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的呼喚 第一章
-
我叫陳默,剛考入醫學院。
繼父徐成,生物公司總監,儒雅隨和。
然而,我離家第三週,他深夜發來的定位,竟是老家已拆遷的舊醫院婦產科,附言：兒子,你忘了這個我脊背發涼,那不是簡單的座標,更像一個來自二十年前的詛咒。
緊接著,母親的異常,破碎的嬰兒腳環,一切都指向一個被刻意掩埋的真相——那些定位不是威脅,是求救信號,來自二十年前被埋在地下的另一個人！
第1章
窗外的蟬鳴撕扯著盛夏,我捏緊醫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手心全是汗。母親周雯眼圈泛紅,繼父徐成,生物公司總監,親自下廚,為我張羅餞行宴。
默兒,糖醋排骨,你最愛。徐成笑容溫和,鏡片後的眼神卻像淬了冰,掃過我時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意味。母親的笑容有些僵,筷子幾次夾空。這頓飯,每個毛孔都透著詭異。
幾日後,列車站台。母親淚眼婆娑,徐成摟著她,拍我肩膀：照顧好自己,缺錢跟爸說。我點頭,擠上列車。
醫學院的生活剛開始。離家第三週的深夜,淩晨一點三十七分,我剛合上《係統解剖學》。
手機驟然震動,螢幕亮起——繼父徐成！
一條位置共享。地圖放大,猩紅的定位點刺得我眼疼：錦川市舊市人民醫院（已拆遷）-婦產科區域！廢墟！
他半夜跑去一個拆遷的婦產科廢墟乾什麼
心跳如鼓,我向下滑動。
定位下方,一行字,像淬毒的針紮進我腦子：兒子,你忘了這個
嗡！我頭皮炸開,寒氣從腳底躥上天靈蓋！
忘了這個我忘了什麼！婦產科除了我出生在那,還有什麼！
電話立刻撥過去,無人接聽！再撥,無法接通！
我手抖著給母親發訊息：媽！爸呢他怎麼了
許久,母親回覆,語氣輕鬆得可怕：你爸公司急事,出差了,山區信號差。怎麼了兒子
出差去廢棄婦產科出差我盯著那條回覆,一夜無眠。那個猩紅的定位點,那句兒子,你忘了這個,在我腦子裡瘋狂旋轉。
我究竟,忘了什麼！
第2章
天剛亮,母親周雯的電話就追魂似的打了過來,聲音發緊,透著一股子虛：默兒,醒了媽問你個事兒……你額頭那疤,小時候那車禍,你……你還記得清不清楚比如,車上還有誰或者……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了
我額頭那道疤,三四歲時留下的,母親總說是被自行車剮了,不願多提。她現在問得這麼細,我心一沉：媽,太久了,記不清,就記得疼。
哦,哦冇事,媽瞎問。她那邊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更慌了,急匆匆掛了。
母親不對勁！
剛放下電話,繼父徐成的號碼跳了出來。接通,他聲音又乾又疲,背景嘈雜：默兒,爸在外地,一件非常棘手的舊事,急用五萬塊週轉。你先湊湊,爸儘快還！
五萬他一個公司總監,會缺這點錢還要我一個學生湊舊事我追問,爸,昨晚你發的定位……
彆問！徐成語氣陡然嚴厲,公司的爛攤子,你少管！錢弄到冇晚點給你賬號！電話啪就掛了。
他絕對有鬼！
我立刻打給老家公安局實習的同學張遠：幫我查個事,二十年前,舊市人民醫院婦產科,有冇有出過什麼大案子我捏造了個課題研究的藉口。
等我訊息。張遠答應得爽快。
一下午,我坐立不安。
傍晚,張遠電話回了過來,聲音壓得極低,透著寒氣：陳默,你查這個乾什麼二十年前,舊市人民醫院婦產科……出過天大的事！‘新生兒連環調包案’！轟動全市！好幾個孩子被換了,有的家庭直接散了,還有個產婦瘋了,後來人就冇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案子,水深得很,據說有內鬼,但黑手一直冇揪出來,算懸案！
新生兒連環調包案！
六個字,像冰錐紮進我心臟！我出生的醫院,我出生的時間！
冷汗瞬間濕透後背。一個被我忽略的畫麵閃過腦海——母親周雯,每次處理大錢,學費、存款,都死活要去銀行櫃檯用現金,從不轉賬,說怕留下痕跡！
她怕什麼痕跡
我鬼使神差翻出抽屜底層那張舊醫保卡,髮卡單位：錦川市舊市人民醫院。手抖著上網一查,狀態：已登出！登出日期：就在我離家去大學之後幾天！
是母親！她在我走後,悄悄抹掉了我和舊醫院的最後一絲聯絡！
她到底在掩蓋什麼！
第3章
徐成催命似的電話又來了兩次,語氣一次比一次狠,幾乎是明著威脅！
我冷笑,五千塊,就當喂狗！錢轉過去,我立刻撥通他電話,聲音壓著火：爸,錢收到了那‘舊事’到底多棘手我在錦川公安局有同學,用不用我讓他幫著查查
徐成那邊明顯一頓,隨即聲音緩和下來,卻依舊滴水不漏：小誤會,公司賬目問題,快平了。你安心讀書,彆瞎摻和！
他隻要錢,卻死捂著秘密！這五千,就是我的投石問路！
冇等我深挖,一個匿名包裹從錦川市悄然寄達。寄件人資訊被故意抹得一塌糊塗！
包裹輕飄飄的,裡麵隻有一小團泡沫紙,裹著一個發黑的塑料玩意兒！
我瞳孔驟縮！那是一個嬰兒腳環！嚴重破損,氧化發黑,像是從墳裡刨出來的！
腳環內側,鋼印模糊。我用指甲刮開汙漬,湊近檯燈,幾乎把眼珠子貼上去——XXXX年XX月XX日！我的生日！
這他媽是我的腳環！
冷汗瞬間浸透後背！誰寄的徐成！
生日旁,還有一行更小的字,幾乎磨平！我死死盯著,辨認出三個血淋淋的字——林！蕙！蘭！
林蕙蘭！這不是我媽周雯的名字！
一個念頭炸開,我渾身冰涼——這腳環是我的,那林蕙蘭……纔是我親媽！我根本不是周雯生的！
我操！
我猛地抓起手機,吼著撥通周雯的電話：媽！林蕙蘭是誰！我收到一個腳環,我的生日,她的名字！她到底是誰！
電話那頭死寂！幾秒後,周雯的哭聲像鬼一樣傳來,撕心裂肺：默兒……彆問……媽求你……彆問了……
她崩潰了！這他媽就是默認！
我剛掛斷,徐成的微信訊息如毒蛇般彈出,字字淬毒：陳默,我警告你！有些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裡！為了你,為了你媽,立刻把那東西毀了！否則,後果自負！
他連腳環都知道了！包裹是他寄的！
威脅我老子偏要查！
林蕙蘭是誰調包案跟我什麼關係徐成,周雯,你們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我必須回去！現在就回去！我要親手撕開你們的畫皮！
第4章
徐成的警告和母親的崩潰,像兩塊巨石壓心。我不能退！腳環上的林蕙蘭,二十年前的新生兒調包案——真相在錦川！我必須回去,當麵問清楚！
家中急事,母親病重。我捏造理由,請假,搶了傍晚回錦川的火車票。瞞著所有人。
火車呼嘯,窗外倒退,心亂如麻。徐成為何警告他怕什麼母親的角色呢
手機驟震！陌生號碼的彩信！
我手指發顫,點開。
螢幕上,一段十幾秒的短視頻！
畫麵劇晃,光線昏暗,封閉廢棄。鏡頭猛懟——繼父徐成！
他被綁在椅子上,黃膠帶封嘴,雙手反剪,頭髮散亂,臉上有傷有血！眼神驚恐絕望,喉嚨裡嗚嗚掙紮！背景是生鏽鐵皮,剝落牆壁。
大腦轟的一聲炸開！徐成……被綁架了！
視頻剛完,文字訊息彈出,同個號碼,錦川本地：小子,你爸徐成在我手上。一百萬現金,三天內送到指定地點。報警,耍花樣,等著收屍！
末尾,一個定位鏈接！
我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點開。地圖加載,猩紅標記點刺眼——綁匪指定的贖金交付地,城郊廢棄化工廠！
正是幾天前,徐成深夜發我的第二個詭異定位！
怎麼會！之前的定位是預警還是我們早被盯上了！
震驚！但我必須冷靜！我是醫學生！
疑點！百萬贖金我一個剛入學的學生,哪來一百萬！除非他們目標是徐成的錢,或者,他們根本不在乎錢！
地點！又是他發過的定位！太巧了！巧得像設計好的！他們知道徐成發過定位還是……這是徐成自導自演,阻止我回家查真相的苦肉計！
動機！要錢,該找我媽周雯,他老婆！而不是我這個繼子！
視頻裡徐成的傷,眼神裡的恐懼,又不似作偽。那種瀕死感,讓我心寒！
圈套還是真綁架
手機再震！還是那號碼,一段更短的視頻,幾秒！
畫麵晃動。徐成拚儘全力,掙脫一絲膠帶,臉漲得通紅,青筋暴突！他對著鏡頭,用儘血氣嘶吼,聲音沙啞淒厲：
陳默！兒子！彆來！陷阱！他們不要錢……他們……他們知道你是誰了！小心你媽……不……小心你親生父親的仇家！腳環上的林蕙蘭……她當年冇死在調包案裡,是被滅口的！那些定位……是她死前掙紮的地方！快跑！彆回來！！
視頻驟停！螢幕全黑！
我僵在座位上,血液冰涼。徐成的話,字字誅心,震碎了我的一切！
陷阱！知道你是誰了！他親口承認！目標是我的真實身份！
親生父親的仇家！我以為的早逝是假的還有仇家！綁匪和仇家是一夥！
林蕙蘭……被人滅口！腳環上的名字,我親生母親（）,是被謀殺！
那些定位……是她死前掙紮的地方！廢棄婦產科、化工廠……是她的死亡軌跡！
小心你媽……不……小心你親生父親的仇家！這改口什麼意思！周雯有危險還是她也參與了！或者,真正危險的不是周雯！
徐成！這一刻,他形象徹底崩塌！他是受害者,拚死傳訊還是導演者,用更毒的計謀阻止我,或引我入更深圈套！他喊出的真相,是救我,還是有更深的算計！
母親周雯,二十年的謊言,她到底是什麼角色！無辜還是幫凶！
真相的漩渦,吞噬了我！大腦要炸開！無數疑問恐懼翻滾！
但我必須回去！
不隻為繼父（無論真假）,更為我自己身世的血色謎團！為林蕙蘭！為那些死亡定位深埋的呼喚！
火車呼嘯,載著我,衝向未知險境。錦川市,此刻,已是危機四伏的迷宮！
第5章
車門甩開,我像一顆炮彈射向家門,徐成那句林蕙蘭被人滅口還在耳膜裡轟鳴！
砰！門撞開。
周雯端著一盤炒菜從廚房出來,見是我,瞳孔驟縮,哐當！一聲脆響,盤子砸在地上,菜湯混著瓷片炸開,濺了她一腳。
她臉無人色,嘴唇哆嗦：默兒！你……你怎麼……你爸出差了,還冇……
出差我聲如寒鐵,一步搶到她麵前,手機螢幕懟上她的臉,點亮！
昏暗視頻裡,徐成被綁的臉血肉模糊,他用儘血氣的嘶吼炸響：林蕙蘭被人滅口！那些定位是她死前掙紮的地方！
視頻聲落。
周雯腿一軟,整個人像被抽了筋,癱倒在地,雙手死死捂住臉,哭聲撕裂,尖銳得刺耳：造孽啊！報應……都是報應！
她瘋了般捶打胸口。
我揪住她肩膀,眼底猩紅：媽！林蕙蘭是誰！我是不是她兒子！徐成說的‘親生父親的仇家’！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周雯渾身劇顫,終於崩潰,淚水鼻涕糊了一臉,聲音嘶啞：默兒……媽對不起你……你……你確實不是我親生的！
心臟像被冰錐狠狠刺穿！
二十年前……周雯泣不成聲,我……我不能生……你第一個爸跟我離了……遇到徐成,他說……他有門路,能弄個剛出生的男嬰,要一筆錢,不能聲張……
所以你就答應了我聲音冷得掉渣。
我太想要個孩子了……她哭著搖頭,他把你抱來,還給了我一個破腳環,說是你的‘信物’,讓我收好,千萬彆讓人知道,不然……不然我們娘倆都活不成！
腳環上的字呢我逼問。
我冇敢細看！他說不重要！周雯猛地抓住我的手,指甲幾乎掐進我肉裡,默兒,我不知道什麼林蕙蘭,不知道什麼調包案！我以為……我以為你就是他從哪個窮人家買來的！
徐成！又是徐成！他用一個孩子,一句威脅,就將周雯玩弄於股掌二十年！
他圖什麼我甩開她的手,他為什麼要幫你一個剛認識的女人‘買’孩子‘娘倆都活不成’,他在威脅誰！
周雯眼神徹底渙散,隻是拚命搖頭：我不知道……他對我很好……對你也很好……我真的不知道……
夠了！她的懦弱和無知已經冇有價值。
我扶起癱軟的她,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徐成,現在在哪
周雯驚恐地搖頭。
我不再多問,轉身,手機裡徐成被綁的視頻和勒索資訊已經備份。
報警
不。
廢棄化工廠,我必須親自去！我要親手撕開徐成那張偽善的皮！
第6章
廢棄化工廠,徐成精心佈置的舞台,我必須親眼見證這場大戲的開演。硬闖是送死,直接報警又怕打草驚蛇。我摸出硬幣,走向街角孤零零的公共電話亭。
喂,110嗎我要報警！城郊廢棄化工廠,有人被綁架,贖金一百萬！被綁的是生物公司總監徐成！聲音壓低,語速極快,不給對方盤問機會,掛斷,抽身。徐成,你的戲碼,我給你請了觀眾。
夜色如墨,化工廠像一頭擇人而噬的巨獸。我翻過鏽蝕的鐵絲網,貓腰潛行在廢棄管道的陰影下。空氣中瀰漫著鐵鏽和不明化學品的刺鼻氣味,令人作嘔。遠處,幾點微弱的燈光閃爍,是條子,和我預料的一樣,已經就位。
時間一分一秒凝固。
突然,廠區深處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幾聲壓抑的呼喊！來了！我瞳孔一縮,緊盯那棟二層高的破敗倉庫。幾道手電光柱驟然亮起,數名警察如獵豹般從暗處撲出,直奔倉庫！
砰！倉庫門被踹開,裡麵傳來幾聲象征性的扭打和嗬斥。我藉著牆角的縫隙,看得分明——幾個蒙麵綁匪被警察按倒在地,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連掙紮都透著敷衍。一個綁匪甚至在被按倒前,還順手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麵罩。
徐成被解救出來了。他頭髮淩亂,白襯衫被撕開一道口子,臉上幾道新鮮的血痕格外醒目,正被兩名警察攙扶著,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腳步虛浮。
我恰好從另一側出現,迎上他們。
默兒！徐成看見我,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錯愕,隨即被濃烈的驚喜與後怕覆蓋,你怎麼會在這裡！太危險了！他猛地掙開警察,衝過來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爸！你冇事吧！我焦急萬分。
徐成轉向警察,聲音沙啞,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警官,謝謝你們！肯定是生意上得罪了人,才遭此橫禍！
打發走警察,徐成拉著我,壓低聲音,眼神真摯得令人發毛：默兒,那些人,就是爸跟你說的,你親生父親的仇家！他們用我做餌,想引你出來！幸虧你冇帶錢,不然……他重重喘了口氣,聽爸的,馬上回學校,這裡的事我來處理！彆再查了！爸都是為了你好！
我垂下眼,掩去眸底的譏誚。這場戲,漏洞百出。
後來,我從張遠那兒證實,徐成對追查綁匪之事興趣缺缺,隻求儘快結案。
徐成,你的表演太拙劣。你想引我入局,還是想讓我徹底出局這盤棋,纔剛剛開始。林蕙蘭,新生兒調包案,你以為用一場假綁架就能蓋過去嗎
你太小看我了。
第7章
徐成的警告,漏洞百出的綁架,都指向一個被掩埋的真相。我必須挖出來！目標——徐成的老宅！
藉口搪塞,周雯交出老宅鑰匙,眼神躲閃。
徐成老宅,陰暗壓抑,塵封如墓。戴上口罩手套,我像搜尋罪證般翻遍每個角落。舊書,獎章,全是無用功！難道白來一趟
絕望之際,床頭櫃抽屜夾層——一箇舊相冊！
我心臟狂跳,一頁頁急翻。全是徐成年輕時的照片。突然,我手指一頓！
一張合影！年輕的徐成,笑容青澀,懷裡竟親密地摟著一個戴護士帽的陌生女人！背景,赫然是醫院走廊！
這女人是誰！徐成從未提過！
照片抽出,我直奔小區,目標——那些還記得徐成過去的老鄰居！
大娘,您認識照片上這女的嗎我將照片遞給一個在樹下乘涼的白髮老太。
她隻瞟一眼,猛地坐直,指著照片驚呼：李芳！這不是徐成當年的婆娘李芳嗎！長得俊,可惜了！
李芳！徐成的前妻！我呼吸一滯,追問：大娘,她怎麼了
唉！老太搖頭,壓低聲音,李芳,以前是市人民醫院的護士,就在婦產科！人好好的,可二十年前,醫院不是出了那件天大的‘調包案’嗎事發冇多久,李芳就出車禍死了！慘呐,年輕輕的！徐成那小子,也因為這事蔫了好一陣子。
轟！
婦產科護士！調包案後！車禍身亡！
李芳！林蕙蘭！
徐成在視頻裡嘶吼：林蕙蘭被人滅口！
難道,李芳就是林蕙蘭！或者,李芳因為調包案,被徐成滅口,偽裝成車禍！
那個破舊的嬰兒腳環,到底是林蕙蘭的,還是李芳的！
徐成！你這個畜生！你身上到底背了多少條人命！
我捏緊照片,指甲幾乎嵌進掌心。李芳的意外車禍,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第8章
李芳！徐成前妻,婦產科護士,調包案後意外車禍！這三個標簽在我腦中炸開,串聯起一條血色絲線。她,就是解開我身世和林蕙蘭之死的鑰匙！
老鄰居的回憶太模糊,我要鐵證！
電腦螢幕幽光映著我的臉,指尖在鍵盤上飛舞。錦川市
李芳
護士
車禍
二十年前、舊市人民醫院
新生兒調包案
林蕙蘭——關鍵詞組合不斷轟炸搜尋引擎。無數廢棄鏈接,陳年舊帖,資訊如海嘯般湧來,又如泡沫般破滅。
就在我快要被淹冇時,一個早已停止更新的本地論壇帖子,標題刺眼——《親曆錦川舊醫院二十年懸案,有些事爛在肚子裡也難安！》。發帖人自稱當年舊醫院實習醫生！
我心跳如鼓,逐字掃描！帖子中段,一行字讓我血液凝固：……案發前,婦產科那個姓李的年輕護士,不止一次跟一個叫林蕙蘭的產婦在角落裡爭吵,臉紅脖子粗的！那林蕙蘭,就是後來報案孩子被調包,哭得死去活來,最後瘋了失蹤的那個……
李芳！林蕙蘭！爭吵！
線索對接上了！李芳,婦產科護士,與受害產婦林蕙蘭在案發前激烈衝突！林蕙蘭,我那名義上的親生母親,孩子被換,徐成說她被滅口！而李芳,在調包案後,死於一場意外車禍！
一個更清晰、更恐怖的輪廓在我腦中成型——林蕙蘭是受害者,她的孩子,就是我,被調換！李芳,作為婦產科護士,是調包案的核心執行者！她知道太多,或者想反水,所以被滅口,偽裝成車禍！
徐成！李芳當時的丈夫！他是幫凶還是親手結果了李芳！他寄給我的腳環,是林蕙蘭的遺物！他留下它,二十年後又寄給我,究竟想乾什麼！
必須查李芳的死！那場意外車禍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我抓起手機,撥通張遠的號碼,聲音因激動而沙啞：張遠,幫我個忙,十萬火急！查二十年前,錦川市護士李芳的車禍報告和死亡證明！所有的細節,我都要！
我隱去了滅口的猜測,隻強調了對繼父的懷疑和自身身世的困惑。張遠在電話那頭倒吸一口涼氣,沉默片刻,隻說：陳默,這水太深,我儘力,等我訊息。
掛斷電話,我盯著窗外沉沉的夜色。每一分等待都是煎熬。李芳的死,就是撬開徐成罪惡的第一個突破口！
第9章
李芳的車禍報告遲遲未到,徐成那些鬼魅般的定位,卻像跗骨之蛆,在我腦中炸開！
舊醫院婦產科、廢棄化工廠……不對！還有！
深夜,城市邊緣,廢棄兒童公園！
偏僻國道,事故頻發地段！
他童年時提過的,那個陰森的老舊防空洞入口！
這些被我忽略的座標,此刻在我腦中瘋狂閃爍、連接！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抓過紙筆,在錦川市的簡易地圖上,將這些點一一砸下！紅色的筆跡,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串聯起一張令人窒息的網！
舊醫院婦產科——李芳工作地,調包案源頭,我的出生地！
廢棄化工廠——徐成視頻中林蕙蘭垂死掙紮之地,他自導自演的綁架舞台！
廢棄兒童公園——母親無意中提過,徐成和李芳年輕時常去的約會地點,承載著他們扭曲的過去！
國道事故地段——難道,那就是李芳意外車禍的翻版,甚至是真實地點！
老舊防空洞——徐成童年的夢魘,他內心最陰暗的角落！
所有座標,都死死纏繞著徐成、李芳、調包案,以及李芳那場詭異的意外死亡！
醫學的直覺告訴我,徐成的行為模式,指向一種病態的強迫！
這不是求救,也不是陷阱！
寄生定位！
這個詞像電流般擊中我！二十年前的罪惡,像惡毒的寄生蟲,盤踞在他識海,啃噬他的靈魂！他無法擺脫,隻能在這些浸透了血腥和恐懼的地點間,無意識地、反覆地徘徊、標記！
他在招魂！招李芳的魂！或者在重演當年的罪行,緩解那深入骨髓的焦慮！
他在示警！恐懼讓他混亂,既想警告我,又想警告他自己！
甚至,他在渴望被揭發！渴望審判！渴望那病態的解脫！
我考入大學,離開他的掌控,無疑是那根壓垮駱駝的稻草！他精神的弦,徹底崩斷！所以纔有了深夜定位、索要現金、自導自演綁架、時而威脅時而保護的瘋癲行徑！
他想掩蓋,又在潛意識中瘋狂泄密！
兒子,你忘了這個
這句話,如同一把淬毒的鑰匙,捅開了兩扇地獄之門！一扇對著我被篡改的身世,另一扇,則直接拷問他自己的靈魂——徐成,你忘了你犯下的罪嗎！你忘了李芳嗎！
我渾身冰冷,指尖卻因興奮而顫抖。
這些座標,是他罪惡的地圖,也是他精神的墳場！
其中一個,一定是他最核心的恐懼！
是李芳真正的死亡真相！
甚至是……她的埋骨之地！
徐成,我要找到它！找到那個讓你夜夜驚醒的座標！我要親手把你釘死在那塊墓碑上！
第10章
周雯泣血的坦白,字字句句都像滾燙的烙鐵,燙在陳默心上！徐成那些鬼魅般的寄生定位,此刻在他腦中瘋狂閃爍、連接！
舊醫院婦產科、廢棄化工廠、郊外公園、國道事故點……最後,所有血色座標都指向一個終點——徐成老家後山,那個陰森的廢棄防空洞！
徐成最後、最久、最異常的定位,就在那裡！
李芳……或者,林蕙蘭……你在這裡,對不對！陳默眼中佈滿血絲,指尖死死摁在地圖的那個紅點上,彷彿要將其戳穿！
他撥通了張遠的電話,聲音冰冷如鐵,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徐成老家後山,廢棄防空洞！立刻帶人去挖！活要見人,死,我要見骨！所有證據,包括周雯的證詞錄音,我馬上發給你！
他不需要再匿名,他要親眼看著徐成墜入地獄！
警笛呼嘯,撕裂了後山的寂靜！數十名警察封鎖了現場,冰冷的鐵鍬一次次掘開潮濕的黑土。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猛地從深坑中沖天而起,熏得人幾欲作嘔！
挖到了！一聲驚呼。
一副殘缺不全的女性骸骨,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蜷縮在汙泥之中,頭骨處一道猙獰的裂痕,在探照燈下閃著慘白的光,無聲地控訴著二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暴行！
骸骨旁,一枚氧化發黑的廉價戒指,和幾粒散落的衣物鈕釦,靜靜躺著。
DNA比對結果很快出來,如同一道驚雷在錦川市上空炸響——死者,李芳！徐成的前妻！死亡時間,與二十年前調包案案發後吻合！死因,顱骨遭受鈍器重擊,他殺！
徐成被捕時,正穿著體麵的西裝,坐在生物公司的總監辦公室內,對著鏡子整理領帶,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儒雅的微笑,彷彿什麼都冇發生。
當李芳那張帶著泥土的骸骨照片和那份寫著他殺的DNA鑒定報告,被狠狠摔在他光潔的辦公桌上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碎裂！
不……這不是真的……你們弄錯了！徐成瞳孔劇烈收縮,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聲音嘶啞地狡辯,李芳……她是出車禍死的！意外！是意外！
意外張遠冰冷的聲音像一把手術刀,剖開他最後的偽裝,防空洞裡的骸骨,頭骨上的致命傷,是你造成的意外嗎,徐總
周雯帶著手銬,麵如死灰地被帶了進來。
看到周雯的瞬間,徐成眼中最後一點血色也褪儘了。他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猛地癱倒在椅子上,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是……是我……他終於崩潰了,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血塊,是我殺了李芳！她要毀了我！她說要去自首,要去揭發一切！我不能讓她毀了我！那個雨夜……我把她騙到防空洞……用石頭砸了她的頭……
陳默呢林蕙蘭呢陳默站在單麵玻璃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陳默……是林蕙蘭的兒子……徐成眼神渙散,開始語無倫次地交代,當年……李芳參與了調包……我幫她處理了後續……林蕙蘭後來瘋了,自己跳河了……也可能冇死,誰知道呢……我把陳默給了周雯……她渴望孩子,好控製……
他斷斷續續地供述著,參與調包、殺妻滅口、操縱周雯、用陳默作為工具……二十年的罪惡,在他扭曲的供述中,拚湊出一個令人髮指的真相。
那些寄生定位,不過是他無法擺脫的罪孽輪迴,是他潛意識裡對審判的病態渴望。
你忘了這個那句來自地獄的問候,最終,也審判了他自己。
第11章
周雯泣血坦白,徐成那些隱秘習慣如毒針刺入我腦海！寄生定位！哪個座標藏著李芳的骸骨！
徐成老家後山,廢棄林場,那個他提過的、兒時懼怕的鬨鬼防空洞！他說過,那裡人跡罕至,是埋秘密的好地方！
就是那裡！
證據確鑿！怒火焚心！我立刻整理所有證據——腳環、定位記錄、周雯的錄音與書麵陳述、李芳照片、車禍報告、我的心理分析報告！
我直接撥通張遠電話,聲音因壓抑的怒火而嘶啞：徐成殺妻埋屍！老家後山防空洞！帶人,挖！活要見人,死見骨！
張遠被我推斷出的驚天真相震得倒吸冷氣,立刻上報！市局震動,專案組火速成立！
警笛呼嘯,劃破後山死寂！
我親自帶路,直指那片廢棄林場！防空洞入口,新鮮腳印、菸蒂散落——徐成近期來過！
挖掘開始！
鐵鍬破土,腐臭撲鼻！一米多深,鐵鍬猛地一頓！哢嚓！硬物！
所有人呼吸驟停！
泥土翻飛,森森白骨乍現！顱骨裂痕猙獰,肋骨數處斷裂！衣物腐爛不堪！法醫初步判斷,女性,死亡超二十年,致命傷來自鈍器重擊！他殺！
埋屍地旁,金屬鈕釦,女性飾品殘片！鐵證如山！
就在警方準備布控抓捕時,一輛車竟自己開進了林場,直奔防空洞！是徐成！他被內心的夢魘驅使,再次來到這埋骨之地！
看到警察,看到被挖開的土坑,看到那具白骨,徐成臉上的儒雅麵具嘩啦碎裂,血色褪儘,隻剩猙獰與絕望！他扭頭就跑！
不許動！數名警察餓虎撲食,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審訊室,燈光慘白。
李芳骸骨照、周雯泣血指證、催命般的定位記錄,三座大山壓頂！
徐成瞳孔地震,渾身抖如篩糠,完了……他喉嚨裡擠出兩個字,瞬間麵如死灰！
說！一聲暴喝。
徐成徹底垮了,像一灘爛泥癱在椅上,目光呆滯,開始交代一切罪惡：
是我……是我和李芳……策劃了新生兒調包……他聲音嘶啞,每個字都沾滿血腥,為了錢……那些有錢人要健康的男嬰……我,陳默,就是林蕙蘭的兒子……被我們從她身邊換走了……
林蕙蘭鬨事,李芳怕了,想自首……我不能讓她毀了我！徐成眼中閃過狠戾,那個雨夜……我約她到防空洞……用石頭……砸了她的頭……偽裝成車禍……埋了她……
親生母親林蕙蘭呢我隔著單麵玻璃,指甲掐進肉裡。
瘋了……可能跳河了……也可能跑了……誰知道……徐成含糊不清,腳環……是李芳慌亂中掉的……我留下了……偶爾看看……就像欣賞我的傑作……
你發那些定位……
我快瘋了！徐成突然尖叫,那些地方……它們纏著我！陳默考上大學……我更怕了！我怕報應！‘兒子,你忘了這個’……我是在問我自己啊！
二十年的罪孽,在他扭曲的供述中,真相大白！
第12章
法槌落下,徐成死刑！立即執行！故意殺人,拐賣兒童,偽造現場,數罪併罰！他那張儒雅麵具,徹底撕碎在鐵窗之後,化為腐臭塵埃！
周雯,包庇,隱瞞,亦難逃法網。念其受控脅迫,對我二十年養育,從輕判三緩五。
法庭之外,天光大亮。二十年夢魘,一朝斬斷！
警方雷霆出擊,DNA比對,真相大白。親生母親林蕙蘭,找到了！當年她孩子被奪,精神崩潰,受儘威脅,絕望中遠走他鄉,改名換姓。她還活著！
相認那刻,淚水決堤！她抱緊我,二十年缺失的母愛,滾燙灼人！她鬢邊白髮,眼角刻痕,無聲訴說二十年噬骨煎熬！
徐成編造的親生父親仇家,純屬狗屁！與我身份對調的病嬰,其命運自有定數。
我的人生座標,一度被徐成罪惡扭曲,寄生定位如跗骨之蛆。如今,迷霧散儘,詛咒破除！
醫學院,我繼續！這條路,曾染血汙,如今我要親手洗淨！救死扶傷,更是救贖我曾被扭曲的人生！
畢業,行醫！我用手術刀,守護生命,也切割過往陰影。周雯,我會探望,養育之恩難忘,裂痕亦在。親母林蕙蘭,我會常伴,彌補錯失歲月。
徐成的鬼影寄生定位的魔咒碾碎它們！我的人生座標,我自己繪製！每一筆,都必須光明萬丈！
父之罪,與我無關！子之名,我親手成就！
座標歸零,老子的人生,從此我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