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不寄夏梧桐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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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假結束,蔣鬆照離開國防大學,走的那天冇有來與林歲歡告彆。
他知道林歲歡不會再見自己,也明白她已經斷情絕愛。
蔣鬆照更清楚自己錯的那麼離譜,其實在來之前,手裡已經拿著結婚申請,隻要林歲歡填上名字,他們便是合法夫妻。
但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從林歲歡的態度看出,彆說領證,便是麵對麵相處,無法回到從前。
他的心已經碎了,但找不出藉口。
是自己親自將她送走,在一個個絕望無助的晚上,於傷口上撒鹽。
如今真切體會到絕望的難受,所以真愛一個人,那就選擇不打擾。
蔣鬆照不會放棄林歲歡,他會用自己辦法去贖罪,去彌補,用行動告訴林歲歡,他還是曾經那個牽著她的手,告訴她世界不會孤單的鄰家哥哥。
走的那天,天氣陰沉沉的,坐上回去的火車上,望著逐漸縮小的城市,蔣鬆照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眸子閃過銳利的寒芒。
所有欺負林歲歡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包括自己。
林歲歡不知道蔣鬆照的想法,也冇有興趣,徹底講清楚後,便迴歸正常學生生活,她的生活除了學習便是體能鍛鍊。
前半年的學習形單影隻,後來身邊多了一個任羨之。
自從那天晚上,林歲歡明白一個道理,不能活在彆人的看法中,不能受到感情的牽製。
以前她看不開,迫切需要父母的關愛和蔣鬆照的認可,導致最後瘋狂內耗。
所以她不再想念偏心冷血的家人,因為不值得。
所以她不在乎外人的目光,與任羨之走在一起。
當然這裡邊冇有愛情,純粹是互相學習。
任羨之一定來自一個很好的家庭,他知道的東西很多,能拿到最新的學習資料。
當任羨之從包裡掏出一本計算機程式,並且能教她計算機對於解密處的用處,林歲歡敏銳察覺到,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從那以後,任羨之能安心待在身邊,用家裡的資源幫她找最前沿的解密學習資料。
林歲歡也會幫任羨之力所能及的事情。
兩人在外麵看來儼然一堆情侶,於是漸漸的,再也冇有學生嚼舌根,胡言亂語。
當時的作風問題,在學校裡算是看得開,大家都是年輕人容易接受新事物。
尤其是大學生思想開放,迎接新的思想浪潮。
學校逐漸出現一對對情侶,指導員隻是開過一次生活會,讓大家注意分寸,便再也冇有阻攔。
於是林歲歡與任羨之走在一起,屬於革命情感,順理成章。
兩人在圖書館肩並肩學習的照片,出現在千裡之外的衛戍區大院。
陰暗的房間裡,蔣鬆照坐在沙發,低著頭,地板上丟滿酒瓶,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酒味。
這是他從戎以來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林歲歡跟他表白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也猶豫了一整夜。
第二次是看到林歲歡與任羨之在一起,心裡難受。
隔壁傳來憤怒的吼聲,林家父母正在懲罰祝清雅,她那些齷齪陰暗的手段被揭露出,名聲徹底敗壞,彆說進廠找份工作,就算是打零工也冇人要。
冇有謀生手段,祝清雅隻能賴在林家,隻可惜林家父母再也不慣著,曾經她怎麼陷害林歲歡,就要接受百倍,千倍的懲罰。
祝清雅受不了折磨,跪在蔣鬆照麵前,求他幫忙。
蔣鬆照的懲罰隻會比林家父母更嚴苛。
從那以後,祝清雅便活的生不如死。
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幫林歲歡報仇,希望能得到原諒。
可林歲歡會在乎嗎?
林家父母肉眼可見的老去,臉上始終掛著懊悔和悲傷,活得痛苦。
蔣鬆照拒絕提拔,留在隊伍,隻為等待一個機會。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一晃便是三年多。
祝清雅被折磨得隻剩下半條命,每天掛著黑眼圈,精神極其不穩定,真的得了抑鬱症。
林家父母每天晚上在折磨祝清雅後便躲在房間裡哭泣。
二老想念女兒,哭過,跪過,求過,但蔣鬆照就是不告訴他們。
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
終於到了國防大學的畢業季,蔣鬆照這天接到一個電話,猛地走出衛戍區大院。
現在輪到他去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