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_要有光。就有了光。 第22章 潛港
金屬的哀鳴與能量武器的嘶吼被遠遠甩在身後，
取而代之的是二人粗重喘息聲在狹窄甬道內的回響。
林一攙扶著老瘸腿，在昏暗、布滿油汙和鏽跡的管道網路中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
老瘸腿的金屬義肢損壞嚴重，行走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每一次踉蹌都幾乎將兩人的重量都壓在林一同樣疲憊不堪的載體上。
背後的方向，神殿士兵的喧囂和某種大型裝置啟動的低沉嗡鳴如同追命的鼓點，越來越近。
“左邊……第三個岔口……往下……”老瘸腿喘著粗氣，
沾滿油汙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但眼神依舊銳利，
憑借著對這片地下迷宮的瞭如指掌指引著方向。
他之前啟動的那個“靜默力場”似乎消耗巨大，
且持續時間有限，僅僅是為他們爭取了這寶貴的幾分鐘逃生時間。
林一沒有任何質疑，依言轉向，鑽入一條更加狹窄、向下傾斜的維修管道。
管道內彌漫著濃烈的冷卻液泄漏的甜腥味和電路燒焦的糊味，腳下濕滑黏膩。
右眼的掃描模組在過載邊緣徘徊，勉強勾勒出前方複雜如蛛網般的管道結構，
同時不斷報警後方追兵的能量訊號正在快速接近。
“那力場……撐不了多久……神殿的雜碎……有抗乾擾模組……”
老瘸腿斷斷續續地說，咳出一口帶著油漬的唾沫，“去‘潛港’……我藏了條……‘小舢板’……”
潛港？林一立刻想起守夜人地圖上標記的那個廢棄船塢。那是他們原定的備用撤離點。
“獵犬鼻子很靈，‘潛港’未必安全。”林一冷靜地回應，同時側耳傾聽身後的動靜。
追兵似乎分成了兩路，一路緊追不捨，另一路似乎試圖繞前堵截。
“賭一把……總比……被困死在這老鼠洞裡強……”老瘸腿咬牙道，
“‘小舢板’有特殊的……隱匿塗層……隻要我們能……搶先進去……”
突然，前方管道上方傳來金屬被切割的刺耳聲響！碎屑和灰塵簌簌落下！
“他們在上方截擊！”林一瞳孔一縮，猛地將老瘸腿推向側麵一個凹陷的檢修口，同時自己貼緊管壁！
下一秒，一道熾熱的等離子束熔穿了他們剛才位置的頭頂管道，灼熱的金屬液滴如雨般落下！
“走這邊！”老瘸腿指著檢修口內一條更加隱蔽、僅供匍匐的狹窄通道喊道。
沒有猶豫，林一率先鑽入，老瘸腿緊隨其後。
通道內幾乎無法抬頭，隻能手腳並用地爬行。
身後的切割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上方通道已被打通。
爬行了數十米，前方出現一絲微弱的光亮和潮濕的水汽。
通道儘頭是一個巨大的、廢棄的排水口，下方是漆黑如墨、
泛著油汙的水麵，水麵上漂浮著各種垃圾和廢棄零件。
對麵岸壁是一片荒蕪的金屬灘塗，更遠處，
隱約可見一個巨大洞穴的輪廓，那就是“潛港”的入口。
“跳下去！遊過去！”老瘸腿急促道。
林一探頭看了一眼漆黑的水麵，掃描顯示水下能見度為零，
且含有多種不明汙染物和可能的危險生物。
但此刻彆無選擇。他率先躍入水中，冰冷的、
帶著強烈腐蝕性的汙水瞬間浸沒了全身，模擬麵板傳來刺痛感。
他回頭抓住行動不便的老瘸腿，奮力向對岸遊去。
身後排水口處，已經出現了神殿士兵的身影，
能量光束射入水中，激起一道道沸騰的水柱！
快！再快！
林一拚命劃水，拖著老瘸腿，如同溺水者般掙紮著衝向對岸。
汙水阻礙了行動，腐蝕性液體不斷侵蝕著裝甲。
更糟糕的是，他感覺到水下有某種滑膩、巨大的東西被驚動，正從深處迅速靠近！
“水裡有東西！”老瘸腿驚恐地喊道。
話音剛落，一條粗大的、覆蓋著粘滑鱗片和金屬碎片的觸手猛地從水下伸出，卷向老瘸腿！
是鏽蝕星環特有的變異水生生物！
林一眼中厲色一閃，空出的左手瞬間凝聚起微弱的規則能量，一記手刀狠狠劈在觸手上！
觸手吃痛，猛地縮回，但更多的觸手從四周水麵下探出！
與此同時，岸邊的神殿士兵也開始試圖渡水，或是利用鉤鎖等工具攀爬岸壁，進行包抄！
絕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咻！咻！
數道細微的破空聲再次響起！如同之前峽穀中那般精準而致命！
排水口處的兩名神殿士兵應聲倒地，額頭上出現細小的孔洞！
正準備渡水的士兵也被逼退回掩體後！水下的觸手似乎也受到了驚嚇，暫時縮了回去。
是那個神秘的狙擊手！他又出手了！
林一來不及多想，抓住這寶貴的喘息之機，奮力遊到對岸，將老瘸腿拖上灘塗。
兩人渾身濕透，狼狽不堪，但總算暫時脫離了水麵下的威脅和追兵的正麵火力。
“快！進潛港！”老瘸腿指著不遠處的洞穴入口催促道。
兩人相互攙扶著，衝向潛港入口。入口處堆滿了廢棄的集裝箱和金屬垃圾，形成天然的屏障。
穿過屏障，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如同被掏空的山腹般的天然洞穴，
內部停靠著寥寥幾艘破舊不堪、大小不一的艦船殘骸，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黴味和機油味。
這裡就是“破碎港灣”眾多逃亡者賴以生存的“潛港”之一。
老瘸腿熟門熟路地帶著林一穿梭在廢棄艦船之間，
最終來到一艘看起來最不起眼、外殼布滿厚厚鏽蝕和藤壺的小型突擊艇前。
這艘艇大約二十米長，造型老舊，如同一條瀕死的金屬魚，靜靜漂浮在靠近洞穴內壁的一個小水窪裡。
“就是它……‘灰鰭號’……”老瘸腿喘著氣，走到艇身一側，
在一個毫不起眼的鏽跡處按了幾下，一塊裝甲板滑開，
露出一個密碼識彆器。他快速輸入一串複雜的程式碼。
嗡……艇身輕微一震，艙門無聲滑開，內部亮起昏暗的紅色應急燈光。
“快進去！”老瘸腿催促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