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大澤鄉之主 第42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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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芻接受了周安的禮物,並賜予了他自己的慎君令牌:
“僅有歸附表文,尚不足以令王上欣喜,一月後的壽春城內若是能出現一批乖順的百越人為王上獻上賀禮,所得賞賜必然豐厚。”
但凡位高權重者,無有不愛惜顏麵的,楚王如今年事已高,又纏綿病榻,百越人在其壽辰時前來朝貢,無疑能讓已至晚年的楚王大漲麵子,屆時不僅回禮豐厚,促成此事的負芻也會得到嘉獎。
“公子放心,周某必當安排妥當。”
周安此行目的達成,便起身告辭,準備返回江南。
待他離開府邸,正堂一側屏風後小屋內,兩位門客走出,見負芻視線仍望向堂外,高瘦門客繼續搶先道:
“此人倒是助了公子的計劃一程,不過這與農家最初商議的計劃相比有所變動,其中會不會暗藏陷阱?”
矮胖門客隨即反駁:“有無陷阱,到了王上壽辰那日自然知曉。”
“”負芻已然無視了這兩位親信無意義的發言,他將手上百越歸附表文小心藏好後,冷靜道:“走吧,我們繼續回去練劍,今日多練幾輪。”
“公子今日不處理公文了嗎?”高瘦門客提出問題。
“不處理了,事情全交給那些官吏去做吧,在王上壽辰前,這套玄武劍法本君必須練熟!”
負芻語氣堅決,兩位門客隻得拱手應命。
周安出了慎君府後,見天色尚可,便策馬出城,夜行官道,尋得一處小驛館暫作歇息。
大江上乘船時黑風曾言壽春以西的楚境治安不佳,但周安此行除遠遠望見過一夥山匪外,並未受到任何阻礙,運氣不錯。
將馬匹拴在簡易馬棚,步入館內,裡麵僅有一位風塵仆仆的客人獨坐角落,藉著微弱的火光讀書。
櫃檯後的驛館仆役正支著下巴打盹,見周安進來也不起身,隻懶懶說道:“館中無正經飯食,隻有乾糧與熱湯。熱湯在後廚,客人若需,請自取。”
周安道謝,擲出一串蟻鼻錢作為過夜之資。剛落座不久,那位本在看書的客人一手捧書一手端著茶壺,竟主動來到了他身旁:“夜靜人孤,不知兄台可願拚桌共坐?”
“相逢即是有緣,兄台請便。”周安打量著對方身上稍顯繁瑣的服飾,冇有拒絕。
得到許可,對方欣然落座,竹簡攤在案上,卷首《乘丘子》三字清晰可見。
這是陰陽家的典籍。
“在下週章,是一名日者,曾為春申君門客,此行是為投奔好友。兄台腰間佩劍氣度不凡,想必出自名門,不知可否介紹一二?”
周章一邊為周安斟水奉上,一邊主動攀談。
所謂日者,即觀測星象、占卜吉凶之人,因為職業的特殊性緣故,他們多依附於貴族門下,為其解惑日常吉凶。
論學說分類,這些人的確是研究陰陽家典籍,要論身份,也稱得上陰陽家弟子,不過他們與諸子百家真正認可的那支陰陽家一脈相去甚遠。
那支陰陽家成員極其神秘,近幾十年少有在江湖上出手的記載。
“在下農家周安。”周章坦誠相告,周安也不藏頭露尾,亦開門見山:“此二劍是乾將莫邪。”
對方態度友善,身上帶了些武功。春申君雖是農家敵人但眼光不低,周章能在他手底下當門客可見至少有些本事,值得與之結交一番。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農家弟子。”周章聞劍名微露訝色,卻更關注周安的師門:“周安兄既執掌乾將莫邪,身份在農家中想必也非同小可,此時出現於此,莫非是在追殺某位大盜?”
在尋常江湖人眼中,那些武功不俗的盜匪,多喪命於農家或墨家弟子之手。
周章自稱曾為春申君門客,卻似對春申君與農家的恩怨,乃至乾將劍、技擊大會都一無所知,或許是平日醉心陰陽之學,不問外事之故。
“不是,我此行亦是為訪友”周安正與周章交談,驛館外忽然傳來隱隱震動。
是馬蹄聲,而且數量不少,周章隻當是有客來投,不以為意,卻見周安凝望門口,神色專注,不由問道:“周安兄怎麼了?”
“馬蹄聲很急促,是在疾馳,要是尋常路人為了投宿而來,他們既已見到驛館燈火,理當緩行,怎會冒著看不清路的風險在夜晚催馬奔跑?”
周安迅速掃視驛館內環境,做好了以防不備的準備。
“是馬匪?”周章經此提醒也覺出不妥,他匆匆回到自己剛纔角落的座位,從擱置在地上的包裹內取出一柄短劍,又回到周安身側:
“周安兄是執掌名劍的農家弟子,江湖經驗豐富,待會兒來者若真是匪徒,你見機行事就好,我也懂些武藝,不會拖累你的。”
周安冇有說話,而那位趴在櫃檯的仆役此時也感受到了外麵激烈的馬蹄動靜,他估摸這麼多馬驛館馬棚肯定裝不下,正要出去等待來人以指揮他們停放馬匹,卻被周章攔住,一聽可能是盜匪,仆役嚇得躲進了後廚。
馬蹄聲越來越近,周安分辨出來者是兩股人馬,最前方的一股僅有兩騎,後方十丈外的一股則有十餘騎,像是一逃一追。
被追捕的兩騎直衝驛館而來,馬上之人見館中有人,其中一騎立即大呼救命,下馬衝入館內。
聲音婉轉,竟是位女子。
周章見衝進驛館的少女淚痕滿麵,楚楚可憐,本能般上前將對方護在身後,與少女同行的是位健壯漢子,身著護衛裝,他落後幾步,搶步擋在門前,急道:“兩位少俠請速帶我家小姐離開,我拖住這群馬匪!”
盜匪蹄聲如雷,已近在門外。
逃恐怕是逃不了的,周章一時不知所措,回頭正要詢問周安這位資深遊俠該如何是好,卻見周安眼神一凜,莫邪劍倏然出鞘,寒光閃過,那撲向他的少女已被一劍封喉。
少女身子軟軟倒下,袖中滑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
周安劍勢未收,莫邪再揮,一道劍氣擦著周章麵前掠過,那護衛尚未反應,已然人首分離。
十八騎盜匪衝進驛館院落時,隻見地上兩具屍身鮮血淋漓。為首的匪首頓時愣在當場,四週一片死寂,唯有血腥氣淡淡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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