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弟餐廳吃飯被訛50萬,我殺瘋了-來財 第5章 我把死士的破衣服一穿,就成了鬼穀送藥的啞女
風雪如刀,割裂天幕,將整個世界染成一片慘白。
蘇菱安沒有絲毫猶豫,她深知,此刻的任何遲疑都將是致命的。
她用儘全身力氣,將兩具尚有餘溫的死士屍體拖入沒過膝蓋的深雪之中,冰冷的雪花瞬間覆蓋了溫熱的血跡,彷彿要將這世間一切罪惡與掙紮都一並掩埋。
她動作麻利地剝下其中一具屍身上相對完整的黑衣,那布料上還殘留著影閣特有的、混合著血腥與藥草的冰冷氣息。
她強忍著胃裡的翻騰,迅速換上,又從熄滅的火堆裡抓起一把冰冷的炭灰,毫不留情地塗抹在自己清秀的臉龐上,直到鏡中人影變得模糊不清。
整個人瞬間化作一個不起眼的影閣底層雜役。
做完這一切,她才轉身回到小六子藏身的山洞。
少年仍在昏睡,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呼吸微弱得彷彿隨時會斷絕。
蘇菱安俯下身,指尖凝聚起一縷微不可見的靈泉水汽,小心翼翼地渡入他的口中。
靈泉的生機暫時穩住了他潰散的生命力,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她從懷中摸出那枚僅剩半顆的“續命丹”,這是她耗費無數心血煉製的保命之物,如今卻隻能分出一半。
她將藥丸塞入小六子口中,低聲囑咐,彷彿在對他,又像在對自己說:“小六子,撐住。若七日之內我沒有回來,你就拚儘全力往東走三十裡,去尋一個叫阿醜的獵戶。記住,告訴他,是我讓你去的。”
話音落下,她不再回頭,毅然決然地轉身,身影迅速融入了漫天風雪之中。
北上鬼穀的路途,比想象中更為艱險。
她不僅要避開官府的關卡,更要警惕影閣無處不在的眼線。
行至一處破敗的荒村時,村口佈告牆上一張嶄新的通緝令讓她驟然停住了腳步。
寒風將紙張吹得獵獵作響,畫中女子的眉眼,雖畫工粗糙,卻依然能辨認出七八分她的模樣。
赫然是她,蘇菱安!
她瞳孔猛地一縮,視線死死釘在告示的落款之上。
“兵部協查”,四個大字觸目驚心,而懸賞金額,竟高達千金。
罪名更是荒謬至極——“勾結前朝餘孽,擅使妖術害人性命”。
蘇菱安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然而,真正讓她渾身血液幾乎凝固的,是告示右下角,那個以暗紋壓印的圖章——一隻夜梟,口銜彎月。
影閣的“夜梟銜月”圖騰!
“嗬。”一聲極輕的冷笑從她唇邊溢位,帶著無儘的嘲諷與殺意。
好一個裴仲安!
竟能動用兵部的力量,以朝廷的名義來追捕她這個“叛徒”。
影閣的觸手,已經滲透到朝廷的血脈深處,這盤棋,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也肮臟得多。
她不動聲色地走上前,趁著四下無人,飛快地撕下帶有圖騰印章的那一角告示,小心地藏入懷中。
這便是鐵證,日後,她要讓裴仲安和整個影閣,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夜色漸深,鬼穀的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遠古巨獸。
穀口外圍的哨卡,兩名影閣守衛正圍著一堆篝火取暖,閒聊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聽說了嗎?穀主前幾天心情不好,又親手毒死了三個上門求醫的富商。”
“活該!誰讓他們不知死活,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讓鬼醫出手。穀主那怪病,治不好彆人,就拿彆人發瘋,又不是第一天了。”
蘇菱安心念電轉,一個大膽的計劃瞬間成型。
她從懷中取出那枚從死士身上搜來的影閣令牌,用一塊黑布矇住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沉靜而冰冷的眼睛。
她刻意放緩腳步,拖著一條腿跛行,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在任務中受傷、前來傳令的低等影閣成員。
走到篝火前,她壓低嗓音,讓聲音變得沙啞而疲憊:“夜梟七號令,緊急送藥入穀,不得延誤!”
兩名守衛被這突如其來的身影嚇了一跳,見她一身熟悉的影閣裝扮,又跛著腳,不由得信了七分。
其中一人接過令牌,借著火光仔細驗看,確認是影閣內部的傳令腰牌無誤,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進去吧!快去快回,這鬼地方邪門的很!”
蘇菱安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穿過那座搖搖晃晃的鐵索橋,橋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彌漫著墨綠色的瘴氣。
她心中冷笑:你們費儘心機要抓的“妖女”,現在,正大光明地給你們的穀主送“藥”來了。
一入穀中,一股濃鬱的瘴氣和腐爛草木的氣息撲麵而來,四周毒蟲蛇蟻發出的“沙沙”聲不絕於耳,令人頭皮發麻。
蘇菱安按照記憶中那份殘缺的地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崎嶇的小路上穿行。
終於,一間亮著昏黃燈光的藥廬出現在她眼前。
窗紙上,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在搖曳。
那人身著一襲素衣,正執筆在一方藥箋上疾書,側臉的輪廓冷峻如刀削,指間捏著的一根銀針在燈火下泛著森然的寒光。
毫無疑問,這便是傳說中殺人如麻、醫毒雙絕的鬼醫——葉寒舟。
蘇菱安正準備上前叩門,一股極致的危險感卻從背後猛然襲來,讓她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
她霍然回頭,隻見屋簷的陰影之下,一個瘦小的少年正蹲在那裡,手裡慢條斯理地擺弄著一副寒光閃閃的捕獸夾。
少年抬起頭,衝她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眼神卻像狼一樣銳利:“姑娘,你身上有血腥味,還有……影閣那幫走狗的臭氣。”
這少年,竟是葉寒舟布在穀外的第一道防線,一個專司陷阱與偵察的活哨!
蘇菱安的心猛地一沉,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她緩緩從懷中,取出了小六子留下的那枚信物——一枚刻著古樸“蘇”字的黃銅衣釦,遞了過去。
少年,也就是阿醜,看到銅扣的瞬間,眼神明顯一動,那股子野獸般的凶性收斂了幾分:“城裡藥鋪那個快死的小子,是你救的?”他上下打量著蘇菱-安,語氣變得有些微妙,“既然你救了他,那你……或許真有點本事。”他頓了頓,收起捕獸夾,站起身,“跟我來吧,但穀主見不見你,就看你的命了。”
蘇菱安被阿醜引入一間偏院。
院內空無一物,唯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藥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劇毒的甜腥氣。
葉寒舟不知何時已從藥廬出來,端坐於石桌前,直到蘇菱安站定,他才緩緩抬起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漆黑如墨,深不見底,彷彿能吞噬一切光亮。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能瞬間將人剝皮拆骨,看透靈魂深處最隱秘的角落。
“你可知,擅自闖入鬼穀者,隻有一個下場。”他的聲音比這風雪還要冷,“那就是,成為我藥田裡的一具毒屍。”
麵對這毫不掩飾的殺意,蘇菱安卻異常平靜。
她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那半枚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續命丹”,輕輕地放在冰冷的石桌上,推到他麵前。
“我知道,”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葉寒舟的耳中,“我也知道,你治不好自己身上的‘蝕骨焚心’之毒,更救不了每晚在你夢中哭喊的家人。”
話音未落,她抬起右手,一縷微弱卻純淨至極的瑩白光華,在她指尖一閃而逝。
那是靈泉獨有的生命氣息。
石桌對麵的葉寒舟,周身那股冰冷的殺氣驟然一滯!
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第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死死地盯著蘇菱安的指尖,又緩緩移向桌上那半枚散發著奇異香氣的藥丸。
他沉默了,久久的沉默,彷彿時間都已靜止。
窗外,肆虐了一夜的風雪,不知何時,竟漸漸停歇了。
許久,葉寒舟緩緩伸出手,修長而蒼白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拿起了那枚藥丸。
他將藥丸湊到鼻尖輕嗅,一股前所未聞的、純粹的生命力讓他體內的劇毒都為之騷動。
他再次抬眼,目光深邃如淵,一字一句地低語道:“若你說謊……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蘇菱安坦然地迎上他那足以令任何人崩潰的視線,唇角卻緩緩勾起一抹自信而又張揚的弧度。
“若我所言為真……你這條命,以後,就是我的了。”
暗處,一直悄悄觀察著這一切的阿醜,咧開嘴,露出了一個興奮而又嗜血的笑容。
他無聲無息地退入夜色之中——他知道,鬼穀這潭沉寂了太久的死水,從今天起,要被徹底攪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