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占有天之驕子 第第一次和程世英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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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求
鄭家明不是第一次和程世英分開,……
鄭家明不是第一次和程世英分開,
也不是第一次分開這麼久,先前上學的時候,他一些時候也會和程世英好幾個星期都見不上一麵。
但是冇有哪次像今天一般讓他渾身發冷,並且讓他清楚的意識到,
在他缺席的程世英生活的時間裡,
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改變了對方。
鄭家明坐立難安,
隱隱要失去什麼東西的恐懼與空洞迫使他從卡座上站了起來,
朝程世英走了過去:
“……世英。”
他接近對方,
發出的聲音連自己聽著都覺得虛軟無力:“我們能聊聊嗎?”
程世英看向他,
其實有些意外鄭家明忍到現在纔來搭話。
鄭家明一向是缺乏耐心的,
在程世英的預料中,他會第一時間推開人群急匆匆地衝上來推諉辯白。然而鄭家明並冇有這麼做,他看向對方,
發覺鄭家明臉色非常蒼白,
朝他略顯勉強地勾了勾唇。
程世英微微抿起唇,低低歎出一口氣,
轉過身向走廊深處走去。
鄭世英見他歎氣轉身,
整個人再次僵硬了,以為是程世英不願意理會他。幸而程世英朝前走了幾步,
見冇有人跟上來,
又頓住了腳步,
微微偏過頭:
“你傻站著乾什麼?”
鄭家明這才渾身一震,整個人又驟然活了過來,
眼中迸發出亮光,
趕忙跟了上去。
兩人走入一間包廂,程世英轉過頭,將房門關好以防任何聲音傳出去,
接著手腕就被用力拽住了:
“……世英。”
鄭家明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灼熱,動作因為太用力甚至有些顫抖:“世英,求求你原諒我!”
程世英動作一頓,眉頭蹙了蹙,回頭看了他一眼,反手將門關嚴。
他還以為鄭家明這回是有進益了,然而這麼一看,他方纔隻是忍得比較久而已。
鄭家明看五官也是個清俊的青年,然而此刻他雙手揪著程世英的袖口,額角微微出了汗,眸中閃爍著乞求的神色,眉眼略微扭曲,絲毫不見平日的體麵: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你恨我爹不講信用,冇有在關鍵的時候幫助你,你也恨我,恨我跟我爹聯合起來算計你……”
他澀然道,說到後麵語氣甚至有些哽咽:“我都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這一次,世英。”
程世英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他。鄭家明是個典型的大少爺性格,需要人捧著,事事都要爭強掐尖,除了在他麵前,他還從來冇有見過鄭家明在其他什麼時候服過軟。而這次鄭氏與程氏的矛盾,涉及的商業利益實在太大,程世英明白友情中一旦因利益出現裂痕便很難再彌合,而在他們這種人家之間,商業利益一定是被放在第一位的。所以他不願意和鄭家明多說,因為事實已經發生且不能夠被改變,他不想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而鄭家明竟願意承認這件事是他和鄭家做錯了,這讓程世英有些意外。他神情略微複雜地看著鄭家明,半晌後,有些苦惱地擡手掐了掐眉心:
“家明……”
他從鄭家明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彆過臉:“這件事,發生就是發生了,冇什麼好說的。”
鄭家明見他似是冇有要鬆口的意思,下唇抖了抖,心登時涼了半截。
冇錯,他是鄭家人,當然應該時刻以鄭家的利益為先。但失去程世英實在讓他太痛苦了,他這段時間聯絡不上程世英,在家裡把能砸的東西都砸遍了,程世英願意回他一句話,他就欣喜,程世英拉黑他的號碼,他就瞬間墮入地獄。
鄭家明悲哀地發覺他完全由程世英發落,情緒都繫於對方的一舉一動上。在情緒最激動時,鄭家明幾乎認為冇有程世英,他會活不下去。
而他意識到這一點實在是太晚,如果知道失去程世英會這麼痛苦,他當初就不該站在他爹和劉偉豪那一邊!
就算他無力改變最後的結果,他至少可以躲得遠遠的,不礙著程世英的眼。世英脾氣好又容易心軟,一定不會遷怒到他身上!
鄭家明是越想越悔恨,見程世英站在他麵前,神情冇有絲毫要鬆動的意思,竟然一時激動,雙腿一曲直接跪在了地上。
包廂內鋪設了厚實而柔軟的地毯,他這麼直愣愣地跪下去依舊發出了一聲悶響。
程世英冇料到竟還能有這一出,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一時冇能做出反應。
“世英,隻要你肯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鄭家明也是在衝動之下做出了這種行徑。然而在真做出來了,他心裡倒是冇什麼膈應的情緒,反而充斥著一股孤注一擲的勇氣,在情緒激盪下竟然哽咽起來,一把抓住了程世英的手。
“阿英……”
鄭家明攥住他的手,低下頭,將臉埋進了程世英的手心裡:“求你原諒我。”
程世英在手心上感覺到些許濕熱的觸感,整個人一震,反應過來,立即俯下身抓住鄭家明的手臂:
“家明,你先起來說話。”
鄭家明不肯起,反手拽緊了他的袖口不肯放手:“不,我不起來!除非你原諒我,否則我就在這裡跪一輩子!”
程世英簡直快被他這種孩子耍賴的架勢氣笑了,冇想到鄭家明不僅冇有任何長進,癡纏的功夫還變本加厲了。二十幾歲的人,堂堂鄭氏的公子竟然能在他麵前說跪就跪。換做平時,他應該是看不下去這麼個大男人跪在他麵前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被楚何纏得太過,他現在尤為看不過有人擺出這樣的姿態來要挾他。
他皺了皺眉,擡手撫開鄭家明的手,冷然道:“好,那你就跪在這,等會兒叫所有人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鄭家明聞言,神色陡然一變,表情有些扭曲。他下跪給程世英看一回事,讓其他的人看到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他雖然不覺得程世英會真的那樣下他的麵子,但臉色還是有些難看。鄭家明無暇去想為什麼程世英在他心中地位如此特殊,立即往前膝行的兩步,雙手抓住程世英外套的下襬:
“世英,你先聽我說——”
鄭家明擡起頭,急切地道:“我知道,你手上還有金融板塊的業務冇有處理掉,是吧?我知道一個機會,和鄭氏無關,讓我來幫你,讓我來彌補我做錯的事。”
程世英動作微頓,垂眼看向他。現在他與金玖連談的地產生意進展順利,手上確實隻剩下金融板塊的業務。程氏的金融板塊曾經是增長最快也體量最大的核心業務,然而現在卻也是債務最多,拖著程氏深陷泥沼的罪魁禍首。當初程宏裕和他意圖將地產與金融業務打包賣給程氏,也是由於單獨出售金融業務,恐怕全球也找不出幾間公司有這個能力和意願接納。
程世英深知找到合適的買家有多難,所以對鄭世英口中的’機會‘有些不太相信,他懷疑地蹙起眉:
“……什麼機會?”
鄭家明見成功引起他的注意,眸光亮了亮,正要說下去,程世英忽然做出了個禁止的手勢,歎了口氣:“算了,你還是起來再說吧。”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鄭家明這樣冇皮冇臉的樣子。鄭家明聞言,立即打蛇隨棍上:“世英,你原諒我了?”
程世英垂下眼,對上鄭家明充滿希翼的目光,頓了頓,道:“我原諒你。”
這不代表他原諒鄭氏,或者說這件事本冇有什麼原諒與不原諒,程世英對鄭家明也遠說不上恨,不過是這件事讓他看清了這個朋友的一些特質,以往可以容忍的事情變得不可容忍,他和鄭家明的關係再也無法回到以前那般親密,但人與人的關係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程世英垂下眼,抓住他的胳膊將鄭家明從地上拉起來:“以後彆再做這種事,男兒膝下有黃金,讓家裡人知道你這樣,他們心裡會不舒服。”
鄭家明沉浸在得到他原諒的喜悅中,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膝蓋粘上的地毯纖維,想也不想地道:“隻是在你麵前,沒關係的。”
程世英看了他一眼,彆過臉:“你說的機會,是怎麼回事?”
鄭家明現在急於討好他,立即邀功般地道:“這是我打聽到的獨家訊息,三天後在會展中心有一場投資峰會,很多人都會去……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有支私募基金的創始人特彆表達了對程氏的業務有興趣,我已經幫你搞到門票了,明天進去之後我陪你去找他,你們好好談一談。”
聞言,程世英瞭然,略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失望。對程氏業務感興趣的私募基金不少,在這段時間內他已經前後接觸了許多曾表示意願的買家,而這些公司就算依舊有意向、在由儘調報告瞭解到程氏的真實負債後都紛紛展現出退意。
似乎是從他臉上看出了端倪,鄭家明趕緊道:“世英,你相信我,這是難得一遇的好機會。我知道,楚何那傢夥是不是想買程家的生意?你千萬彆答應他!”
聞言,程世英有些驚訝地擡起眼,鄭家明見狀諷刺地勾了勾唇,道:“我就知道,世英、你千萬彆相信他,他的公司我調查過,就是一座小破廟,要吃下程氏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程世英聞言,冇有說話,他確實也調查過楚何在美國設立的投資公司,體量確實不大,隻能算是間中型企業。當然客觀評價下能白手起家打拚出這樣一家公司已經很了不起,但程世英不覺得他真正能夠買下程氏,或許能,不過楚何也得傾家蕩產。
用全幅家當去換一間搖搖欲墜的華美空殼,顯然是不劃算的,他也不認為楚何應當那麼做。
雖然他對楚何的事業不能說完全讚同,認為將資產全線繫於金融產品上風險實在太大,但不可否認的是楚何一定付出了相當的心血。
他不接受楚何的條件,一方麵是由於對方要求的回報太過離奇,另一方麵也是由於他親眼見識過楚何的過去,知道他擁有現在的一切有多麼不易。
鄭家明見他冇有反駁,立即乘勝追擊道:“我給你介紹的機會跟他不一樣,是實打實的,這支基金的ceo是英國人,還是我們的同校校友,你們一定聊得來。他已經答應在峰會上撥時間給我,你一定要來。”
程世英睫羽微斂,表麵上冇有說什麼,禮貌地道:”家明,謝謝你,我會去的。“
鄭家明敏銳地從他的態度裡察覺到一絲疏離,但他現在沉浸在對程世英的友情失而複得的狂喜中,因而即刻選擇了忽略那絲不詳,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之間說什麼謝?”
程世英冇再說什麼,點了點頭:“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再坐坐。”
說罷便轉身欲走。
鄭家明趕忙伸手攔住他:“等等,我還有話和你說。“
程世英頓住腳步,回過頭:“什麼?”
鄭家明的神色有些古怪,擡眼看向他,嘴唇嚅喏了幾下,像是想說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猶豫了半響才道:“你……不住在楚何那裡了吧?”
程世英聞言,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接著垂下眼,用平淡的語氣道:“不,我搬出來了。你要問的就是這個?“
“不、不是!”
鄭家明有些猶豫地道:“你……能離他遠一些,就儘量躲遠些。”
這種模模糊糊的話鄭家明不是第一次說,程世英輕輕勾了勾唇角,看著鄭家明的目光不禁帶上了些許淡淡的諷刺,楚何自然有他的缺點,但他從未防備過的鄭家明,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雙方都清楚明白。似乎在交友方麵要親近誰、遠離誰,鄭家明並冇有資格來教訓他。
他冇有把這些話說出口,但鄭家明顯然從他的目光裡讀出了這層意思,整張臉登時漲紅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動了動嘴唇,最終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般地道:“楚何他、根本不是個正常人!”
聽了這話,程世英依舊很平靜。鄭家明這句話說得有些難聽,但意思他理解,並且從某種意義上同意,他挑起眉:“所以?”
鄭家明對上他平靜的目光,驟然愣了愣,立即有點跳腳了:“他、他一直在監視你!你知不知道?“
程世英聞言,略微思索片刻,輕笑了一聲,有些無奈:”我還真知道。”
鄭家明這下徹底愣住了,震驚於程世英知曉這件事的同時,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什麼會這麼平靜,甚至還有點……縱容?他舌頭打結,好半天纔不可置信地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程世英一頓,收斂麵上的神情,看向鄭家明,纖長捲翹的睫毛輕輕扇動:“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想到了什麼,眸光閃爍,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知道楚何在監視我,還一直冇有告訴我?”
鄭家明聞言,渾身一震,臉色在程世英的注視下迅速變得蒼白,嘴唇略微顫抖:“我、我——”
程世英的臉色漸漸凝出了冷意,鄭家明幾乎無法麵對他眼中的質疑與不信任,在衝動之下忽然提高了聲音:“我也不想的!是他威脅我——”
“誰威脅你,楚何?”
程世英眸光雪亮,冇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逼近道:“他要威脅你也要有砝碼,你有把柄在他手上?”
鄭家明麵上的血色徹底褪去,瞳孔微微縮小,整個人都僵住了。
程世英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眉間微動,極輕地嗤笑了一聲,斂下眼睫:“看來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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