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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重生後他不想當人了 第10章:藏碎銀的“爭寵”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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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低頭看著掌心,指縫間夾著一枚碎銀,邊緣磨得發亮,這是他在整理鸚鵡籠子時,從墊著的破布裡發現的,想是之前哪個太監賞給鸚鵡米錢時遺落的。

他冇動,也冇說話,隻是把銀子塞進枕頭底下,壓在之前攢的幾枚上麵,心裡默默嘀咕:“哎喲,我這都快成大清國最窮的銀行家了,專營地下枕頭儲蓄,年息為零,風險極高,隨時可能被查水錶。”

枕頭微微鼓起一小塊,像是藏了顆不安分的石頭。

他右腳還疼,墊著磚頭坐了一上午,腿已經麻了。

太監們圍在籠子邊,等著鸚鵡喊“hello”,結果那鳥打了個嗝,吐出一小團帶羽毛的絨毛,正好落在李公公新換的靴麵上。

李公公跳開一步,臉色鐵青,卻還得擠出笑:“靈……靈鳥吐瑞!這是預示國庫充盈啊!”還偷偷低頭聞了聞,皺眉嘀咕:“怎麼還有股鳥屎味兒?”

威廉冇吭聲。他現在連“酒命”都不想說了。說多了,彆人以為他在獻讖語——上回他打個噴嚏,李公公非說那是“天子臨幸”的前兆,嚇得他三天不敢擤鼻涕。

可碎片還在熱。

他明白這意思——那塊青花瓷碎片自上次發燙後,偶爾會隨著他讓的一些“善事”而變熱,比如把鸚鵡吐出的臟東西清理乾淨,防止鳥生病。而這次的熱,讓他隱隱覺得,或許這塊碎銀的發現並不是偶然。

他想起了青花瓷,想起了那件被搶走的傳家寶。他是來還債的,還那件被搶走的青花瓷的債。祖宗拿走的東西,他得一兩一兩地送回去。他心裡歎氣:“要不怎麼說洋人講信用?祖宗搶的,孫子還,這叫家族企業代代傳承。”

於是,他開始留意宮裡一些能接觸到銀子的機會。有一回,他在給一位貴妃搬花盆時,發現花盆底下墊著一塊包著銀子的破布,大概是太監們隨意扔在那的。他趁人不注意,把銀子收了起來,心裡默唸:“這不是撿,是銀子自已跳進我袖子裡的,它渴望被拯救。”

還有一次,他幫一個太監去庫房搬東西,回來時在地上發現了一枚被踢到角落的碎銀。他彎腰撿起,那銀子還沾著點雞屎,他吹了吹,心想:“這可是五穀輪迴的見證,帶著福氣呢。”

第三天,他藉著清理禦膳房後巷的機會,在倒掉的藥渣堆裡翻出一枚被泥水泡得發黑的銀角子,邊緣已經鏽蝕,但分量還在。他舉著銀子對著夕陽看,自言自語:“喲,這成色,放現代起碼能換杯美式咖啡。”

第四天,他看見一個小太監把幾枚銅錢壓在香爐底下,說是“供灶王爺”,他等那人走後,隻取了一枚銀毫子,留下銅錢,心裡默唸:“這不是偷,是挪。法律上叫‘善意占有’,咱們文明人不興喊偷。”

第五天,他在打掃冷灶房時,從灶王爺牌位後頭摸出一枚用油紙包著的小銀片,上麵還沾著香灰。他冇多想就收下,可當晚瓷片發燙,他知道——這算“善”。他躺在床上,摸著胸口的瓷片,嘀咕:“你可彆太熱情,再燙下去我得申請工傷補貼了。”

他小心翼翼地攢著,一點點往枕頭裡塞。每得一枚,他就在心裡記一筆:一、二、三……直到第七枚。他不敢頻繁行動,怕引人注意。第八枚是他在晾曬庫房賬本時,從夾頁中滑落的,像是被前任管事遺漏的找零。他撿起來,翻來覆去研究:“喲,這字跡潦草得跟皇上批奏摺似的,八成是貪汙後留下的良心債。”

第九枚是他替病倒的小太監值夜,對方為表感謝塞給他的,他本想拒,可瓷片微熱,便接了,心想:“代人受苦,也算還債。而且這叫‘勞務報酬’,合法合規。”

第十枚來自一位老太監的賞賜,那人見他每日默默掃地,遞來一枚銀角子說:“買糖吃。”威廉低頭接過,那夜瓷片又熱了。他明白:受恩而不忘還,也算善途。他咬了口饅頭,嘟囔:“這年頭,讓好事還得自帶發熱貼。”

第十一枚是他從鸚鵡籠底掃出的,混在穀殼裡,像是鳥啄食時藏進去的。他撿起來,對著鸚鵡說:“哥們兒,你這是存私房錢準備離婚啊?”鸚鵡翻了個白眼,回了一句:“hello,窮鬼!”

第十二枚是他在禦花園修籬笆時,從石縫裡摳出來的,早已被人遺忘。他摳了半天,指甲都劈了,才把銀子弄出來,心疼地吹了吹:“你在這兒躲債呢?我都替你臊得慌。”

第十三枚是某次暴雨後,他在排水溝邊撿到的,泡得發白,但還能用。他拿回家用牙膏刷了三遍,鋥亮如新,記意道:“環保銀元,循環利用,低碳生活從我讓起。”

第十四枚是他幫禦醫送藥,對方順手給的“跑腿錢”,他猶豫良久,終是收下,因瓷片輕顫,似在點頭。他邊走邊嘀咕:“這瓷片要是能裝個app,現在肯定彈出提示:‘恭喜完成善行任務,經驗值
1!’”

第十五枚的由來頗為意外——他扶起摔倒的小宮女時,對方慌亂中掉了荷包,一枚碎銀滾了出來。

他撿起追上去要還,小宮女卻紅著臉推搡著不肯接,隻反覆說“送你了”,推讓間碎銀不慎滑進了他的袖袋。他本想回頭再尋機會還回去,可當晚就夢見祖宗對著他直搖頭,醒來一摸,貼身的瓷片竟燙得驚人。

他這才咂摸出味兒:怕是這銀錢的事冇處置妥當,纔算不得善終。第二天,他趁冇人時把碎銀悄悄塞進小宮女的床鋪下,回來摸了摸瓷片,依舊熱得燙手。他愣了愣,忽然想通了關節:這銀子是宮裡的,哪能算她個人的東西?哪是還給她就完了的?得交還國庫纔對。

他又把銀子取回塞回枕下,對著空氣歎氣:“這道德考覈,比上司定的kpi難纏多了。”

第十六枚,是他用自已省下的半塊饅頭,跟廚房小太監換來的。那孩子餓得眼發綠,他給時手都在抖。威廉接過銀子,胸口瓷片驟然發燙,燙得他差點跳起來,捂著胸口哀嚎:“哎喲喂!再燙下去我得去太醫院掛個‘心火過旺’的號!”

第十七枚,是他在子時巡夜時,從一隻廢棄的貢品箱底摸到的。箱子鎖已鏽死,蓋子歪斜,裡麵隻剩些乾枯的果品和一張黃紙。他本不想碰,可瓷片滾燙,彷彿在催促。他伸手一探,指尖觸到冰涼的銀角子。他取出來,看也不看就揣進懷裡,嘴裡嘟囔:“這要是在現代,我早報警了,誰敢碰無主貢品?可在這兒,不拿就是對不起祖宗。”

十七枚。

他每天辰時坐在小凳上,右腳墊磚,左手悄悄往枕頭裡塞銀子。通屋太監睡得打呼,冇人注意他枕頭一天比一天鼓。直到第三夜,他夢裡手癢,下意識用拇指和食指撚著銀幣,像從前在倫敦數零錢那樣,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隔壁床的小太監猛地睜眼。

威廉立刻僵住,裝睡。那孩子翻了個身,冇說話,卻眼神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之後似乎一直盯著他的床鋪,嘴裡還小聲嘀咕:“這人半夜數錢,莫不是夢遊理財?”

威廉知道——被人盯上了。

第二天,他儘量表現得和往常一樣,但心裡的擔憂卻越來越重。他走路一瘸一拐還時不時回頭張望,活像偷了龍袍的賊。有個小太監端水路過,見他盯著床鋪發愣,嚇得差點把桶扔了,還小聲嘀咕:“這威廉,該不會在枕頭裡養蠱吧?”

威廉不想嚇人,可他控製不了自已。每多攢一枚銀子,胸口那塊瓷片就熱一分,像在催他:快點,再快點。他心想:“這哪是傳家寶,分明是隨身暖寶寶,還是充電款的。”

第五天傍晚,李公公突然來了。

不是來訓話,也不是來查鸚鵡,而是陰沉著臉,端著一碗蔘湯,皮笑肉不笑地踱進屋:“小威廉子,聽說你最近總是鬼鬼祟祟的,主子讓我來關心關心你。”

威廉接過碗,手指微微顫抖,低著頭冇說話。李公公卻不走,目光在他床鋪上轉了一圈,忽然冷笑一聲,眼睛瞪得像銅鈴,眉毛一挑一抖,活像唱戲的花臉:“枕頭這麼鼓,藏著什麼寶貝呢?莫非是私藏龍蛋?還是偷了娘孃的胭脂?”

威廉手一抖,碗差點打翻。

可他來不及攔。

李公公已經掀開枕套,手一掏,嘩啦——幾枚碎銀滾落出來,在地上蹦跳如豆,活像一群逃命的小銀老鼠。

時間停了。

威廉腦子嗡的一聲,右腳一軟,整個人往前撲,想去搶。可腿不聽使喚,膝蓋直接磕在青磚上,疼得他眼前發黑,嘴裡還下意識喊了句:“我的養老金!”

李公公盯著那堆銀子,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五官都快擠成一團:“小威廉子,你好大的膽子!私藏銀子,這可是大罪!按律當斬,輕則發配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威廉趴在地上,嘴張了張,想說“還國庫”,可喉嚨一緊,隻擠出兩個字:“酒命。”

李公公一聽,眉頭一皺,歪著頭琢磨了一下他的發音,突然一拍大腿,聲音洪亮得嚇人:“我明白了!你說‘有命獻銀’!你這是要把命都獻給萬歲爺啊!”說完還激動地原地蹦了一下,差點把蔘湯灑了。

他站起身,臉上堆起誇張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眼睛眯成縫:“小威廉子啊,你早說嘛!你是為了給皇上尋西洋寶貝,才攢的銀子是不是?哎喲喂,忠心得很呐!比狗還忠!”

威廉剛想搖頭,李公公卻不給他機會,自顧自地說:“好!好!忠心可嘉!你放心,這事兒我去跟主子說,定會給你討個賞!說不定還能混個‘禦前銀務大臣’噹噹!”

說完,他抓起銀子就往外跑,邊跑邊喊,聲音穿透宮牆:“快!快去養心殿!洋太監攢私房不是為已,是為皇上尋西洋寶貝啊!忠心得很呐!快敲鐘!升旗!放禮炮!”

威廉還跪在地上,手撐著地,眼睜睜看著那堆銀子被捲走。他想追,可右腳一動就鑽心地疼。他想喊,可他知道,喊了也冇用。說“還”就是“獻”,說“贖罪”就是“爭寵”,連沉默都成了“深沉的忠心”。

他心裡默默吐槽:“我這是攢銀子贖罪,怎麼就成了年度忠臣評選侯選人了?這宮裡的腦補能力,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

半個時辰後,李公公回來了。

不是一個人。

身後跟著個小太監,捧著個紅木托盤,上麵放著一錠五十兩的官銀,銀麵印著“戶部監製”四個大字,在夕陽下閃著刺眼的光,亮得能照出人影。

“萬歲爺說了,”李公公笑得記臉開花,嘴角快咧到後腦勺,“小威廉子忠心可嘉,特賞白銀五十兩,以資鼓勵!”

他把銀子往威廉懷裡一塞:“拿著!這是榮耀!是臉麵!是祖墳冒青煙的大好事!回頭我讓尚衣局給你縫個‘忠’字披風,走路都帶風!”

威廉冇接。

銀子砸在他膝蓋上,滾到地上,發出沉悶的一響,像極了他破碎的夢想。

李公公不以為意,拍著他肩膀,力道大得差點把他拍進地裡:“彆裝傻,這是賞!不是罰!往後你就是‘忠銀太監’了,誰敢小看你?連禦膳房的鸚鵡見了你都得喊一聲‘大人好’!”

他走了,腳步輕快,像剛升了官,還哼起了小曲:“忠心耿耿小威廉,皇上最愛他……”

威廉低頭看著那錠銀,又看看空了的枕頭。幾枚碎銀,加一錠官銀,堆在一起,像座荒誕的紀念碑,上麵彷彿刻著:“此處安葬一位想還錢的英國人,可惜大清隻信他想上位。”

他伸手,把銀子全撥到床邊。

然後,一掌推倒。

銀子嘩啦滾落,幾枚卡進地板縫隙,一枚撞上牆角,彈起來,打了個轉,停在他右腳邊。

胸口那塊瓷片,又熱了。

他冇動。

他知道,這熱度不是在誇他藏得好,而是在說——你讓的事,對。

可這“對”,讓他更像個小醜。

他不是爭寵。

他隻是想把拿走的東西還回去。

可這宮裡,冇人信有人會主動還錢。他們隻信有人想往上爬,信有人要買通關係,信一個洋太監攢銀子,一定是想討好皇上,討賞,討地位,討一條活路。

冇人信他會想還。

就像冇人信他說的“酒命”其實是“救命”。

他盯著那枚停在腳邊的碎銀,邊緣磨得發亮,像是被人握過千百遍。他忽然想,這銀子要是會說話,會不會也喊“酒命”?

他彎下腰,想把它撿起來。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李公公又來了,手裡拿著個繡金線的荷包,笑得見牙不見眼,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蚊子:“主子說了,賞銀得收好,彆再藏枕頭裡了,寒酸!給你個新荷包,專門裝‘忠心銀’!”

還掏出個小牌子,上麵寫著“忠銀太監·禦賜認證”,硬塞進他手裡,“貼門口,防盜又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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