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而定 第18頁
至於其他女郎,也沒有幾個露出欣喜羞澀之色。
她們以前就聽說太子娘氣重,今日一見,少年果然跟個嬌俏女郎般眉清目秀。
雖然生得不錯,可男兒當有昂揚氣場,就像慕家郎君那般,風華絕代,氣度超凡。
可惜那麼好的郎君,也被太子作踐,摔斷了腿……
關於這太子好男色的傳聞,都城中王侯子弟略有耳聞,湯茹想到自己要屈於大伯之命,嫁給這麼個娘娘腔,眼裡隱隱泛起委屈淚光。
不過以後她也如姑母一般,會成為一國之母,如此彌補,倒也能勉強忍受。
跟湯家阿茹一樣,目光如刀的還有一位女郎,站在隊伍的最後一排,差一點就要出大殿去了。
那女郎不似其他貴女花枝招展,隻一身素色裙袍,行禮的儀態也不甚優雅,正用眼睛狠狠瞪著太子。
那架勢也不像選秀,更像行刺。
閆小螢見這女郎本人跟她的畫像也有些差距,不過是畫醜幾分。
可見她家裡人不希望被選上,甚至用了手段,排在了選秀隊伍的最末尾。
若沒記錯,她便是定國公家的女兒,那個慕寒江公子的嫡親妹妹慕嫣嫣了。
就在這時,宋媼在她身後捅了一下:「殿下有選中的女子嗎?還不快些送釵!」
閆小螢笑嘻嘻起身,按照宋媼的吩咐,在女郎隊伍裡轉了轉,挨個點評女郎們的儀態容貌,那嘴若剛吃了糖糕,甜得發膩。
這般天花亂墜下來,隻誇得女郎們麵頰緋紅,覺得這位娘腔太子雖然看著單薄,但舉止瀟灑,知情知趣,也不似傳聞中那麼令人生厭。
湯茹冷笑,覺得太子浪費時光,既然內定,還不快些將金釵給她,到處獻什麼殷勤!
最後太子在她的麵前立定,湯茹倨傲看向太子,卻見少年郎嘴角噙著笑,鳳眸微挑,長指靈活轉著那金釵,帶著些許說不出的倜儻風流:「阿茹表妹,這釵……你可想要?」
湯茹不情不願地施禮,閉眼低頭,等著太子為她簪上發釵。
可等了又等,並不見太子動作,倒是周圍隱約傳來驚訝低呼。
湯茹睜眼抬頭才發現,太子已經不在她麵前,而是跑到隊尾慕家女郎麵前,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釵插到了慕家嫣嫣頭上……
而她周圍的女郎還在偷笑,似乎嘲諷湯家女郎厚臉皮,低頭接釵,卻落得一場空。
這場選秀,以不可思議的熱鬨收場。
那慕家女郎不虧是將門之女,發愣之後,居然將釵拔下,以射弩的力道甩到了太子的身上,毫不客氣地問太子是不是認錯人了?
皇後氣得麵色發青,低聲喝罵太子荒唐,選太子妃不是兒戲,哪有金釵隨便贈人的道理。
湯茹雖然不願意嫁,可被太子虛晃一槍,自己會錯意主動低頭,當眾丟臉,小女郎的臉麵掛不住,羞憤大哭離殿。
太子不知是不是被慕家女郎拒絕的緣故,竟然傷心掩袖子大哭,跟湯家阿茹一樣,灑淚離殿。
這訊息很快傳到淳德帝耳中,他有些疑惑,問著侍者:「太子……當真沒有選湯家女郎?」
服侍陛下多年的宦官李泉連忙回道:「殿下選了慕家女郎。不過慕家女郎不願接受,鬨了一場,而湯家女郎也許是傾慕殿下過甚,落選後傷心離宮,半路哭暈過去。皇後為難,便以太子有恙,神誌不清發錯了釵為由,散了選秀,隻說擇日再選。」
淳德帝笑了一下:「太子長膽子了,居然敢忤逆他的母後?不過他這眼光……若選了旁人,朕定然為他做主,這慕家的女郎,他怕是娶不上嘍!」
李泉也歎氣一聲,滿朝上下誰人不知,安慶公主愛女如命,此番進殿,不過免人非議,按禮規,讓適齡女兒入冊走過場罷了。
嫣嫣的阿兄慕寒江之前也入宮奏請過陛下,說安慶公主身體不好,定國公想要將女兒在身邊多留幾年,陛下是恩準了的。
慕寒江腿瘸,乃是太子虧損私德造成,他不願與太子結下姻親,情有可原。
一旁正陪著淳德帝下棋的葛先生倒是笑了笑,跟陛下請起了假。
這請假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太子任性,鬨出這般風波,隻怕要受責罰,大約明日坐不下書房的椅子。老朽也得體貼下學生,正好藉此偷閒半日,陪夫人去寺廟還願。」
皇帝抬眼看著恩師,想了想,失笑道:「葛先生神算,那豎子還真備不住正受罰呢……」
說到這,淳德帝歎了口氣:「豎子難得生出膽氣……罷了,朕替他解解圍。李泉,你宣太子過來吧。」
葛先生巧妙引了話題,替自己的學生解圍,功德圓滿,便謝絕了陛下留飯的隆恩,負手離宮,回家陪夫人用飯去了。
就如陛下所料,太子鳳棲原果然被皇後罵得狗血噴頭,就在李泉前去宣旨時,皇後尤不解氣,不顧儲君威儀,命人按住太子正施以宮板。
閆小螢揉著屁股跟李泉出來時,不忘感謝:「李公公是救命甘露,幸好來得及時,孤的屁股差點開花了。」
李泉不敢居功,連忙說是陛下對太子的愛寵。
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來到陛下的寢宮養德殿前,正看見宦官推著一輛輪車出來。
坐在輪車上的赫然正是那日撞見的慕寒江公子。
公子素袍寡淡,劍眉星眸,就算不良於行,依舊帶著溫文爾雅的郎君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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