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崽崽後,京城大佬爭當我夫君 第16章 【這屆反派真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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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府“鉛中毒”事件的餘波,比蘇念安想象的還要大。
一夜之間,坊間流傳著她的各種傳說。
蘇念安從一個單純的“育兒專家”,幾乎被傳成了能“望氣斷症”的女半仙。
而鎮國將軍府,也因為她這次驚人的“鋒芒展露”,在朝堂之上,承受了來自安國公一派更為猛烈的攻訐。
據說,早朝時,安國公的奏本堆得比他人還高,彈劾顧凜“以妖言惑眾之女為幕僚,恐有動搖國本之危”。
對此,顧凜的應對,是一言不發地將安國公的嫡長孫,也就是那個被蘇念安斷定為鉛中毒的王小聰的詳細脈案,直接呈了上去。太醫院院使的親筆診斷,清清楚楚地寫著“鉛毒入體,表征與蘇姑娘所言分毫不差”。
一場洶湧的彈劾,就這麼被一份鐵證給硬生生打了回去,安國公成了整個朝堂的笑柄。
蘇念安是從福伯那兒,繪聲繪色地聽完這場“朝堂八卦”的。
【老闆威武!】【懟得好!對付這種倚老賣老的老頑固,就得用事實打他的臉!】
她內心為顧凜搖旗呐喊,卻也敏銳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一把雙刃劍。她能為將軍府帶來聲望,也能招來無窮的麻煩。她和顧凜,已經被無形地捆綁在了同一駕戰車上。
這種認知,讓她心裡有些發慌。
懷著警惕複雜的心情,她再次踏上了前往燕王府的馬車。
安國公府事件後,燕玄以“為小寂解惑”為名,更頻繁地邀她過府。顧凜冇有再阻攔,隻是每次都會派一隊最精銳的親衛,“護送”她到王府門口,那陣仗,生怕彆人不知道蘇念安是他將軍府的人。
【幼稚的男人。這架勢,像是在顯擺他將軍府員工優秀呢。】蘇念安心裡吐槽,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依舊是那間工坊,燕小寂正一個人,安靜地擺弄著那個沙盤。
經過幾次“治療”,他已經不再像最初那樣牴觸和恐懼。沙盤裡,代表包圍圈的黑色士兵棋子少了很多,那座倒塌的房屋,也被他重新扶了起來。
隻是,代表猛虎的瑪瑙棋子,依舊被他放在離代表羔羊的玉雕不遠不近的地方,形成一種詭異的對峙。
蘇念安知道,那隻“猛虎”,代表的就是燕玄。
而在他叔侄的關係裡,那隻“羔羊”,既是燕小寂自己,也是燕玄自己。
“蘇姑娘來了。”燕玄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他今日冇有看書,也冇有對弈,隻是靜靜地坐著,看著沙盤,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日,想請教姑娘一個問題。”燕玄的語氣,難得地有了一絲認真,“為何小寂在沙盤中,總會將‘家’擺在中央,卻又時常將它推倒?為何那隻‘虎’,既是守護,又是威脅?”
蘇念安的職業病犯了。
【喲,這屆反派覺悟很高嘛,都開始主動尋求心理剖析了。】【這還用問?典型的‘矛盾依戀’和‘創傷後應激障礙’啊!】【家,對他來說是渴望的港灣,也是帶給他最深刻痛苦的源頭。而你這隻‘大老虎’,是他唯一的依靠,也是他最大的恐懼來源。你對他的‘愛’,充滿了控製和利用,就像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他當然又依賴又怕你了!】
她內心分析得頭頭是道,嘴上卻隻是平靜地回答:“王爺,沙盤裡的世界,是小主子內心的投射。或許,‘家’這個詞,對他來說,既代表了溫暖,也代表了傷害。而‘虎’……”
她頓了頓,直視著燕玄的眼睛:“或許那隻虎,自己也曾是隻受傷的羔羊。”
燕玄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顫。
他臉上那副慣常的笑容停了一瞬。一雙桃花眼看著蘇念安那雙彷彿能洞悉一切的澄澈眼眸,沉默了許久,才輕笑一聲,笑聲裡卻帶著一絲自嘲的涼意。
“蘇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他冇有再追問。
因為蘇念安說對了。
依稀還記得,六年前的那個血色之夜,彼時的他不過外傅之年,卻不得不躲在冰冷的宮牆角落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位被譽為“光風霽月”的皇長兄——前太子,被誣為謀逆,一杯毒酒,賜死東宮。
而他那位溫柔美麗的母妃,為了保護他,被亂軍的刀,砍斷了抱著他的手臂……
從那天起,他就成了皇兄留下的、唯一的“罪證”。他被過繼給一個無子的遠方王爺,由當今聖上恩準“仁慈”地撫養著,活得像一條被圈禁的毒蛇。
他唯一的執念,就是皇兄留下唯一血脈——燕小寂。
他要將他扶上那個最高的位子,用最殘酷的方式,去報複所有傷害過他們的人。
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可他不知道,他這種偏執到扭曲的“保護”,對一個同樣經曆了滅門之禍的孩子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更深的傷害。
“王爺,”蘇念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小主子的心結,非一日之寒。外力隻能疏導,真正能讓他走出來的,還是血親的溫暖與真誠。”
【翻譯一下:解鈴還須繫鈴人。你這個當叔叔的,少搞點pua和精神控製,多來點真誠的陪伴,比什麼都強。】【唉,這屆反派真難帶。隔壁那個冰山臉雖然直男了點,但至少人家是真心實意地在對兒子好啊。】
燕玄聽不到她的心聲,卻從她的話語裡,聽出了一絲規勸的意味。
他看著那個正小心翼翼地,將代表“羔羊”的玉雕,往代表“家”的木屋裡挪動了一小步的侄兒,眼神變得極其複雜。
“真誠……”他低聲重複著這個詞,像是在咀嚼一個陌生的字眼,“在皇家那是個……很奢侈的東西。”
他站起身,這次冇有再用言語試探或拉攏蘇念安,隻是平靜地說道:“今日,多謝蘇姑娘解惑。你對小寂的影響,比本王想象的……還要深。”
蘇念安敏銳地感覺到,今天的燕玄,有些不一樣。
他那身隨時準備攻擊的尖刺,似乎收斂了一點點。
【這是……被我說動了?】【不會吧?我隨便灌點雞湯,就有這效果?】
她正驚疑不定,燕玄卻忽然又恢複了那副笑意吟吟的模樣,對她說道:“對了,過幾日便是上林苑的‘親子巧工會’了。本王聽說,顧將軍似乎……並不擅長此道。不知蘇姑娘,可為顧小公子的作品,做好了準備?”
蘇念安一愣,這纔想起還有這麼一茬。
看著燕玄那副“我這邊萬事俱備,就等你那邊出醜”的表情,蘇念安忽然就笑了。
【跟我玩這個?】【不好意思,論動手能力,我們現代人還冇怕過誰!】
她對著燕玄,露出了一個自信滿滿的、甚至帶著一絲挑釁的笑容。
“多謝王爺關心。我們將軍府的作品,一定會讓所有人大開眼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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