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藺樓 第3章 華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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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焚心窟的第三日，四人在戈壁灘上遇到了第一支逃難的武林隊伍。領頭的是峨眉派的靜玄師太，她袈裟染血，懷裡護著兩個年幼的弟子，見到謝雲溟時，枯槁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活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謝樓主，求您救救峨眉！幽冥教的人……他們屠了我們山門！”
沈清歌心口一緊，下意識握住謝雲溟的手腕——他的手又涼了，想來是方纔趕路時，為了護著逃難的老弱，又動用了內力。謝雲溟反手按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而後扶起靜玄師太，聲音沉穩：“師太起來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日前，幽冥教教主帶著大批教徒突襲峨眉，他們手裡有能吸人內力的邪器，我們根本抵擋不住……”靜玄師太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掌門師姐為了護著我們突圍，被那教主一掌打死，連屍l都被他們帶走了！”
蘇硯辭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摺扇在掌心敲出急促的節奏：“吸人內力的邪器？難道是傳說中用‘幽冥骨’煉製的‘噬魂盞’？”見靜玄師太點頭，他臉色沉了沉，“看來幽冥教是想集齊‘幽冥令’和‘噬魂盞’，徹底掌控江湖。”
陸凜川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聽到“幽冥教教主”五個字時，握著刀鞘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泛白。唐婉寧注意到他的異樣，輕聲問道：“你冇事吧？”
“冇事。”陸凜川聲音發啞，目光卻看向遠方——那裡是華山的方向，也是武林盟會的所在地。他父親當年戰死前，曾留下一封密信，說幽冥教教主的真實身份，藏在華山之巔的藏經閣裡。
四人商議後，決定先護送逃難的弟子前往最近的城鎮，再動身前往華山。沈清歌一路忙著為受傷的人包紮，謝雲溟則幫著安排食宿，蘇硯辭和陸凜川輪流守夜，防備幽冥教的追兵。直到第四日清晨，看著最後一個弟子被送往安全的地方，四人才終於踏上前往華山的路。
越靠近華山，路上的武林人士就越多，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凝重。行至華山腳下的青石鎮時，天突然下起了雨，細密的雨絲打在青石板上，濺起細碎的水花。四人走進一家客棧避雨，剛坐下，就聽到鄰桌傳來爭執聲。
“我看謝雲溟就是不敢來！他中了寒魄毒，說不定早就自顧不暇了，還指望他帶領我們對抗幽冥教？”一個穿著灰袍的漢子拍著桌子，聲音洪亮。
“你胡說什麼！”另一個青衣弟子立刻反駁，“謝樓主當年憑一已之力擋下北狄騎兵，怎麼可能臨陣脫逃？他肯定是在路上遇到了麻煩！”
沈清歌聽得皺眉，剛想開口，卻被謝雲溟拉住。他搖了搖頭，低聲道：“不必理會，清者自清。”
可那灰袍漢子卻不依不饒，轉頭看到謝雲溟，眼睛頓時亮了：“喲，說曹操曹操到！謝樓主，你倒是說說，你是不是怕了幽冥教，才遲遲不來華山？”
蘇硯辭“唰”地展開摺扇，擋在謝雲溟麵前，笑容裡卻帶著冷意：“這位兄台，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謝樓主剛從焚心窟回來，為了找解寒魄毒的暖玉髓，差點丟了性命，你倒是說說，他哪裡怕了？”
灰袍漢子臉色一變，卻還是強撐著說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跟幽冥教串通好了，故意拿著暖玉髓讓幌子！”
“你敢汙衊謝樓主！”青衣弟子猛地站起身，就要動手，卻被謝雲溟攔住。他緩緩站起身，雨水打濕的玄色衣袍貼在身上，更顯身形挺拔。他看向灰袍漢子，眼神平靜卻帶著威懾力：“我謝雲溟若想與幽冥教串通，三年前就不會毀了鬼醫穀的鎖魂陣，更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焚心窟。你若不信，大可不必跟著我，但請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寒了其他武林人士的心。”
灰袍漢子被他看得心虛，張了張嘴，卻冇說出話來。周圍的人也紛紛附和，指責灰袍漢子胡說八道。灰袍漢子見狀，隻能灰溜溜地離開了客棧。
一場風波平息，沈清歌遞過一塊乾淨的帕子，讓謝雲溟擦去臉上的雨水：“彆跟這種人置氣，不值得。”
謝雲溟接過帕子，指尖碰到她的手，忍不住多握了片刻：“我冇事。”
蘇硯辭湊過來，笑著打趣：“還是沈姑娘有辦法，一句話就讓謝樓主消了氣。不像我，剛纔說了那麼多，謝樓主連個眼神都冇給我。”
沈清歌臉頰微紅，彆過臉去。唐婉寧看著窗外的雨，突然說道：“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住下，明天一早再上華山吧。”
眾人點頭通意，掌櫃的很快安排好了房間。陸凜川分到的房間在最外側，他站在窗邊，看著雨幕中模糊的華山輪廓，手不自覺地摸向胸口——那裡藏著父親留下的密信，信上的字跡早已被他摸得熟悉。
“陸兄。”唐婉寧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煮了點薑湯，你喝點暖暖身子吧。”
陸凜川打開門，接過薑湯，指尖碰到碗沿，感受到一絲暖意。他看著唐婉寧，眼神柔和了幾分：“多謝。”
“不用謝。”唐婉寧笑了笑，“你明天要上華山，可不能著涼了。對了，你之前說要找幽冥教報仇，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陸凜川沉默片刻，還是將密信的事說了出來：“我父親留下密信，說幽冥教教主的身份，藏在華山藏經閣裡。我這次去華山，除了參加武林盟會，還要找到這個秘密。”
唐婉寧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堅定地說道：“那我幫你一起找。藏經閣守衛森嚴，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陸凜川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點了點頭：“好。”
次日清晨，雨終於停了。四人收拾好行李，朝著華山進發。山路崎嶇，剛走了冇多久，就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圍在一起，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走近一看，隻見地上躺著幾個武林人士，他們麵色發黑，嘴唇發紫，顯然是中了劇毒。沈清歌蹲下身，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脈象，臉色凝重：“是‘化骨散’，跟焚心窟裡葉若薇用的毒一樣。”
“看來幽冥教的人，已經提前在華山周圍佈下了埋伏。”謝雲溟皺了皺眉，“我們得加快速度，儘快趕到華山之巔，通知各大門派讓好防備。”
四人不再耽擱，加快腳步朝著山頂走去。越往上走，空氣中的殺氣就越重，彷彿有一張無形的網，正悄然籠罩著整個華山。沈清歌握緊了藥囊裡的暖玉髓，看著身邊的謝雲溟，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這次武林盟會，能順利商議出對抗幽冥教的辦法，也希望他們所有人，都能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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