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過千千卦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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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裴知畫求我入贅時。
曾在我謝家列祖列宗前,許諾此生與我不離不棄。
謝家門第本就顯赫,家中不讚同我入贅。
可我以為得遇良人,一意孤行。
豈料大婚當日,老王妃就將我攔在門前。
“知畫長姐新喪,她需按族規‘兼祧兩房’,延續長房血脈。”
那時,裴知畫兩眼含淚,緊握住我的手承諾:
“鬆硯,是我對不住你,可族規不可違背。”
“你放心,等我懷上姐夫的孩子,你我便可長相廝守了。”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我心軟了。
因卦象“不吉”,我夜夜跪祈神明。
可到頭來,求來的卻是她親手換了卦象,夜夜與姐夫纏綿。
我仰頭不讓淚流下,提筆寫下了和離書。
剛寫完,宋長青便來了。
一進門,他就誇張地搓著胳膊:
“妹夫,你這屋內可真是冷清,冇有人氣,可不就越發招晦氣了?要我說,可得多出去走走。”
我放下筆,冷聲開口:“你來做什麼?”
宋長青笑了聲,故意撥開脖頸的衣領,露出了大片刺目的青紫咬痕。
“這五年,知畫纏著我一夜不歇,欲仙欲死,恨不得就這樣**地死在我身上。”
說著,他嘖嘖兩聲:“哎呀,瞧我這記性,妹夫守了五年空房,男女情事怕是冇享受過,真是可憐。”
我的手緊了緊。
見我一言不發,宋長青臉上的笑一點點散去:
“謝鬆硯,知畫說你像個木頭,這五年來她寧願改變卦象都不碰你,難道你還看不清她的心嗎?”
“我若是你,就自請和離,滾出王府!”
我深吸口氣: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出去!”
話音剛落,宋長青趁我不備,一把抓住一旁的佩劍,狠狠朝他胳膊上一劃。
隨後丟下劍大叫:“殺人了!”
一道人影衝了進來。
裴知畫心疼扶起煞白了臉的宋長青:
“知畫,剛纔妹夫拔劍竟想殺我,若不是我躲得及時,那劍就不止落在我胳膊上了……”
裴知畫紅了眼,冇等我出聲,揚手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鬆硯!你居然這麼歹毒?”
“姐夫在府中本就不易,你過去對他擺臉色就罷了,現在是不是得知我有孩子了,故意吃醋想要殺了他,好逼我讓孩子認你為父?”
“這可是長房唯一的香火,你為什麼不能顧全大局!”
我捂著臉,眸色一點點僵住,不可置信問:
“你懷孕了?”
看著裴知畫護著宋長青,手放在小腹的模樣。
我的心口一陣刺疼。
裴知畫看我的眼神不悅:
“若是姐夫和孩子出了事,我讓你償命!”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言語太過狠毒,她冷靜了一瞬。
轉眼看向我腰間的平安玉掛墜:“把你的平安玉摘下來!給姐夫賠罪!”
平安玉?
我呼吸一緊,下意識死死擋住:
“知畫,這是我孃的遺物,是她捨命為我求來的護身符!”
“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孃的,你都忘了嗎!”
裴知畫動作一頓,皺起眉:
“你既然入贅了王府,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裴家的。”
隨即上前將玉墜從我腰間扯了下來。
我想爭搶,卻被裴知畫用力推開。
“還給我!”
當初我娘重病臨終前,是裴知畫與我一併跪在榻前承諾:
“您放心,此生知畫定與鬆硯不離不棄,我會永遠愛他!”
我娘信了。
親自將玉墜放在裴知畫手中,讓她給我帶上。
她怎會不知,這是我娘給我留下的唯一念想!
宋長青瞥我一眼,在接過的刹那,手腕一鬆。
玉墜瞬間摔得粉碎。
“不要——!”
我目眥儘裂,徒手撲過去試圖將碎玉撿起來。
裴知畫微微一怔,旋即輕嘲一聲:
“鬆硯,一個死人的物件碎了便碎了,叫那麼大聲嚇著姐夫和我肚子裡孩子怎麼辦?”
她不顧我悲痛的模樣,連忙扶著宋長青:
“姐夫,我先送你回去給你上藥,這傷口可不淺。”
手指用力攥緊玉墜碎片,我心如死灰:
“裴知畫,我要與你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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