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終究比草賤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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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後,媽媽出院。
牽著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著斧頭親手劈了她和爸爸掛在大廳裡的兩米婚紗照。
昔日,那是她最寶貝的東西,每天都會親自拿著毛巾擦好幾遍。
但是現在,她卻毫不猶豫地一斧頭砸下去。
“太太,你這是怎麼了?”
下人慌忙出來,看到滿地碎片嚇得說不出話,媽媽冷著臉丟掉手裡的斧頭,眼裡冇有一絲不捨和眷念。
“我和欒念深離婚了,冷靜期還有半個月。”
這時,顧明月挺著肚子出現在家裡。
她霸占了原本屬於媽媽的房間,一臉挑釁地吩咐下人。
“我早就說了,那些晦氣的東西就不應該繼續放在家裡,畢竟這個家的女主人很快就要改姓顧了。”
她一手端著提子,懶洋洋地往嘴裡送。
“劉嫂,把垃圾清理出去,順便告訴念深,家裡的這些傢俱顏色我都不喜歡,太素了,像死人住的,明天全換掉。”
“這”
劉嬸猶豫地看了媽媽一眼。
“還愣著乾什麼啊?聽不懂人話明天都捲鋪蓋滾蛋!”
顧明月把手裡的果盤從二樓重重摔下,咣噹一聲發出巨響。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媽媽:“還有你,這個晦氣的掃把星,既然離婚了就彆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裡,有多遠滾多遠。”
我心裡難受,明明這是我們的家!
“你這個壞阿姨,你纔要滾出去!那時我媽媽的房間!”
我氣憤開口,想要衝上去打她,但是媽媽卻拉住了我。
她伸手摸摸我的腦袋,語氣溫柔地俯身問我:“小北,你想帶走什麼?”
我看著這個生活四年的地方,到處都是一家歡樂的痕跡,其實我捨不得這個家,我心裡泛起難過,但又不敢和媽媽說,隻能抱著媽媽的腰,把頭埋進她懷裡。
“媽媽,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和媽媽在一起。”
媽媽摸著我的腦袋,眼淚無聲落下。
晚上,她收拾好一些外公給她的東西,牽著我離開後,一把火點了整棟彆墅。
爸爸匆忙趕回,二話不說就衝上來扇了媽媽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放火燒家!”
媽媽的臉立刻紅腫一片。
從前爸爸最心疼媽媽,媽媽身上稍微出現一點紅痕都會心疼好久,但是現在,他卻次次恨不能下死手。
媽媽冷笑:“家?哪裡是你的家?這房子是當年跟你結婚孟家給的陪嫁,房產證上寫著我的名字,我想燒就燒,和你有半點關係?”
爸爸氣得瞪眼。
“你這個毒婦!生活四年的地方你說燒就燒,還有什麼事你乾不出來?”
他目光巡視一週,大聲質問:“明月呢?”
所有人縮著腦袋搖頭,爸爸臉色一慌,毫不猶豫地衝進凶險的火場。
“當年大火,我冒著生命危險把昏迷的欒念深拖出來,自己因為吸入過多煙塵得了嚴重的肺病,差點死在醫院,後背到現在都還留著一塊醜陋的燙傷疤痕,但是他現在卻和我說,救他的人不是我而是顧明月。”
媽媽冷笑一聲,語氣格外涼薄。
“早知道他這樣背信棄義,我巴不得他就此死在大火裡。”
說罷,媽媽牽著我上了車,徹底離開那個曾經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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