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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無冕之相 第267章 在兄長墓前,他接過的不是權柄,是必須富強的未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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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丕聽得脊背發涼,下意識攥緊了膝上的衣料。他原本隻想到工具推廣可能受阻,卻未料師傅與賈詡的謀劃如此深遠、如此……狠絕。這已不是簡單的商戰,而是從經濟根基上瓦解對手的戰爭!

不需一兵一卒,便能讓人口、財富、資源悄然北流!他猛地想起昨夜師傅那句“小計謀,無傷大雅”,此刻才明白其中分量。這哪裡是小計謀?

這是要刨斷孫劉統治根基的絕戶計!“此計……”曹丕聲音有些乾澀,“源於春秋?”
賈詡微微頷首:“管子‘輕重之術’,有此雛形。

然都督此番謀劃,規模之宏、切入之巧、環扣之密,意在全域性,非古人之策可比。”
周晏此時忽然睜開眼,靴跟一蹬車廂板,坐直了些,臉上露出那種混合著戲謔與無辜的笑容,連連擺手:“哎哎,文和,這話可不對啊。

這麼‘壞’的想法,明明是你想出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個甩手掌櫃,動動嘴皮子。”他一邊說一邊對曹丕擠了擠眼,那意思分明是“你懂的”。

曹丕看著師傅這副急於“撇清”的模樣,心中那點震驚與寒意,莫名被衝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近乎哭笑不得的情緒。他鄭重地對賈詡拱手施禮:“謝文和先生解惑。

學生……受教了。”
賈詡回禮,聲音依舊平淡:“公子客氣。此乃都督之謀,詡不過略作補充。”
周晏嘿嘿一笑,不再糾纏這個話題,掀開車簾一角。

外麵天色漸暗,雪原儘頭,許都的輪廓已在暮色中隱約可見。車隊抵達許都城外時,已是傍晚。沒有驚動城中官府,兩輛馬車徑直駛向城西一處安靜的陵園。

此處安葬著曹氏早逝的子弟,曹昂的墳墓在最東側,背靠一片鬆林。陷陣營士兵迅速散開,在外圍佈下警戒。周晏下了馬車,靴底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輕響。

他今日的腳步比平日更沉些,那總是顯得有些不著力的腳跟,此刻每一步都踏得實實在在。蔡琰帶著小羽靈和呂玲綺從後車下來,為兩個孩子整理好鬥篷。

曹丕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率先走向那座覆著白雪的墳塚。墓碑上“曹昂字子修”幾個字已有些斑駁。曹丕在墓前站定,撩起衣擺,端端正正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他身後,小羽靈和呂玲綺也在蔡琰的示意下,像模像樣地行禮。隨後,高順領著陷陣營士兵,列隊肅立,齊刷刷向墓碑躬身行禮,甲葉碰撞之聲在寂靜的墓園中格外清晰。

最後,周晏才慢慢走上前。他在墓前靜立片刻,沒有跪拜,隻是深深一揖,良久方直起身。“你們先退下吧。”周晏對眾人擺了擺手,聲音有些低沉,“我跟子桓說幾句話。


蔡琰點點頭,帶著兩個女兒和眾人退到遠處馬車旁。賈詡與高順則各守一方,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周晏指了指墓碑旁一處青石台階:“坐這兒。


曹丕連忙上前,用手將台階上的積雪拂去,又從馬車裡取來軟墊鋪好,這才請周晏坐下。周晏也不客氣,側身坐了,一條腿曲起,靴跟抵在下一級台階的邊緣。

曹丕在他身邊坐下,兩人並肩看著暮色中覆雪的墳塚。沉默了片刻,周晏忽然開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平直,沒有戲謔,也沒有刻意深沉:“為師今年,也三十有二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墓碑上,“認識你哥的時候,他跟你現在差不多大。我呢,二十出頭,愣頭青一個。說是師徒,其實更像……朋友。


曹丕屏住呼吸,不敢插話。“他要是沒走,”周晏扯了扯嘴角,那笑容裡帶著真實的惋惜,“必定是你們曹家,不,是這曹營唯一的繼承人。

”他側過頭,看向曹丕,目光清澈,“你不必驚訝,我就是這樣的人,有什麼說什麼。你父親也知道。彆人不敢談你們曹家的事,我敢。


曹丕隻覺得心跳如鼓,這些話太過直白,太過……驚世駭俗。可師傅說來,卻又那麼自然。“這幾個月,難得全國安安靜靜過了個好年。

”周晏目光投向遠處漸暗的天際,“可一統的路,還得走下去。你呢,在我這兒學了這些日子,我認可。”他空著的手在膝蓋上拍了拍,“我會儘力,在我有生之年,幫你把那些對手都清掃乾淨。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然後,你得好好把我漢家的百姓照顧好。你的幾個兄弟,我有的見過,有的沒見過。我精力有限,既然你跟著我學,就好好學。

我會毫無保留地教你,直到……”他看向曹丕,一字一句,“直到你能坐上那個位置。”
曹丕渾身一震,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這番話太過沉重,太過直白,像一柄重錘砸開他心中那層自幼被“謹慎”“謙讓”“禮法”包裹的硬殼。

“我跟你父親要走的路,太多坎坷了。”周晏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罕有的疲憊,“我們已經很努力去改變,可還是在長江折了戟。

也許是命,也許是運。”他搖搖頭,重新看向曹丕,眼神卻亮了起來,“但你不一樣。你是希望,是未來。”
他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曹丕的肩膀:“加油吧,少年。

待你坐上那個位置,我便功成身退,做個富家翁,瀟瀟灑灑享受生活。”他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裡帶著狡黠與認真,“你要是做出糊塗事,我帶著百姓第一個跳出來罵你。


曹丕眼眶發熱,猛地站起身,對著周晏,也對著墓碑,鄭重地躬身,聲音因激動而微顫:“師傅,子桓……永不負你!”
周晏笑了,那笑容真切。

他轉過頭,對著墓碑,用那種閒聊般的語氣說道:“聽見沒?你弟弟說了啊。他要是不聽話,我幫你教訓他,哈哈。”
暮色完全籠罩了陵園。

雪又漸漸飄了起來,細碎的雪花落在兩人肩頭。祭拜完畢,眾人收拾返程。行至許都東麵三十裡一處縣城時,天色已晚。周晏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麵飄揚的雪花,吩咐道:“找間客棧,今晚歇這兒。

明早再走。”
陷陣營士兵立刻分出一隊,先行入城安排。不多時,車隊駛入縣城,在一家名為“悅來”的客棧前停下。客棧掌櫃早已得信,誠惶誠恐地將後院清空,熱水熱食備齊。

眾人安頓下來。曹丕回到房中,坐在窗前,看著外麵簌簌落雪,腦海中反複回響著師傅今日在墓前說的每一句話。那些話語,像種子,在他心中那片被嚴格規訓的土壤裡,悄然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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