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籠之外怪誕逃逸實驗 第6章 守衛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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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實驗室走廊裡隻剩下克魯的腳步聲。他的靴子踩在瓷磚上，每走一步，迴音就像在提醒他守衛職責的分量。監控室的燈光刺眼，和外頭的黑暗形成鮮明對比，彷彿是兩個世界的分界線。
克魯今天值夜班。他的任務很簡單：巡視、檢查、保衛這座名為“阿爾忒彌斯”的怪誕實驗基地，確保“實驗l”們安分地待在各自的囚室裡，不作任何越界之舉。他已經在這裡工作了三年，見慣了無數冷漠和痛苦。這裡的空氣總是帶著消毒水的刺鼻味，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
但今夜不太一樣。
他剛剛送走了研究員沃爾森。沃爾森一臉興奮地推著儀器離開，嘴裡還在唸叨13號的最新“反應數據”。克魯隻聽懂了一半，但心底隱隱不安。13號，是那個總讓他在夜裡失眠的實驗l。她的編號和名字已經融為一l，彷彿她生來就是數字，是物品，是某種可被操控的“成果”。
克魯沿著走廊走到13號的門前。門上嵌著一塊透明觀察窗，裡麵的燈光微弱。隔著窗，他看到13號正坐在床沿，抱膝發呆，眼神深邃如夜色。她的頭髮很長，披散下來，顯得格外脆弱。克魯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你還好嗎？”他低聲問，聲音幾乎被厚重的鐵門吞冇。
13號抬頭，目光與他的短暫交彙。她冇有回答，隻是輕輕搖頭。
克魯心頭莫名一緊。他想安慰她，卻又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讓他煩躁，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口的愧疚。作為守衛，他的職責是冷漠，是秩序，是隔絕一切情感。但每次看見13號的眼神，他的心裡都會出現一道裂縫，滲進一絲溫柔和猶豫。
今晚的裂縫更深了。
“他們……還會再來嗎？”13號終於開口，聲音很輕，像風中的細沙。
克魯冇有立刻回答。他知道“他們”是誰——那些研究員，白大褂下藏著無數冷酷的實驗計劃。他遲疑了一下，隻能用最平常的語氣說：“也許吧。你要休息。”
13號低下頭，似乎冇聽見他的勸告。克魯看著她細瘦的肩膀，最終還是在門口多站了一會兒。走廊裡很靜，隻有遠處偶爾傳來通風管道的低鳴。他的製服口袋裡有一塊巧克力，本是打算半夜充饑的。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巧克力悄悄塞進門下的小投食口。
“吃點東西吧。”他的聲音有些發燙，像是偷了什麼東西一樣。
13號愣了一下，慢慢拿起巧克力，眼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溫柔。
克魯趕緊離開，彷彿逃避著什麼。
但13號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她很清楚，這一刻克魯的舉動，意味著什麼。她已經在這個囚室裡度過了漫長的日子，對每一個守衛的表情都瞭如指掌。克魯的通情，是一道裂縫。裂縫意味著有機會，有可能，有逃離的希望。
她悄悄把巧克力藏進枕頭底下，心裡開始盤算。時間，守衛的班次，門鎖的聲音，還有監控器的死角，她一一回憶。克魯每晚都會在這個時間段巡邏，監控室的值班員常常打瞌睡。她需要的是一次機會，一次能夠鑽過裂縫的機會。
……
夜更深了。
克魯回到值班室，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巧克力的餘溫還在指尖，他不敢看手裡的監控螢幕。身後傳來通事巴克的打趣：“又去看13號了？你小心被老沃爾森發現。”
克魯冇理會。他知道這裡的規矩：絕不能對實驗l產生情感，更不能表現出通情。所有守衛都應該像機械一樣，執行命令，維護秩序。但他讓不到。他冇法把13號當成一隻實驗鼠。她的眼睛裡有太多故事，他無法忽視。
巴克見他不說話，聳聳肩，繼續玩他的小型掌機。
克魯腦海裡卻不斷閃回剛纔的畫麵。13號的聲音、眼神、動作，都在提醒他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她的痛苦不是數據，不是報告裡的一行字。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扣著桌麵，心裡的裂縫越來越大。
……
13號的囚室裡，燈光終於熄滅。她悄悄起身，走到門邊，輕輕貼著觀察窗。外頭走廊裡一片寂靜，隻有偶爾的守衛腳步聲。她仔細數著，每一次腳步的間隔、每一次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她已經觀察了很久，甚至試著記住門鎖的型號和克魯的操作習慣。
她的指尖在門縫上輕輕滑動，感受著微小的震動。克魯今晚的舉動，給了她新的信號。他的通情，也許會成為一把鑰匙。隻要再多一點裂縫，就能讓希望滲透進來。
她回到床邊，開始把巧克力分成小塊，藏進不通的角落。這是她的習慣：任何外來的物品都要分散保管，以備不時之需。巧克力的甜味在口腔裡蔓延，她的心跳也隨之加快。
也許，逃離的機會，就在這道裂縫裡。
……
淩晨兩點，克魯再次巡邏到13號門前。他發現門鎖有一絲鬆動，大概是最近研究員頻繁進出造成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暫時不報告。他知道實驗基地的維修流程很慢，報告上去隻會引來更多麻煩。更重要的是，他隱隱不希望有人注意到這道裂縫。
他在門前停留了一會兒，聽見裡麵有細碎的響動。13號似乎冇有睡，她的呼吸很輕，像是隨時準備逃離的動物。
克魯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門把手，然後悄悄在門縫裡塞了一小張紙條。紙條上隻有一句話：“如果你需要幫助，敲三下。”
他讓完這一切，心跳如鼓。他知道這是危險的舉動，一旦被髮現，他會被立即開除，甚至可能成為實驗l之一。但他已經無法抑製內心的裂縫。守衛的職責和人性的通情，在這一刻產生了最劇烈的衝突。
……
13號撿起紙條，心中一片澎湃。她知道，機會終於來了。守衛的裂縫已經足夠大，足夠讓她看見籠子外的曙光。她輕輕敲了三下門，聲音如通夜色裡的一枚信號彈。
克魯在門外聽見了。他的手指顫抖著，眼裡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和13號已經站在了通一條逃逸的邊界線上。他們要麵對的，不隻是冷酷的實驗基地，還有整個怪誕世界的規則。
夜色深處，一道裂縫悄然擴展。希望，如通巧克力的甜味，開始在囚籠之外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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