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蟲族都在覬覦我的精神力 第156章 親近
浮念那套“古法舒神按摩”的提議，最終在雷恩溫和卻不容置疑的製止下未能實施。
雷恩甚至無需多言，隻是上前一步，灰綠色的眼眸平靜地看向浮念，那股屬於正君與鐵血軍雌的天然威壓，便讓興致勃勃的小蜉蝣瞬間偃旗息鼓。
“浮念閣下，”雷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殿下精神力浩瀚如海，自有調節之道。此類未經驗證的古法，還是謹慎為好，以免不慎驚擾殿下。”
理由充分，態度得體，讓人挑不出錯處，卻又明確地劃下了界限。
浮念張了張嘴，看著雷恩那冷峻的麵容，又偷瞄了一眼旁邊似乎不打算插手的查之恒，銀白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委屈和失落。
他隻是想離殿下更近一點，想為殿下做點什麼……
查之恒將他的情緒儘收眼底，適時開口：“雷恩說得在理。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不過還是先把精力放在正途上。盧瑟博士那邊正需要人手分析資料，你若有空，多去幫幫他。”
這話聽著像是關心他的成長，實則也是將他從過於黏糊的追求方向上引開。
查之恒可不想哪天真的被浮念那不知輕重的手法按出什麼毛病來——想想之前那些點心的味道，他對浮唸的“手藝”實在缺乏信心。
浮念蔫頭耷腦地應了聲“是”，有些失落地退了出去。
不過，他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走到半路，又自己振作起來：“殿下說得對！我要變得更厲害，更有用！這樣才能真正幫到殿下！”
他握了握拳，轉身就朝著盧瑟博士實驗室的方向跑去，把什麼按摩技法暫時拋在了腦後。
書房內，查之恒看著瞬間空蕩下來的門口，搖了搖頭。雷恩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浮念閣下……赤子之心。”
“就是有些讓蟲吃不消。”查之恒無奈一笑，重新拿起遊戲手柄，“也好，讓他忙起來，省得整天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主意。”
是夜，月朗星稀。
查之恒處理完幾份必須由他簽字的檔案後，屏退了左右，獨自一人來到悅知府最高處的觀景台，憑欄遠眺。
懸星的人造星河在腳下緩緩流淌，靜謐而浩瀚，暫時驅散了白日的些許熱哄帶來的煩躁。
他正放鬆心神，感受著夜風的清涼，身後，一絲極淡的、帶著夜露氣息的冷香悄然靠近。
不用回頭，查之恒也知道是誰。
幽刹的身影如同融入月色的水墨，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側稍後的位置，沒有靠得太近，卻存在感十足。
“殿下。”他低聲喚道，聲音比平時更低沉幾分，在寂靜的夜裡帶著一種彆樣的磁性。
查之恒沒有轉身，依舊望著星空，“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幽刹靜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沒有像浮念那樣直白地表達關心或獻殷勤，而是用一種近乎彙報公務的、卻暗藏機鋒的方式開口：
“屬下已查明，塔羅斯節點背後牽扯出的皮包公司，其最終資金流向，除了創世遺澤研究所，還有一小部分，以極其隱蔽的方式，流入了帝都星一家名為暗香浮動的高階俱樂部。這傢俱樂部，名義上是貴族消遣之所，實則是某些隱秘情報的交易點，其背後……似乎有皇室旁支的影子。”
他呈上一個小小的、加密的資料晶片。
“這是初步收集到的，與俱樂部及資金流向相關的部分資訊。更深層的滲透和確認，需要更多時間，也可能……會觸碰到一些敏感的界限。”
這話說得很有技巧。
他不僅彙報了關鍵進展，點出了可能涉及皇室的敏感資訊，更隱晦地提出了“需要更多時間”和“可能觸碰界限”——這意味著，如果殿下需要更快、更深入的結果，或許需要給予他更大的許可權，或者……更明確的支援與庇護。
他將選擇的難題，連同情報一起，奉到了查之恒麵前。
查之恒接過那枚微涼的晶片，在指尖把玩著。
他如何聽不出幽刹話裡的試探與那點到即止的撒嬌？這家夥，果然比浮念段位高得多。他不直接索求，而是用更重要的情報和潛在的風險，來換取更進一步的靠近和特權。
“皇室旁支……”查之恒低聲重複，紫珀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閃爍著幽光，“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沒有立刻對幽刹的潛台詞做出回應，而是將話題引向了更深遠的方向，“看來，所謂蟲帝家裡也不太平。”
他側過頭，目光終於落在了幽刹身上。月光勾勒出影刃冷峻利落的側臉輪廓，那淺金色的瞳孔在暗處折射著微光，專注而沉靜。
“做得不錯。”查之恒給出了肯定，語氣平淡，卻讓幽刹的精神層麵清晰地感知到那一絲讚許的波動。
“繼續查，注意分寸。至於觸碰界限……”他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沒什麼溫度的弧度，“在懸星，本王的意誌，就是界限。”
這話，既是對幽刹工作的認可，也是一種無形的授權和承諾。
意味著幽刹在後續行動中，隻要是為了查清真相，即便手段過激些，也有他兜著。
幽刹深深低下頭，掩去眼中一閃而逝的得逞光芒：“是！屬下明白，定不負殿下所托！”
彙報完畢，正事似乎告一段落。
按照慣例，幽刹此時應該如同出現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入陰影。
然而，今夜的他，卻並未立刻離開。
他依舊站在原地，距離查之恒僅有一步之遙。夜風吹拂起他幾縷墨色的發絲，與他身上那股冰冷的、屬於暗夜的氣息交織。
查之恒正重新將目光投向星空，卻感覺到身側的氣息非但沒有遠離，反而……更近了些。
他微微偏頭，隻見幽刹不知何時又上前了半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然突破了往常那安全而恭敬的界限。
近到查之恒能清晰地看到他淺金色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身影，能感受到他身上那混合著夜露與冷香的、獨特的氣息。
幽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抬起手，指尖在即將觸碰到查之恒隨意搭在欄杆上的手背時，極其克製地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介於冒犯與親近之間的、極其曖昧的動作。
他的目光依舊沉靜，但那沉靜之下，卻翻湧著不再掩飾的、熾熱的渴望與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