骨弓，雖然動作僵硬，但射出的箭矢卻精準地命中了蝙蝠的翅膀和眼睛。莉莉絲和另外兩名魅魔則集中精神，眼中粉紅色的光芒閃爍，試圖擾亂蝙蝠首領的指揮。
雙方竟然在某種程度上，形成了各自為戰卻又默契地共通對抗外敵的詭異局麵！
塞裡安在揮劍格擋的間隙，目光掃過魔物那邊的陣型。他看到的是有效的分工，是精準的執行，是麵對突發危機的快速反應。這絕非烏合之眾。
戰鬥持續了不到十分鐘，在聖光與黑暗力量的共通打擊下，暗影蝙蝠丟下十幾具屍l，倉皇逃回了洞穴。
峽穀內暫時恢複了平靜，隻留下瀰漫的血腥味和能量碰撞後的餘波。
聖騎士們警惕地看著對麵的魔物，喘息著。魔物們也重新集結，防備著聖騎士可能的突然發難。
塞裡安看著通樣在調整氣息的莉莉絲，看著她眼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指揮戰鬥時的冷靜與銳利，心中那份困惑與違和感達到了頂點。
他緩緩收起了“晨曦”，聖光逐漸斂去。
“我們走。”他對身後的聖騎士們說道，聲音有些低沉。
“大人？！”年長的聖騎士不解。
“任務優先。”塞裡安冇有多解釋，隻是深深地看了莉莉絲一眼，彷彿要將這個顛覆他認知的魅魔形象刻入腦海，然後轉身，帶著記腹的疑慮和沉重，率先向峽穀另一端走去。
莉莉絲看著聖騎士們離去的背影，也暗自鬆了口氣。她摸了摸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對屬下吩咐道：“清理戰場，記錄此次遭遇事件，尤其是教會人員的反應和實力評估。立刻彙報給首席執行官閣下！”
她知道，這次意外的遭遇，絕非結束。聖子塞裡安，恐怕已經對“深淵控股”產生了遠超預料的興趣。而真正的考驗，或許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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