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樹桃花人麵紅 9

    -

9

後麵的幾天，沈念念剛走進加州藝術學院的教學樓，就被一陣細碎的議論聲纏住。

她攥緊畫夾往教室走，身後的聲音卻像針一樣紮進耳朵：

“就是她沈念念，昨天我看到她跟沈老師一起從藝術展出來，兩人走得特彆近！”

“難怪沈老師總單獨在畫室指導她，說不定早就超出師生關係了，差七歲呢，也太會鑽營了吧？”

“聽說她是推遲一年入學的，誰知道之前經曆過什麼，現在又來靠老師走捷徑”

沈念念腳步一頓，指尖把畫夾帶子攥得發白。

她不過是和沈修遠討論了幾句參展作品的細節，怎麼就被傳得這麼難聽？

她深吸一口氣，剛要加快腳步，卻在教室門口撞見幾個圍著黑板的女生。

黑板上用白色粉筆寫著“沈念念勾搭沈修遠”，字跡歪歪扭扭，卻格外刺眼。

“你們在乾什麼？”

沈念唸的聲音發緊，伸手就要去擦，女生們卻故意擋住。

“怎麼？被說中了還不讓人寫？”

“讓讓。”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沈修遠拿著教案走近，目光掃過黑板上的字，眉頭瞬間皺起。

他推開擋路的女生，拿起黑板擦幾下就把字跡擦掉，粉筆灰落在地上，像碾碎了那些惡意的揣測。

他轉身麵對圍過來的學生，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關於我和沈念念同學的流言，從現在起，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遍。”

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有學生小聲嘀咕：“可大家都看到您總指導她”

沈修遠拿出手機，點開沈念唸的作品集投影在螢幕上。

“指導她，是因為她值得。”

“她的《巷尾暖陽》用色大膽卻細膩，《晨霧》裡的光影處理連專業插畫師都未必能做到，她的天賦在同期學生裡是最突出的。”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

“我作為老師，有義務給有潛力的學生更多幫助；而你們，與其編造流言，不如多花時間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

說完，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念念，遞過一本精裝畫冊。

“這是你上次說想看的莫蘭迪插畫集，我從圖書館借來了，下課後我們去畫室，聊聊你新構思的《春日市集》。”

沈念念接過畫冊，指尖觸到封麵的燙金字，心裡的委屈突然被暖意衝散。

她抬頭看向沈修遠，聲音輕卻清晰。

“謝謝沈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沈修遠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謝，保護學生、尊重才華，本就是老師的責任。”

“彆在意那些話，你的作品會證明一切。”

從那以後，流言漸漸平息。

沈修遠不僅常帶沈念念去看各類藝術展，還把她的作品推薦給了當地的策展人。

一次小型插畫展上，沈念念看著自己的《暖陽下的花店》掛在展廳中央，忍不住攥緊了沈修遠的袖口。

“沈老師，真的真的把我的畫掛在這裡了？”

沈修遠遞給她一杯熱可可，指著畫前駐足的觀眾。

“當然。”

“你看，那位老先生是資深策展人，他剛纔還問我，這幅畫的作者是不是有多年創作經驗。”

沈念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位白髮老人對著她的畫點頭微笑。

她眼眶微微發熱。

“如果不是您一直鼓勵我、幫我爭取機會，我根本冇勇氣把作品拿出來。”

沈修遠揉了揉她的頭髮，動作自然又溫柔。

“是你自己的努力撐得起這些機會。”

“我隻是幫你把作品送到更多人麵前而已。你還記得嗎？你說過，想讓自己的畫裝著陽光，現在，你的陽光已經照進彆人心裡了。”

沈念念看著身邊從容溫和的沈修遠，突然覺得，這種被理解、被認可的感覺，比任何榮譽都珍貴。

雖然兩人相差七歲，可每當她在創作上遇到瓶頸，沈修遠總能精準點出問題所在；每當她因為過去的經曆感到不安，沈修遠又會用輕鬆的話題幫她轉移注意力，讓她莫名生出一種被照顧的踏實感。

後來，沈修遠又帶沈念念參加了更大規模的藝術展，她的作品不僅獲得了獎項，還有畫廊主動向她拋出橄欖枝。

曾經的流言早已被她的實力和沈修遠的維護吹散，而她和沈修遠之間，也在一次次的學術交流裡，漸漸生出了超越師生的默契與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