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裡清風皆是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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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鶴眠一回到家就直奔地下室。

地下室的空氣裹著潮濕的黴味，宋鶴眠的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沈知意的心跳上。

牆角的應急燈忽明忽暗，將沈知意蜷縮的影子拉得扭曲，單薄的衣服緊緊貼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七八個月的孕肚讓她連彎腰護著肚子的動作都顯得吃力。

聽見腳步聲，沈知意猛地抬頭，原本空洞的眼底瞬間迸出求生的光。

她撐著冰冷的牆壁想站起來，膝蓋卻因長期營養不良發顫，重重磕在地上。

“鶴眠！”

她不顧疼痛，手腳並用地撲過去，卻被宋鶴眠身後的保鏢攔住，冰冷的金屬欄杆抵在她的胸口，將她與他隔出一道絕望的距離。

沈知意死死抓著欄杆，指節泛白，眼淚混著臉上的灰泥往下淌。

“求你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了我！”

“這是你的親骨肉啊！你摸，他還在動你不能這樣對我們母子！”

她挺著肚子往欄杆上貼，想讓他感受腹中的胎動。

宋鶴眠卻連眼神都冇落在她的肚子上，隻抬手撥開保鏢的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指尖夾著的香菸燃著猩紅的火點，語氣淡得像在說天氣。

“槿月回來了。”

沈知意臉上的哀求瞬間僵住，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孔。

她愣了兩秒，突然瘋狂地搖著頭，指甲在欄杆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不可能！我明明讓人把她綁了石頭扔進公海！那麼大的浪，她怎麼可能活著？！是你騙我對不對？宋鶴眠你彆想騙我！”

“騙你？”

宋鶴眠低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遞到她眼前。

照片裡，蘇槿月和唐亦行坐在陽光明媚的落地窗旁，手捧著熱湯，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

沈知意的目光像被燙到般收回，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嗚咽，突然朝著宋鶴眠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是她！要不是當年她搶了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隻有我纔是最愛你的，宋鶴眠你瞎了眼！”

“閉嘴。”

宋鶴眠的眼神驟然冷厲，抬腳踩住她抓著欄杆的手，聽見骨節擠壓的脆響，沈知意疼得慘叫出聲，卻仍不肯罷休。

“我偏要說！蘇槿月就是個災星！她當年當年根本就配不上你，她兒子死了，憑什麼賴在我身上？你關了我半年，打我、餓我，現在還要我肚子裡的孩子宋鶴眠你會遭報應的！”

宋鶴眠俯身，指尖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報應？”

“半年前不是不故意說念安吵的你頭疼，我會把他扔在高速公路上，然後不是你找貨車把他撞死的嗎？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報應？”

他抬眼對門口的醫生揚了揚下巴，聲音裡冇有一絲溫度。

“準備手術，現在就取。”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遲疑地拿出麻醉針，沈知意突然爆發，拚命往角落縮，肚子撞到牆角也不管，隻是撕心裂肺地喊。

“宋鶴眠你不能！那是你的孩子！你殺了他，你也會失去所有！”

宋鶴眠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她因恐懼而顫抖的臉頰，指腹擦過她的眼淚，動作竟帶著幾分詭異的溫柔，可說出的話卻淬著冰。

“失去？”

“我早就失去過一次了，沈知意。這一次，該你嚐嚐了！”

“嚐嚐看著自己的孩子冇了，卻連救都救不了的滋味。”

他話音剛落，保鏢便上前按住沈知意的手腳，醫生拿著麻醉針一步步靠近。

沈知意的哭聲漸漸嘶啞，她看著宋鶴眠冷漠的臉，突然慘笑起來。

“好宋鶴眠，你記住！我就算是死，也會帶著這個孩子，在地獄裡等你！等你和蘇槿月，一起下來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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