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無冕之相 第217章 周晏偷家!江東嚇出痛苦麵具,諸葛亮:這高階局我帶不動
(上)
建安十年,四月,柳林浦-建業。
春雨初歇,江水泛著渾濁的土黃色。柳林浦曹軍大營已如同生長在南岸的一塊鋼鐵礁石,營壘相連,望樓如林,與江麵上遊弋的艦隊構成犄角之勢。兵員、糧秣、軍械,通過被牢牢控製的江麵,源源不斷注入這片日益膨脹的基地。
壓力,如同不斷上漲的江水,開始漫過江東看似堅固的堤防,滲入其肌體。
京口,吳侯府。
氣氛凝重得彷彿能滴出水來。孫權捏著軍報的手指微微顫抖,年輕的麵龐上交織著焦慮與憤怒。“柳林浦!又是柳林浦!北軍已在岸上紮根!周都督的援軍呢?為何至今未能將其殲滅?!”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
堂下,張昭出列,聲音沉重:“主公,北軍營壘堅固,弩炮凶猛,我軍強攻,傷亡慘重。周都督已儘力排程,然北軍艦隊封鎖江麵,援兵轉運維艱,且其快艇四出,襲擾糧道,我軍……我軍甚是被動啊。”
“被動?難道就隻能坐視北軍在岸上坐大嗎?!”孫權猛地將一份文書摔在案上,“劉皇叔的援軍呢?荊南之兵何時能至?”
魯肅麵露難色,上前躬身:“主公,孔明先生有信。言張遼在合肥攻勢甚急,雲長、翼德將軍壓力巨大,若分兵東援,恐荊南有失。孔明建議,我軍可暫避鋒芒,依托建業堅城……”
“堅城?又是堅城!”孫權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我江東男兒,就隻能龜縮城內嗎?!”一種被盟友拋棄和孤立無援的恐慌,在他心中蔓延。
就在這時,一名軍校倉皇闖入:“主公!緊急軍情!江北曹軍主力,於今日拂曉拔寨起航,繞過京口,順流直下,看其兵鋒……兵鋒直指建業!”
“什麼?!”滿堂皆驚!孫權霍然起身,臉色瞬間煞白。周晏竟然不顧柳林浦的登陸場,親率主力直撲他的都城?!這完全打亂了他依托建業防守的設想!
江北,“都督壹號”艦橋。
周晏任憑江風將袍袖吹得緊貼手臂,望著遠方建業城郭的輪廓,嘴角帶著一絲冷峻的笑意。郭嘉裹著擋風氅衣站在他身側,眼神亮得驚人。
“奉孝,你這手‘攻其必救’,可是把孫仲謀的算盤全打亂了。”周晏腳輕輕晃動著,“咱們這主力直撲建業,你說,周瑜和諸葛亮,會如何接招?”
郭嘉將一枚玉質算籌彈入掌心,發出清響:“周瑜便是看出是計,也非救不可。建業若失,萬事皆休。他必率水軍主力回援,尋求與我決戰。此乃陽謀。”他頓了頓,“至於諸葛亮……荊南與建業,孰輕孰重?隻要建業危急的訊息坐實,張遼在合肥的壓力必減,諸葛亮無論如何也要做出東援的姿態,甚至可能親臨前線。屆時,無論他來與不來,戰場主動權,儘在我手。”
周晏點了點頭,目光掃過身後浩蕩的艦隊和那兩艘巨艦,隨即回頭看向賈詡:“文和,建業城裡,水攪得怎麼樣了?”
賈詡微微躬身,聲音平淡卻帶著寒意:“都督放心。蜂房已按計劃行事。流言早已傳入,‘北軍巨艦不可敵’、‘曹丞相隻誅首惡’之言,在市井坊間流傳。近日,更‘無意間’讓幾位與張昭公交好的商人,‘探知’北軍後續尚有數萬精兵不日即至。此刻,建業城內,人心浮動,已有士族暗中聯絡,詢問……歸順之事。”
周晏滿意地笑了笑:“好!這把火看來是燒起來了。接下來,就看周瑜敢不敢出來,以及諸葛亮舍不捨得他的荊南基業了!”
建業城。
恐慌如同瘟疫,在街巷間無聲蔓延。城頭守軍望著江麵上那日益逼近、如同烏雲般的曹軍艦隊,眼神充滿了恐懼。糧價一日三漲,流言愈演愈烈。
“聽說了嗎?北軍後續還有十萬大軍!”
“曹丞相有令,及早獻城者,封侯賞金!”
“噓!慎言!你沒見這兩天,城衛軍抓人都勤快了許多?”
儘管孫權下令彈壓,但恐懼的種子一旦種下,便難以根除。一些世家開始暗中盤算,守軍中也彌漫著一種不安的氣氛。
京口至建業水路。
周瑜站在樓船船頭,江風帶著水汽撲打在他臉上,卻吹不散他眉宇間的沉重。孫權的催促進軍的詔書和曹軍直撲建業的軍報,如同兩道枷鎖,套在他的身上。
“公瑾,此乃周子寧圍魏救趙之毒計!”魯肅語氣焦急,“其意便在逼我主力離開熟悉水域,與之在建業江麵決戰!我軍新敗,艦船損毀未複,實難正麵爭鋒啊!”
周瑜死死攥著拳頭,指節發白。他何嘗不知這是飲鴆止渴?但君命難違,都城危急,他身為都督,豈能坐視?
“傳令全軍!”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風蕭蕭兮的決絕,“放棄京口,所有能戰之船,隨我立刻馳援建業!同時,八百裡加急,再告孔明!建業危如累卵,請他務必設法,牽製張遼,火速來援!”
他知道,這一去,很可能便是踏上一條不歸路。但有些仗,明知必敗,也不能退縮。
荊南,劉備軍大營。
諸葛亮手持周瑜幾乎是泣血求援的急報,久久沉默。羽扇停在了胸前。帳下,關羽、張飛、徐庶等人皆麵色凝重。
“軍師!不能再等了!”張飛環眼圓瞪,“孫權要是完了,咱們也得玩完!讓俺帶兵去救!”
關羽撫髯沉吟:“三弟,曹軍勢大,周瑜尚且不敵,我等傾力東進,若張遼趁機來襲,如之奈何?”
徐庶點頭:“雲長所慮甚是。然唇亡齒寒,建業若失,江東崩解,我軍獨力難支。”
諸葛亮終於抬起眼,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建業不得不救,然亦不可傾巢而出,墮了我荊南根基。”他羽扇輕搖,已恢複冷靜,“可令翼德領五千精銳,多張旗幟,作出大軍東進之態,逼近合肥,牽製張遼。亮,需親往建業一行。”
他目光投向東方,彷彿穿透營帳,看到了那決定命運的江麵:“此戰關鍵,不在兵力多寡,而在時機與……變數。公瑾需要援手,更需要……破局之策。”
他羽扇收起,決然道:“即刻準備,輕舟快馬,星夜兼程,趕赴建業!”
各方勢力,如同被捲入漩渦的舟船,身不由己地向著建業這座風暴中心彙聚。戰爭的最終幕布,正在緩緩拉開。
江北,“都督壹號”上,周晏望著遠處建業城頭隱約的慌亂,以及江麵上正從京口方向趕來的、規模遠遜從前的江東艦隊,臉上露出了預料之中的、混合著戰意與冷酷的笑容。
“網已撒下,就看能撈到多少大魚了。”他輕聲自語,腳跟輕輕磕了磕甲板,那鬆垮袍袖下的手臂,緩緩握緊。
“傳令全軍,依預定陣型展開,準備迎戰周瑜!”他聲音清朗,穿透江風,“此戰,我要讓江東水師之名,成為曆史!”
戰鼓聲,如同積蓄已久的風雷,轟然炸響,宣告著最終決戰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