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蟲族都在覬覦我的精神力 第81章 決策
藉助“星瞳”的洞察，k-739星域及其周邊的情報如同彙入江河的溪流，源源不斷地湧入查之恒的感知。
他並未持續維持高強度的直接探查，那粒“塵埃”和黑暗巢穴的本質非一時半刻能夠完全解析，過度聚焦反而可能被其背後的存在察覺。
他將大部分意識收回，隻留下基礎的監控，轉而開始梳理和整合現有的資訊。
查之恒斜倚在軟榻上，指尖無意識地在雷恩手背上輕輕劃動。
雷恩剛結束與岩鎧的通訊，彙報完懸星自身防禦體係的微調情況，此刻正任由雄主把玩著他的手指，冷峻的眉宇間帶著詢問。
“淩奕那邊，居然讓我暫時不用管他。”查之恒率先開口，語氣強裝平淡。
“那隻小鷹自己想往風暴眼裡鑽，就讓他去。隻要沒死透，總能撈回來。他傳回的資料，讓珀奚重點分析，尤其是關於那些變異體協同行動的模式和那個‘漩渦’的能量頻譜。”
“是。”雷恩應下，對於雄主放任淩奕冒險的決定，他並無異議。
軍功路上從不平坦，是淩奕自己選擇了這條路。“軍部那邊？”
“讓他們先折騰。”查之恒嗤笑一聲，“不撞得頭破血流，那些老家夥不會真正重視。墨衡保持情報監控即可，不必介入。等他們撐不住了，自然會求上門。”
他對此看得透徹，帝國這台陳舊機器需要足夠強烈的外部刺激才能被迫做出改變。
雷恩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那……‘星瞳’的主要任務？”
如此強大的觀測利器，不可能隻用於監控淩奕和軍部的笨拙行動。
查之恒紫珀色的眼眸微轉，落在雷恩臉上，帶著一絲玩味：“怎麼，我的大總管開始主動規劃了？”
雷恩耳根微熱，卻沒有避開視線：“隻是想更好地配合雄主。”
查之恒低笑一聲，伸手將他攬得更近些，下巴抵在他肩窩，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頸側：
“主要任務兩個。一是繼續深挖我身上那粒‘灰塵’和‘巢穴’的老底，這事急不來，細水長流。二是……”
他頓了頓，“盯緊zs-12廢棄星上那隻花枝招展的蛾子。”
“絳靈？”雷恩有些意外。他以為雄主對那隻心思莫測的蠶蛾興趣不大。
“嗯。”查之恒的聲音帶著點慵懶的冷意。
“他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那個位置，絕不會是去看星星。我懷疑，他要麼和‘巢穴’的出現有關，要麼就是想利用這場混亂做點什麼。讓幽刹分出一部分精力，遠端監控，記錄他的一舉一動，但不要靠近，那蟲子敏感得很。”
“明白。”雷恩記下，感受著肩頭傳來的重量和溫度，心底一片安定。
這種參與核心決策、被全然信任的感覺，比過去事無巨細的親力親為更讓他感到充實。
……
指令迅速下達。
墨衡的書房內，光幕上分割出數個區塊，分彆顯示著帝國軍部頻道加密流量的異常波動、各大貴族勢力的資源調動情況，以及經由特殊渠道獲取的、關於k-739星域能量級彆變化的分析報告。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冷靜而銳利，開始按照查之恒的意圖，調整情報蒐集的側重點，不再追求全麵覆蓋，而是聚焦於關鍵節點和潛在的風險評估。
珀奚所在的科技中心，“星瞳”傳回的海量資料正在被超算集群快速處理。
他重點關注著淩奕偵察艦在極端環境下捕捉到的、關於變異體行為模式和黑暗漩渦能量特征的資訊片段，試圖構建更精確的威脅模型。
同時，他也分出一部分算力，維持著對zs-12廢棄星那個坐標的遠端掃描，記錄著任何異常的能量訊號或通訊波動。
岩鎧則坐鎮軍事指揮中心，懸星星域所屬的艦隊保持著內緊外鬆的狀態。
他根據雷恩傳達的指令，進一步完善了本星域的防禦預案，並挑選了幾支精銳機動小隊，處於最高待命狀態，確保一旦接到命令，能以最快速度做出反應。
幽刹如同真正融入了陰影，他的大部分意識操控著隱匿在帝都和各大關鍵星域的情報節點，此刻分出一縷，通過特殊的中繼器，遙遙鎖定著zs-12廢棄星上那艘破舊的貨運飛船。
他沒有試圖侵入，隻是如同一個沉默的觀察者，記錄著飛船周圍任何細微的能量變化、進出訊號，甚至是飛船外殼上塵埃的異常擾動。
……
而在那顆被遺忘的死亡星球——zs-12上，絳靈對外界的監控似乎毫無所覺。
他依舊維持著落魄商人的偽裝，那艘破舊的貨運飛船停靠在巨大的礦坑邊緣，像一塊被丟棄的金屬垃圾。
然而，在飛船內部，卻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應該堆滿貨箱的艙室被清空了大半，中央佈置著一個結構精巧、閃爍著幽光的非製式儀器。
儀器周圍的地板上，用某種暗紅色的、帶著微弱能量反應的顏料，勾勒出一個複雜的、帶著某種宗教或祭祀意味的法陣。
絳靈褪去了偽裝，顯露出原本的美豔容貌，橘紅色的長發如同流淌的火焰。
他穿著繁複華麗的暗色長袍，袍角繡著詭異的長尾蛾翼圖樣。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將幾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彷彿凝聚著純粹黑暗的結晶，放置在法陣的幾個關鍵節點上。
這些結晶的能量簽名，與k-739星域那個黑暗巢穴散發出的氣息，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隻是微弱和純淨了許多。
他一邊佈置，一邊低聲吟誦著古老而拗口的音節，那雙夢幻的粉色漸變眼眸中，閃爍著狂熱與算計交織的光芒。
“快了……就快了……”他撫摸著其中一塊黑暗結晶，感受著其中傳來的、令人心悸的“空洞”與“冷”，嘴角勾起一抹妖異的笑容，“如此純粹‘虛無’之力……正是打破這令人作嘔的、僵化秩序的最好催化劑……”
他似乎並非“巢穴”的直接創造者，更像是一個試圖引狼入室、或者火中取栗的投機者。
他在這裡佈置的，或許是一個召喚儀式，或許是一個能量引導裝置，目的就是要利用，甚至催化k-739星域的那個“巢穴”，以達到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幽刹的精神印記如同最細微的塵埃，附著在飛船的外殼上，冷靜地記錄著這一切，將資訊實時傳回。
懸星星域的決策者們，雖然尚未完全明瞭絳靈的全部計劃，但一條危險的暗線，已然被納入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