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與旅咒 第4章 未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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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在少女的髮梢上，遠處傳來車輪滾動和馬匹的叫喚聲——他們來了。

為了避免真相敗露，不能讓莉婭的哥哥凱爾去到村莊，於是莉婭和埃爾德琳一早便來到了信中提及的補給點，將事情在這裡解決。

莉婭站在路邊，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她必須藏好內心的缺口。

埃爾德林一眼便望見了他，因為他和她一樣，淡栗色頭髮在微風的吹拂下如麥浪一樣熠熠生輝。

當凱爾終於看見站在路邊的她們時，他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他幾乎是撞開通伴衝出隊伍，臟汙的臉上綻開無比燦爛的笑容。

“媽！莉婭！”他邊跑邊喊，聲音因激動而嘶啞。

莉婭的呼吸驟然急促。埃爾德林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動搖，立即上前半步，用身l輕輕碰了碰她。這個動作看似隨意，卻讓莉婭瞬間清醒。她深吸一口氣，朝著奔來的兄長用力揮手。

“哥！”她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雀躍，完美掩蓋了其中的顫抖。

凱爾在她們麵前刹住腳步。他比莉婭記憶中瘦削許多，軍服鬆垮地掛在身上，臉上帶著久經沙場的風霜，但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如初。

“媽，您看起來……”他的聲音突然哽住，眼眶泛紅，“您看起來氣色真好。”

埃爾德林的心臟猛地一縮。他學著記憶中那位溫柔婦人的樣子，微微歪頭，露出一個帶著梨渦的淺笑。這個簡單的表情幾乎耗儘了他全部演技。

“你在外麵受苦了。”他用那陌生的女聲說，每個字都說得極其緩慢，既是為了模仿年長婦人的語速，也是為了掩飾聲音裡可能出現的違和感。

“哥，這個給你。”莉婭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裡麵是燻肉和餅。”她上前將布包塞進哥哥手裡。

凱爾緊緊攥著那個還帶著妹妹l溫的布包，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我們上個月駐紮在翡翠河穀，那裡的魚可真肥！等戰爭結束，我帶你們去嚐嚐\"他邊說邊比劃著，眼睛裡閃著光。

莉婭努力維持著笑容，聲音輕快得像林間小鳥：\"隔壁瑪麗大嬸家的母雞前幾天孵了一窩小雞，毛茸茸的可愛極了。我幫教堂種的土豆也發芽了\"她細數著村莊裡最平凡的日常，每一個字都像在精心編織一個安寧的夢。

埃爾德林安靜地站在一旁，偶爾在凱爾看過來時輕輕點頭。他注意到少年說話時總會不自覺地朝村莊方向張望，那雙與莉婭如出一轍的藍眼睛裡藏著說不明的渴望。

\"村裡一切都好嗎？\"凱爾突然問道，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莉婭的指尖猛地掐進掌心。埃爾德林適時地抬起手，像所有關心孩子的母親那樣，輕輕拂去凱爾肩上的塵土：

\"都好。\"這兩個字說得又輕又緩，埃爾德林能感覺到莉婭緊繃的呼吸稍稍平複，\"你不用擔心家裡。\"

這時，遠處傳來叫喊他的聲音。

“我要走了，放心，之後我會去和父親那邊的西線會和，請不要擔心。”

直到那抹淡栗色完全消失在遠方，莉婭才緩緩蹲下身，然後徹底癱坐在地上。她低著頭，淡栗色的長髮垂下來遮住了臉，隻有微微顫抖的肩膀泄露了她的情緒。

\"你讓得很好。\"埃爾德林解除換形，恢複了自已原本的聲音，\"他冇有起疑心。\"

\"嗯謝謝。\"莉婭的聲音從髮絲間漏出來，帶著壓抑的哽咽。

今天的太陽格外的燦爛，草茵一起一伏，好像呼吸一樣，河麵上泛著金光。

遠去的馬車上，塵埃在陽光中飛舞。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坐在凱爾旁邊，他臉上的刀疤從眉骨一直延伸到下巴。

\"這樣好嗎？\"刀疤男用沙啞的聲音說，\"難得回家，不去看看，下次可能就回不來了。\"

凱爾冇有立刻回答。他死死抓著自已的左手腕，指甲深深掐進皮肉裡。

\"不了。\"他終於開口，聲音乾澀得像是磨過砂紙，\"我怕我裝不下去。\"

\"至少\"凱爾輕聲說，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她還不知道。\"

刀疤男沉默了。馬車顛簸著前行，車軸發出吱呀的哀鳴。

一個月前，敵軍對西線發動了襲擊，敵人壓到了城內，巷戰持續了整天，凱爾的父親死在了那裡。那天下著小雪，但還是冇能阻止敵人的飛艇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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