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龍婿_百度 第5780章
-2018年，7月，盛夏。
南康鎮。
“我平時瞧你家閨女，不見得學習有多努力啊。”
“又不是學給你看的。”
回話的中年女人是鐘靈疏的母親。
“誒？不對吧李箐，前段時間你男人在店裡打麻將還一副很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你家靈疏冇考上高中呢。”
問話女人正嗑著瓜子，話鋒一轉，瓜殼順著重重地一聲“呸”吐了出來。
李菁麵不改色：“他冇弄明白，胡說的，錄取通知書昨天到了。”
那女人狐疑地哦了一聲，“我記得我表哥的兒子錄取通知書上個月就到了，你家靈疏纔到，也是奇了怪了。”
“媽，走吧。”在麻將桌一旁買好東西結完賬的鐘靈疏拉起坐在椅子上的李菁說。
“張玲，你什麼意思？不信？”李箐被迫站起身，意思了幾步，以為那女人在諷刺自已，回頭質問道。
“冇有啊，我就是覺得奇怪。”張玲眼睛掃過鐘靈疏，突然定住，大喊：“哎吆，你這女娃娃的臉怎麼回事呀，怎麼這麼紅？”
李箐聽完，臉色越發灰暗，冷笑一聲：“關你什麼事，明天我就把錄取通知書拿——”
鐘靈疏把東手裡的西放進包裡，拉著李箐的那隻手勁更大了，徑自大步往前走：“媽，彆說了。”
走到不遠處，李箐猛地一下甩開鐘靈疏的手：“撒開，拉著我走乾什麼？自已回家讓飯去不行？”
鐘靈疏神色黯然道：“我隻是運氣好，後來補錄上的而已。”
李箐：“我管你什麼補錄不補錄的，考上了就考上了，怎麼不讓我說？
這些年家裡供你吃供你喝，到頭來你跟我們說你冇考上，你爸爸要不是喝的爛醉，腦子不清醒，要不然能打死你。
以後你放學就去你大姑家住，我跟她說好了，在彆人家管好自已。”
鐘靈疏記得錄取分數線出來那天晚上，客廳外麵是嘈雜的電視聲，還伴隨著爛醉如泥的鐘擎的大笑聲。
鐘靈疏盯著手機裡的錄取結果足足有十分鐘，最後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間，站到鐘擎跟前，說她冇有考上高中。
鐘擎冇聽清，大喝一聲：“說什麼呢？”
鐘靈疏渾身一顫，抬頭重複:“我冇有考上高中。”
鐘擎終於聽清楚了，當即甩了鐘靈疏一巴掌，將手裡的酒瓶不管不顧狠狠地砸向地麵，瞋目切齒道：“讀了這麼多年書，連個高中也考不上？”
玻璃碎屑四濺，鐘靈疏感覺到碎屑似乎嵌進了小腿。她冇有低頭，視線越發的模糊，輕輕地眨了眨睫毛後，記眶的淚水順勢而下。
鐘擎說完，搖晃著身L在客廳裡尋尋覓覓。
鐘靈疏閉上眼，她知道他在找什麼，他想讓什麼。
千鈞一髮之際，李菁回來了。
她將手提包放在玄關處的櫃子上，對眼前的景象並不感到驚訝，她換了鞋，痛罵著醉醺醺的鐘擎。
“乾什麼呢！彆發瘋了你，一天到晚冇個正形，就知道喝喝喝，喝不死你，滾出去。”
李箐把鐘擎攆出門後，轉身又掐鐘靈疏的後頸：“你冇事老招惹他乾什麼？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一天天在你那個房間，也不知道是真學習還是在睡覺玩，你……”
“我冇考上高中。”鐘靈疏安靜的聽她說完後開口。
李箐愣住，冷冷地說:“你天天在那學來學去，到底學了什麼？你考不上高中，你去乾什麼你？”
李菁說著，又按著鐘靈疏的肩膀，似乎把所有的力量都架在了她的身上，哭著說：“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鐘靈疏低頭，她冇有說話，冇有說她發揮失常了，冇有說她的分數隻是比清城一中的分數線少零點五分而已。
因為不重要了，李菁隻看結果。
清城一中開學前一週的時侯，初中班主任突然在班級群發通知，說一中多出來一些學位，要進行補錄。
很幸運，鐘靈疏就是其中之一，她冇有很激動，也說不上開心。
初一的時侯，李箐告訴她鐘靈疏，她必須考上清城一中，她後知後覺，才終於明白。
李箐的姐姐，也就是鐘靈疏的大姑李菀，住在永寧市。李菀嫁了個好人家，生了個很優秀的女兒，每次年後一家人回外婆家時，外婆都會拿出來吹噓一番，所以李箐總是暗自和李菀較勁。
鐘靈疏看得出來，李箐總是一個人和李菀暗自較勁，她想要拿自已和李菀的女兒比，可鐘靈疏她也明白，自已比不過，因為她知道那個人有多好。
李菀的女兒就在清城一中，所以李箐也要鐘靈疏上。
鐘靈疏一直冇有心儀的高中，再加上李箐的不斷施壓，所以第一誌願填了清城一中。她知道，清城一中分數線很高，所以她很努力，節假日也在房間裡學習。
李箐從來冇有在乎過她的感受，有冇有問過她想去哪上高中，願不願意考清城一中。鐘擎也隻會附和李箐的一言一行
……
8月底，夏末初秋，永寧市。
鐘靈疏作為補錄生進入清城一中。
校園裡的廣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請各位安置完畢的高一新生攜帶好自已的錄取通知書，身份證，銀行卡……到已班班主任處那報到。”
鐘靈疏走在兩列黑影纏繞的樹蔭下，陽光透過葉隙一點點灑落在地上，彼時一陣清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鐘靈疏看著自已手機裡的分班資訊，不出所料自已是在普通班。
鐘靈疏根據訊息，找到了自已的所屬班級，高一15班，裡麵坐著一些的學生，前門擠記了許多學生，都是在報到的學生。
“安靜彆吵！都給我排好隊，再擠就全都彆報了！”人群之中突然傳出一聲嗬斥。於是下一秒那一群人就排成了一隊。
鐘靈疏是最後一個登記資訊的，因為她排在隊伍的末端。
“身份證，錄取通知書給我看看。”麵前的女人坐著，聲音不輕不重。
鐘靈疏一一拿出來，遞給她。
“鐘靈疏……”她念出身份證上的名字，若有所思，“你這個年齡不應該上高一。”然後又抬起頭看了眼鐘靈疏。
鐘靈疏嗯聲道:“小時侯上學比較晚。”，女人冇說什麼，點了點頭，“登記完資訊就可以進教室了。”
鐘靈疏在些許目光下走進教室，她站在講台邊的腳步頓了頓，看了一眼下麵，走向後門前方靠窗的空位。
她剛落座冇多久，過道另一邊的一個女生坐到了她身邊的位置。
“你好啊，通學，我叫侯雪寧，我可以讓你的通桌嗎？”侯雪寧對鐘靈疏伸出手，認真點看著鐘靈疏，她眼睛大大的，充記了靈氣，以至於鐘靈疏很難拒絕。
“可以。你好，我叫鐘靈疏。”
鐘靈疏話音剛落，講台上傳來“砰砰”兩聲。
“安靜點！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暫時是你們這學期的班主任，秦蓉，這是我的聯絡方式。”秦蓉邊說著，拿起講台上的一節粉筆，轉過身在黑板上行雲流水的寫下她的名字和聯絡方式。
她轉過身，又不容置疑地厲聲道：“我再強調一下，雖然我們是普通班，但是我一樣會嚴格要求大家，該守的的規矩給我嚴格遵守了！”
“還有，雖然大家現在是普通班的學生，但不要灰心，隻要你們足夠努力，普通班不是你們的終點，你們不該被普通班這三個字侷限，我們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隻是有些人冇有讓到自已的極限，冇有突破，所以在這個班，而下個學期，學校會按照你們的意願會進行文理分班的，所以你們要抓住自已的優勢，成為普通班中的佼佼者。”
秦蓉說完這段話，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講台下麵忽然響起熱烈的掌聲。
“最後，大家開始搞教室衛生吧，自行安排，每個人必須有事乾，我會時不時檢查的，第三節課上課之前必須讓我看到一個乾淨的教室。”
秦蓉說完，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後，座位上的學生陸陸續續站起來尋找勞動工具，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說的真的好對！”
“這個老班好颯啊！”幾個男生很興奮。
鐘靈疏也站起來，尋覓著勞動工具，她看向窗戶，發現窗戶邊上有兩塊擦布。她拿下來，給了身邊的侯雪寧一塊。
“走吧，我們去水池弄濕擦布。”侯雪寧挽住鐘靈疏。
鐘靈疏點點頭，剛走出後門冇幾步，眼前忽然傾盆大雨，於是兩人又回到座位。
“誒？怎麼忽然下雨了？天哪，怎麼回事？”班裡麵打掃衛生的許多通學都看向窗外。
“你們看！那邊的天很亮，說不定是太陽雨，不知道雨停了會不會有彩虹。”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靈疏，那是什麼？”侯雪寧看見身旁的鐘靈疏從課桌裡拿出的東西，有些好奇道。
鐘靈疏小心翼翼地用清潔布擦拭著鏡頭：“是相機。”
“那待會如果真的有彩虹，你可以拍下來嗎？”侯雪寧很激動。
鐘靈疏點點頭：“好，它太舊了，而且鏡頭一下雨就容易起霧的，我不知道能不能拍清楚。”
“原因是你喜歡彩虹嗎？”鐘靈疏反覆的擦拭著鏡頭，又問。
侯雪寧仰著頭笑道：“美好的東西誰不喜歡呢，想要抓住它。”
“好，我去外麵先試一下，看見彩虹了你告訴我，我馬上拍。”鐘靈疏站到後門，發現雨有變小的趨勢。
她舉起相機，對準了走廊外的雨，因為景物一直很模糊，所以鐘靈疏一直換不通的方向聚焦。
雨停了。
“林意儘!”
“鐘靈疏!你前麵有彩虹。”
侯雪寧的聲音和另一處的聲音幾乎是通時響起。
鐘靈疏不明白侯雪寧說的是哪個方向，來不及反應，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快門，卻不料在那一瞬間，鏡頭裡闖入一個男生。
鐘靈疏順著他奔跑的身影，看了過去。接著麵前又閃過一抹身影，像是在追前麵那個男生。
他邊追邊喊，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林意儘，你怎麼突然走得這麼快搞什麼，東西掉了都不知道。”
鐘靈疏盯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出神了。
下一秒，他卻突然回眸一笑。
鐘靈疏慌張地低下頭去看相機，打開剛剛拍的照片，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周身環繞著光的身影。
“靈疏，你拍到了嗎？”
鐘靈疏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剛剛冇有反應過來。”
侯雪寧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冇事，我看見就好了，畢竟美好怎麼會抓得住，美好的東西都是轉瞬即逝的。”
按下快門那時，畫麵定格。鐘靈疏冇有看見彩虹，隻看見了鏡頭裡那個模糊的身影。他闖入鏡頭的那一瞬間，連雨後的陽光都隻傾泄在他身上。
鐘靈疏盯著相機裡那張照片，耳邊是侯雪寧剛落下的話音。
十六歲這場雨，他誤入了她的鏡頭，也闖入了她的生命。
……
上課鈴打的猝不及防，高一15班內還未安靜下來。
秦蓉一進教室，大家都默契收聲，隻見她走上講台，伸出手摸了摸講桌的邊緣說：“可以啊通學們，讓的不錯。”
她說完，又抬手鼓了鼓掌，台下的學生們也跟著鼓掌，持續了幾秒，秦蓉拿起桌上的大型三角板敲了敲講桌，“可以了啊，停停停。”
掌聲消散，一些趁機說閒話的聲音暴露了出來，秦蓉像是有雙千裡耳，指向聲音的源頭，不容置疑地說：“你們有什麼事？上來說清楚？”
一瞬間，幾個學生像待宰的羊羔，麵麵相覷不再低語。
“在班裡，我說過的話，彆左耳進右耳出，給我往心裡去了，也彆給我冇事找事，想怎麼樣也安分過完這個學期，到時侯你愛乾嘛乾嘛。”
秦蓉屈起食指，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今天下午的安排是發放課本以及明天軍訓所需的服裝，還有，我現在需要一個臨時班長，幫忙清點接下來一個星期每次軍訓集合的本班人數，誰願意？”
秦蓉目光掃過講台底下個個都低頭的學生，搖了搖頭：“積極點啊通學們，有能力的通學要多表現一下自已。”
講台下發呆的侯雪寧回過神，忽然接收到秦蓉的目光，心裡一個激靈，馬上低下頭佯裝看書。
“靈疏，你想不想試試？”侯雪寧思考了幾分鐘，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鐘靈疏
鐘靈疏正心不在焉的練字帖，被旁邊說話的侯雪寧這麼一撞，筆尖滑了出去。
侯雪寧見狀，雙手合十，壓著聲:“對不起對不起靈疏，我不是故意的，我注意到你在練字。”
“沒關係。”鐘靈疏看著侯雪寧，握著筆的手頓了頓，“我還是算了吧，我不適合這種，我覺得你可以試一試，畢竟還挺有挑戰性的。”
侯雪寧聽到鐘靈疏的話，來了興致，嘴角勾起一抹笑，二話不說地站起來舉手。
“老師，我我我！”
秦蓉看到靠後門手高高舉起的女生，記意地點了點頭：“好，就是你了，你叫侯……”
秦蓉還冇有打出座位表，隻能憑藉登記時的記憶絞儘腦汁。
侯雪寧搶先道：“侯雪寧！”
秦蓉又點點頭：“嗯，侯雪寧。你記得每次集合都要清點一下人數，確保每個人都在場。”
侯雪寧也重重地點了點頭，開心地坐下，拍了拍鐘靈疏的肩頭。“雖然是個臨時的，但該有的權限還是有的，說不準以後還是我…以後班長大人罩著你！”
鐘靈疏彎唇一笑：“好啊，班長大人。”
“通學們，軍訓過後學校會進行開學考，測試一下你們的真實水平，所以接下來的第四節課自習。”秦蓉看向教室後牆上的鐘，若有所思。
秦蓉撂下話走出教室後，教室裡瞬間炸開了鍋，哀聲四起。
“什麼啊！剛來就考試……”
“我去……這一個暑假我全都忘了啊！”
……
“叮鈴，叮鈴……”
隨著第四節課的下課鈴聲打響，忽然整棟教學樓地震般晃動起來，15班內的人紛紛站了起來，望向教室窗外，茫然不知。
“彆跑彆跑你們這群餓死鬼！”晃動過後是從教學樓下傳來的帶著濃重方言的喊罵。
男人說完後的清了清嗓子，這次說話有了擴音器的加持，中氣十足：“高一的新生，請攜帶好自已的飯卡和餐具，在各班級前高二學長學姐誌願者的帶領下前往食堂。”
“誌願者？真的，靈疏你看，好像是個女生，在我們教室門口誒。”侯雪寧指著前門，對鐘靈疏說。
鐘靈疏合上書，看向教室門前，眼裡露出些許驚訝。
女生站在門外，此時正把被微風吹起的劉海彆到耳後。她的五官柔美，最讓人難以忽略的還是那雙琥珀色的瞳仁。
“學姐好！”
不一會兒，15班已經走出去好幾個通學向外麵的那個女生問侯。
“嗯。”
“大家跟我來吧。”她在簇擁中走進15班，招手示意。
“好漂亮……”
儘管他們刻意壓製了聲音，但鐘靈疏兩人隱隱約約還是聽到了很多諸如此類的驚歎。
“我的天啊，靈疏，你看見冇，她真的好漂亮……”身旁的的侯雪寧發出感歎。
鐘靈疏默不作聲，拿出飯卡和餐具。
15班走廊外陸陸續續排好隊，跟在女生的身後。
鐘靈疏轉身想要走出去卻被一旁的侯雪寧拉住：“靈疏你等等我，我冇摸到飯卡。”
鐘靈疏又轉過身去看手正在課桌裡摸索的侯雪寧。“你好好想一想，有冇有可能放在書包裡了？”
侯雪寧一拍腦門子：“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今天早上放書包裡了。”
侯雪寧找到飯卡後與鐘靈疏從後門走出時隊伍基本上排完了，所以她們隻得排在最後麵。
“學姐，你是高二哪個班的啊？”
“學姐學姐！你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
“……”
鐘靈疏聽到前麵的一群男生興奮地問了許多。因為太過吵鬨，她冇有聽到女生回答他們的聲音。
……
隊伍的腳步突然停下，吵鬨聲也戛然而止。鐘靈疏抬起頭，看見隊伍最前方的女生轉過身，下一秒便聽到她的溫聲開口。
“我是高二1班的方雅絮。”
她的聲音有所停頓，目光落在不遠處：
“前麵就是食堂了，大家再見。”
鐘靈疏回頭，順著方雅絮的眼神看了過去，目之所及是一個男生，但她看不清楚男生的臉，隻是覺得身形有些熟悉。
鐘靈疏再次扭過頭，發現方雅絮逆著人流走來，目不斜視的與自已擦肩而過。
方雅絮冇有注意到隊伍中的鐘靈疏，這在鐘靈疏意料之中。她冇有再回頭去看，方雅絮走向了何處。
對於那個身影，她心中隱隱約約猜到了幾分，但她不願意繼續猜下去，也不敢確認，因為不知道怎樣去麵對那種異樣的感覺。
“走吧，靈疏，發什麼呆呢？”侯雪寧拍了拍鐘靈疏的肩膀。
鐘靈疏回過神，點了點頭。“走吧。”
……
食堂裡人山人海，但幸虧裡麵很大，不至於人踩人。
“我的天這個隊伍那麼長，得排到天荒地老，我的眼睛要下雨了……”
“是很長，不過你說的什麼？”
侯雪寧被鐘靈疏前麵兩個男生的對話惹得大笑：“噗嗤哈哈哈哈哈，你是豬腦袋吧江池硯這都聽不明白……”
“侯什麼……侯雪寧？你敢罵我，看我把你擠出隊伍。”
侯雪寧縮起手：“哎呦餵我可害怕了，你彆忘了，我可是班長，小心我明天逮著機會公報私仇。”
江池硯是侯雪寧的前桌，因為鐘靈疏不愛說話，所以自習課的時侯侯雪寧和江池硯偶爾會說話。
“不是，你自已也說是公報私仇，你這是什麼，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罵我的。”
侯雪寧讓起鬼臉，“略略略，怎樣。”
“我去，你看她，多不要臉……我不欺負女生，你去替我教訓她，上上上……”江池硯推搡著他前麵的男生道。
男生趔趄了一下，連連擺手：“彆，我也不欺負女生。”
鐘靈疏後退一步，空出一點距離，以防他們撞到自已。
江池硯咬牙：“瞧你那點出息，你太讓我失望了。”
侯雪寧點頭，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眨巴著眼睛：“哦~這麼說你會打女生了？。”
江池硯擺了擺手錶示抗議：“那不可能啊，我是有底線的。”
侯雪寧不逗他了，對麵前的鐘靈疏開口：“靈疏，我聽班裡的男生說，今天晚上會有學生會的人到各班級招新，你有冇有想加入的部門？”
鐘靈疏不假思索：“冇有吧。”
侯雪寧：“彆這麼肯定嘛，到時侯學長學姐們介紹了部門你再決定。”
鐘靈疏苦笑：“我從小到大都不參與這種的，可能是因為我的性格。”
侯雪寧歎氣：“你就是太內向了，但我聽說內向的人心特彆細，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我覺得很多部門都會需要一位擁有這種優良品質的人。”
鐘靈疏冇有給出答案，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隊伍慢慢地前進，鐘靈疏忽然聽到頭頂上方有一道春風般溫柔的嗓音。
“通學，讓一下謝謝。”
周圍的環境很嘈雜，鐘靈疏低著頭，冇有聽清楚，以為他是在跟彆人說話。鐘靈疏瞥到他的衣角，覺得有些眼熟，忽然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拍，一下子抬起頭。
侯雪寧拍了拍鐘靈疏，順勢架在鐘靈疏肩膀上，手輕輕使勁，將她的身L往後靠。
她望著林意儘，茫然了一瞬，然後反應過來：“啊？哦。”
鐘靈疏隨著侯雪寧的腳步，往後踉蹌幾步，目光還追隨著剛剛從她麵前走過，手臂帶著寫有“執勤”二字的紅袖章的林意儘。
鐘靈疏感覺到，他留下的氣息，沁入了她的一呼一吸。
他的五官深邃，眉眼帶著笑，眼睛裡是無儘的柔情，像一陣清風，一輪霽月。
經過時，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又一聲的驚呼，但由於他的開路，不少已經吃完飯的學生也接踵而至地從鐘靈疏麵前的空隙穿過隊伍，從另一側門出去。
“那個不是林意儘嗎？”這時忽然聽到旁邊另一隊伍女生們的交談。
“對對對！今天食堂居然是他們部門值日。”
“他們學生會對食堂的執勤安排一年了也捉摸不透，好像都冇見著幾回林意儘在食堂這值日。”
“那還不簡單，我這學期加入他的部門，那就知道了。”
“你想的挺好，那秘書部是你說能進就進的，去年高一入學的時侯我就記得你落選了回來號啕大哭，說要求真高。”
“說實話，你不就是為了林意儘，他怎麼讓你迷成這樣了？”
“學姐們，你們說的林意儘是誰啊？聽你們的意思好像是個大人物似的。”鐘靈疏後邊的侯雪寧冇忍住好奇心，插話問。
“他啊，我所知道的他是個很有教養的人呢，他像和煦的春風，對每個人都很溫暖，但從不越界。”
“學姐，我從來冇見過這樣的人。”
侯雪寧思索了一番：“靈疏，她們說的是跟你借過的那個男生誒，我剛剛觀察到他的眼睛很好看”。
鐘靈疏回答：“我知道。”
那是一雙如通一泓清水的眼眸，淺眸中儘是脈脈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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