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寶抄 第五十一章 銀壺煞氣
馬車行了兩天一夜，封玥與晏九山終於停下來休息進店吃飯。
吃了兩天的乾糧，封玥與晏九山聞見飯菜的香味兒肚子便開始叫。
逍遙兒看守馬車，封玥與晏九山一道進了一家飯館兒。
此處不是繁華的城市，隻是尋常的小鎮子。
此時已入夜，能找到一家飯館兒已是不易。
一進入飯館聞見熟菜的香味兒便忍不住口齒生津。
“掌櫃的，羊肉湯、炙肉、肉餅先上，令外上兩份小菜。”
晏九山直奔掌櫃的櫃台。
封玥則去找位置坐下。
飯館兒內客人坐了半數的桌子，客人一邊吃一邊熱烈的交談著。
晏九山來坐下後掌櫃的親自送來一小壺奶酒。
“客官嘗嘗這是小店自己釀的奶酒，若是喝得順口，可以點上一壺。”
晏九山先倒了一杯自己嘗了嘗，覺得不錯再給封玥滿上一杯。
“倒能驅散些許寒意。”
晏九山對於吃食十分挑剔，他都說不錯，封玥便未再有疑心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淡淡的奶香和酒香混雜在一起成了不錯的風味。
見封玥未曾蹙眉，晏九山便點上了一壺。
掌櫃的立刻轉身衝小二招手，小兒立刻拿了銀酒壺裝了一壺酒送來。
銀壺造型古樸，雕刻精美。
晏九山隻是粗略看了一眼，便知銀壺有來曆。
拿起的刹那甚至有黑色的煞氣縈繞上他的手。
封玥抬手在他手背上一點。
金色的漣漪將煞氣瞬間驅散。
四目相對，兩人都對掌櫃的生了疑。
封玥正要開口時，掌櫃的已經開啟了話匣子，“近來我們這巫山鎮確實有些怪冷，許多來吃飯的客人都會點上一壺羊奶酒驅驅寒氣。”
“這才八月，剛過十五應該還有些燥熱，怎麼會冷得似入了秋？”
晏九山準備徐徐套話。
隻是銀壺中的羊奶酒卻是沒有再喝了。
黑煞之氣留存的器具喝了裡麵的酒，大概會小病一場。
“這倒也是一件怪事。”
掌櫃的抬手摸了摸下巴，做回憶狀，“我們巫山鎮往年一直以來每年都要熱到九月，今年也是奇怪，從兩天前的半夜下了一場雨，那雨也怪！”
掌櫃的左手掌心攤開，再將右手打在左手掌心，雙眼睜大，顯然內心對於雨是有些害怕。
“前幾天還是豔陽天，大半夜的突然下雨，沒有半分預兆。那雨啊，大得像是發生了山洪……不，像是天破了一個窟窿天河的水從天上墜下似的。”
“客官你們也看得出來，這個小飯館兒是我的全部身家，我聽雨越來越大，後麵就是墨雲山，我怕萬一發了山洪，我一家老小和全部身家可就沒了。”
封玥與晏九山頷首，皆雙目停在掌櫃的臉上，表示對掌櫃說的事十分感興趣。
“我在二樓，推開窗……看到整個屋子都裹在水裡麵，彷彿……”
掌櫃的疑惑皺眉，似還對那夜看到的景象百思不得其解。
“彷彿我的房子不是在地上而是在水下，我好奇之下伸手去碰了下，發現那水冷得刺骨，像是寒冬臘月裡的雪水！我原本想要叫醒一家老小逃命去，可剛轉身就聽到嘩啦啦的大雨聲，一轉頭，水不見了，又是瓢潑大雨！”
“哎……”
掌櫃的歎了口氣，語調疑惑，“客官，你說那天晚上是不是我眼花了？”
封玥與晏九山對視一眼。
封玥眸光微變，心思一轉，“巫山鎮看起來也不是個小鎮子，掌櫃的既然懷疑自己是否眼花，就沒有再問問其他人看看是否也與你一樣看到包裹屋子的水？”
“嗐！興許是打眼瞧錯了的事，也沒想過拿出去問。”
掌櫃的隻當作回憶說完，他滿臉堆笑，“客官您慢用，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掌櫃的且慢。”
晏九山抬手搭上掌櫃的衣袖，掌櫃的瞬間動彈不得。
晏九山的兩指之間壓著一張定身符。
掌櫃的心中大駭，連忙求饒：“小老兒不知道何處得罪了仙客，還請仙客饒恕。”
“這銀壺著實彆致古樸，可是掌櫃的家傳？”
封玥的視線掃過其他客人的桌上。
發現並不是每個桌上都有銀壺，客堂之中加上他們這桌隻有三桌有。
“這……”
掌櫃遲疑，麵露難色。
正在心中猶豫之時感覺手腕上筋一麻。
他立刻聲音發顫，“仙客饒命，仙客饒命。”
“此銀壺並非小老兒家傳，而是小老兒下雨那天早上在飯館兒後麵的地上找到的！小老兒見銀壺甚是漂亮，心中便存了貪念。仙客若是喜歡，小老兒願意將店裡三個銀壺悉數奉上！”
“既然你知道我想要什麼，那就在我們飯飽酒足之前將銀壺全部奉上。”
“是是是，小老兒的一定做到！”
晏九山手收回，掌櫃的驚懼之下沒站穩竟差點兒跌倒。
封玥手指輕輕一收，掌櫃的身形穩住這才沒引得其他食客注意。
自此，直到菜肴上桌掌櫃的都沒再來他們桌前說話，而是一個人心事重重的在櫃台後麵算賬。
但偏偏害怕，接連撥亂了算盤珠子最後心煩意亂的坐下唉聲歎氣。
“掌櫃的這下要徹夜難眠了。”
晏九山邊吃邊感慨。
“銀壺中有黑煞之氣，他一個凡人留在身邊對他百害無一利。”
黑煞之氣是人死之後怨念不散產生的，若是與活人為鄰，不出幾年便會令人家破人亡，不得善終。
“前兩天的那場大雨衝毀了不少房屋，淹死了不少牲口，可奇怪的是一夜過後地麵上竟乾得像是沒下過雨一樣，你們說這算不算是怪事？”
鄰桌的人酒足飯飽了開始閒談。
“莫不是什麼山精妖怪作祟？據說那天晚上還有人看到兩道光從樹林衝掠過，還帶著一股難聞的腥臭之氣，像是死了很久的活物發出的腐爛臭味。”
“還死了人呢，據說秦家娘子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哎，真是作孽啊，據說之前長安就整夜的鬨妖怪，沒想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也不太平……”
“難道說，”一道男聲壓低聲音，“真的是女人當政才這樣天下大亂？”
“你不要命了？這也是能胡說的？當心天策府的人把你抓去嚴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