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舊夢無人歸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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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被毒物咬死的，你也默許了。不是我害死的，彆來找我麻煩。”

等崔青野一路疾馳後找到梁華後，他還是那句話。

那句崔青野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我再說一遍，把桃夭交出來。”

他已然在暴怒的邊緣，一雙大手如鐵鉗般，死死的掐住梁華的脖頸。

他讓人搜遍了梁華的住宅，砸了他數十個古董花瓶，梁華心疼的嗷嗷叫，生死麪前，卻依舊不變說辭。

“鬆手！念你父親麵子叫你一聲小崔少，你自己把女人往火坑裡推，跑老子這裡來撒氣了！當老子軟柿子好捏是不是？你早他媽乾啥去了？”

梁華還冇有意識到麵前年輕人的恐怖之處，拚儘全力的淬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

崔青野難得冇有還嘴，他雙目充血，下頜繃的極緊，仔仔細細的盯著對方那張臉，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微表情。

梁華，冇有說慌。

阿桃，真的拋下他了。

阿桃死了

死在了潮濕陰暗的罐子裡，最後都冇能見到陽光。屍體被毒物分屍，跟了他七年，最後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傷害過阿桃的人，一個都彆想跑。去，把梁華也塞到罈子裡，三天三夜後，要是還活著，就放出來。”崔青野冷聲道。

“是！”

“住手！住手！你們敢！？崔青野！！！！你怎麼敢！放開老子！你這個瘋子！你會遭報應的信不信！”一陣哀嚎聲響起，梁華被拖走。

遠處柔山秀水，嫩綠鋪陳，京市一片繁花錦繡，日光普照大地，柳樹抽出了嫩綠的枝芽。

在一片生機勃勃的春景中，崔青野沉默下來。

這是阿桃最喜歡的春天啊。

無人之處，崔青野麵色血色褪儘，嘔出了一口鮮血，跌坐在地，淚如雨下。

客廳冇開燈，一眼眺去，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的閃爍，映在一旁的酒瓶上，在崔青野黑漆漆的眼底投下破碎的顏色。

他軟塌塌的倒在地上，眼尾和臉上一片酡紅，無儘的悔恨與自責淹冇了他。

原來人是真的會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崔青野喉嚨深處壓抑著的、嗚咽的聲響再度響起。

如果時間能重來，他一定不會這樣對待他的阿桃。

崔青野彷彿置身於冰冷廣闊的虛無之中，耳邊不斷傳來尖銳的鳴響，更深處，傳來了桃夭的聲音。

桃夭不斷的哭泣、質問、指責。

“青野，你不是最愛我了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呀——”

“崔青野，被車撞的時候、被狗咬的時候、被綁架的時候、下跪的時候我好疼呀，我好疼呀。”

桃夭聲音字字泣血，崔青野頭痛欲裂。破碎的字句從嘴唇間擠出來，含糊不清。他痛苦的囈語著，眼眶溢滿淚水。

“是我的錯阿桃…是我的錯…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記憶中鮮活靈動的少女變成了黑漆漆的罈子。

直到現在他纔看清自己的心，他是愛桃夭的，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愛。

在醉酒的混沌中，他看見連綿的青山，桃夭一身粗麻白裙，就這樣跌跌撞撞的闖入他的世界，讓他無法自拔。

他想起他們的初見，想起曾經不顧任何人的反對，把純稚善良的桃夭帶到京市。

崔青野苦笑，仰頭又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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