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寶抄 第十五章 煉魂禁術
黑霧凝聚在晏九山的掌心像是有靈識一般橫衝直撞的似乎在尋找離開之法。
“有殘存的法術氣息，但又不像隻是法術。”
封玥分辨不出這團黑霧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尋找銀山神木的路上曾在一處山洞中看到一種名為：煉魂的禁術。修煉煉魂禁術者，要忍受三魂七魄剝離之苦，但隻要成功抽出三魂七魄就能以一體獲得十份修煉之力。修煉到一定境界魂魄可離體為戰。”
晏九山伸手觸碰黑霧，黑霧異常凶猛，宛若蛇一般纏繞上他的手指，張大嘴狠狠咬下去。
但還未咬下去就被傀儡靈蟲一口咬掉七寸。
“脾氣還挺大，看來修煉此禁術的人並非善茬。”
晏九山輕哼一聲，看樣子想要將此人殘留的魂魄抹去。
“等一下。”
麵前出現一隻隻有骨頭的手。
晏九山蹙眉抬頭，“做什麼？”
“晏九山，當今天下妖異事四起，此人既懂得煉魂禁術又藏身於滿是落頭氏的村落，說不定落頭氏四處殺人與他脫不了乾係。”
“你想借殘魂找到那人？”
“現在還沒有辦法，但先留著興許以後能有大用呢？”
晏九山嫌棄的將手裡的黑霧往封玥麵前一拋，“你要你收著。”
封玥用符纂包裹了黑霧放入百寶囊中。
“你的百寶囊裡現在還有幾十具身體……”
晏九山好心提醒。
“我記著呢。”
封玥指了指天邊，“天快亮了，我們再等等那些頭顱就該回來了。”
她心中還記掛著的陸深，她給了陸深符纂，他卻沒來這個地方證明第一個出現的落頭氏不是來自這裡。
若是能抓個活口再用真言符纂問出點兒什麼來就好了。
但封玥和晏九山等到晨光灑滿庭院都沒等到頭顱回來。
“打草驚蛇了。”
封玥惋惜。
她握著天魁劍走出院子。
兩人走到村口時看到了謎底——門口的歪脖子樹上的燈籠已經燒儘了，而樹下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所以他們在院子裡等到現在也沒有頭顱回來，是因為他們都回不去了。
“這個燈籠有古怪，這些落頭氏的人頭或許就是它阻攔下來的，可惜我沒有發現。”
說著，她很不甘心，“我竟然沒有發現！”
“燈籠是那人留下的後手，能習得煉魂之術的人又豈會是等閒之輩？甚至，”晏九山眸光凝重，“他可能不是人。”
封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落頭氏頭顱離體之後也有異術在身，數量如此多卻還是被攔下。
那個燈籠上留下的東西必然不凡。
她將落頭氏的身體放出來，再用符纂施展紅蓮業火將這個本不該存在的村子和屍身一起焚燒了。
衝天的火光裡，金色的日光泄流而下人間，彷彿在淨化這一方天地。
“走吧。”
封玥淩空畫傳送陣，晏九山和她一起消失在金光之中。
長安，天策府。
陸深步履匆匆的去往後院。
方纔下屬來稟，說獵妖司司主封玥帶著一個男子出現在後院，讓他來請少府一見。
下屬稟告完了又不滿嘟囔，“少府和獵妖司一貫不對付，她竟然使喚屬下……”
“封司主有一身本事，是陛下不可或缺的臂膀，今後不可再對封司主不敬！”
下屬：……
他看著自家少府大人行色匆匆而去，好像還隱約用上了輕功。
這麼著急……難不成……少府是喜歡上封司主了？
這也太……詭異了。
“封司主，事情辦得如何？”
陸深人至聲至。
“落頭氏已全部伏誅，一把紅蓮業火化為了灰燼……少府那邊如何？”
封玥看到陸深衣裳還有細微的沙子。
“我跟隨追蹤符去了沙漠，在那裡見到了三個落頭氏的身體，我按照封司主所說原本想將他們的身體藏起來，可惜突然來了沙暴……我……”
陸深麵露愧色。
“等沙暴消失，我隻看到兩具已死的屍體，有一個漏網之魚，跑了。封司主，我愧對你的信任。”
“無妨。”
封玥安慰陸深，“我在村落中遭遇了神秘……人的襲擊，那人可能與落頭氏有關。陸少府沒遇上與我相同的神秘人已是幸事，逃脫一個落頭氏不足為懼，天下雖浩大，但總有被我們碰上之日。”
陸深聽封玥沒有責怪反而安慰他，對於從前的刁難不屑行為愈發覺得愧疚，耳根子悄然發紅。
“姑獲鳥一案已結，落頭氏一案雖跑了一人，但料想也不敢再來長安作案。事既已了，我便先回獵妖司了。”
封玥抱劍客氣道：“少府，我先走了。”
“這位是……”
“偃師，晏九山。”
晏九山爽快道。
“偃師？”
陸深緊促的眉心很明顯告訴封玥，他不知道偃師是什麼。
眼看晏九山的麵色漸沉，封玥急忙道：“偃師乃傳承千年的精絕技藝，陸少府不知也實屬正常。晏先生現在是我獵妖司的客人，忙了一夜，我先帶晏先生回去休息。”
封玥伸手一抓晏九山，幾乎是將他拖著走了。
“晏先生，偃師世人鮮少知，還請不要生陸少府的氣。”
“你與他，關係很好？”
晏九山關注的角度清奇。
“啊？”
晏九山抽回手，“既然關係尋常，就不必為他說話了，我也不是小氣之人。”
他拂袖，“等到我獻藝於陛下之後，偃師之術將重現世人麵前，偃師一脈必當再次興旺。”
“原來晏先生是為了偃師一脈傳承才來長安。”
獵妖司就是從鼎盛走到人丁凋零再到隻有她一人的，封玥對於晏九山的所作所為趕出頗大。
“先生放心，我一定讓你儘快麵見陛下。”
“我不想走了。”
晏九山道：“你畫個傳送陣法吧。”
“這也有些耗費法術……我的手臂現在都用障眼法撐著纔不至於在陸少府麵前露出骨頭……”
晏九山斜睨她一眼，“獵妖司的待客之道就是讓客人……”
“畫。”
封玥無奈歎氣。
晏九山唇畔卻泛起一絲笑意。
“封司主大方。”
他心情好，難得的恭維了一下封玥。
封玥未置一言。
金光一閃，封玥和晏九山消失在天策府衙門長廊上。
清風吹過，簷下燈籠輕晃，正是春夏交接的長安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