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向北雁不歸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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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桑梔疼了一夜,還冇有生下孩子。邵晏辰在屋外踱步,喬南姝握了握他的手,說願意替他進去看看。
“你放心,科學分娩,我比那些穩婆知道的多了。”
許桑梔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穩婆見喬南姝進來,連忙稟報:“胎位不正,王妃可能是要難產了。”
喬南姝看了看屋裡,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這才說道:“胎位不正嗎?那就把她捆了,倒吊在橫梁上,胎兒自然就能轉過向來了。”
穩婆臉色猶豫,許桑梔的丫鬟更是直接擋在床前,不肯讓喬南姝靠近一步。
喬南姝漫不經心放下茶盞,眸色淩厲:“邵晏辰說過,許桑梔生孩子全部都聽我的,你們是要違抗他的命令?”
許桑梔的貼身丫鬟被捆了堵住嘴扔在角落,穩婆見狀咬咬牙,將許桑梔從床上拉起來。
幾個婆子將她雙腳綁上繩索,倒吊著拉上橫梁,許桑梔痛得大喊,可站在門外的邵晏辰卻始終冇有進來。
邵晏辰的影子映在門簾上,她看向那裡,眼裡是一片心死的荒蕪。
她不再叫喊,腳踝處,麻繩已經磨出一道血痕,氣血全部衝向頭部。
許桑梔眼底充血,可她一眨不眨地盯著喬南姝,嘴唇被她咬的鮮血淋漓,整件衣衫都濕透了。
腹部越來越痛,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她幾乎用儘全力:“邵晏辰,從今往後,你我夫妻恩斷義絕,黃泉碧落,死生不複相見!”
門外的人身影猛地一震,狠狠踹門而入,許桑梔看不清他神情,隻朝著他的方向勾了勾唇角,就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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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桑梔做了很長的一場夢,夢裡邵晏辰風雨無阻地來她的馬棚,每日來時總是帶著一捧野花,後來他們衝破世人成見成了親,生活平靜幸福。
夢境一轉,邵晏辰冷冷甩開她的手,說不日就會迎娶喬南姝入府和她平起平坐,他甚至為了她掩蓋了母親被害的真相。
許桑梔知道這一切都是夢,耳邊有人低聲喊著她的名字,她掙紮著從夢境裡醒來。
邵晏辰眼下青黑,下巴也有參差不齊的胡茬冒出來,看得出他已經好幾天冇有好好休息過了。
“我的孩子呢?”許桑梔嗓音暗啞,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吞刀片。
邵晏辰並冇回答,隻是拿起茶盞想要喂她,許桑梔一把揮開,瓷片碎了一地。
邵晏辰彆過頭去:“孩子,胎裡不足,已經下葬了,死胎視為不詳,我已經向皇上請旨,迎娶南姝為王妃,今後你就是府裡的側妃。”
許桑梔沉默了許久,邵晏辰抱著她,不住地安慰:“你要是難受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就算你做了側妃,我也不會讓人欺負了你。”
“哈”許桑梔忽然仰著頭大笑起來,笑到眼角流出淚來,她一把推開邵晏辰,半分眼神都冇有落在他身上。
邵晏辰心裡不安,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
這兩天即便許桑梔足不出戶,也知道府裡正在準備邵晏辰和喬南姝的婚禮。
大婚這天,許桑梔穿著從前還是馴馬女時的衣服,從王府的後門悄悄離開了。
許桑梔壓低了帽簷,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座曾經被她視為“家”的端王府,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正堂上,邵晏辰一襲紅衣,滿麵春風得意,根本不知道府裡依然少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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