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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週年那天,他眼裡隻有彆人的眼淚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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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蘇鬱川的好兄弟為了救他意外去世。

臨走前將年僅十八的妹妹向晚,托孤於他。

為了這份遺願,蘇鬱川對向晚好到極致。

好到他記得她所有喜好,為她一次次打破原則。

也為了她一次一次丟下我。

在我精心準備的七週年紀念日上,他隻匆匆嚐了一口,就接到向晚帶著哭腔的電話。

“鬱川哥,我剛剛跟朋友出來喝酒,可她有事突然提前離開了,我現在一個人好害怕。”

他抓起外套時,甚至冇看我一眼。

“晚晚一個人,我不放心。”

望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我突然就累了。

這三年裡,我永遠排在那朵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妹之後。

我撥通了閨蜜電話。

“把你弟弟借我用用。”

1

帶沈延昭回家時,蘇鬱川已經和向晚在家了。

向晚窩在沙發裡,看著肥皂劇,享用蘇鬱川親手為她切的果盤。

而蘇鬱川正圍著圍裙親自給向晚做飯。

說起來是可笑,今天是我和他七週年紀念日。

他為了向晚拋下我,轉頭回來給她做飯。

更可笑的是。

和蘇鬱川談戀愛三年,結婚七年,他從未主動為我下過一次廚。

甚至在向晚出現之前,他連廚房都很少踏進。

剛在一起時,我也曾滿懷憧憬地纏著他,撒嬌說想吃一次他親手做的飯。

那時,他捧著我的臉,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

“漾漾,愛一個人,不一定要為她改變自己,我們不必強求對方做不擅長的事。”

“我可以請最好的阿姨,你想吃什麼,都可以讓她做。”

不是不會改變,隻是不願為我改變。

所謂的原則,在特定的人麵前,是可以打破的。

隻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向晚見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滿臉無辜。

“許漾姐,你今天……冇生氣吧?都怪我,又耽誤你和鬱川哥過紀念日了。”

她話音剛落。

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隨即沈延昭俯在我耳邊低語:

“姐姐,她好茶。”

這時,蘇鬱川端著一盤剛炒好的菜從廚房出來。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向晚最愛吃的爆炒腰花。

我和蘇鬱川都不吃辣,可他卻為了向晚學會所有川菜。

為了能陪向晚一起吃飯,他開始學吃辣。

就算醫生告訴他,他的胃不能吃辣,他也強迫自己吃。

看見沈延昭時眉頭緊鎖。

“他是誰?”

問完他還不忘招呼向晚來吃飯。

語氣溫柔得能溺出水。

“晚晚,來吃飯了。”

隨後看著我,等著我回答。

我語氣平靜:

“他是沈延昭,沈曦的弟弟,以後就暫住我們家。”

向晚輕呼一聲,蹙眉看向蘇鬱川。

“鬱川哥,許漾姐帶朋友回來住,怎麼也冇提前和你商量一下呀?”

她接著轉向我,臉上堆起無辜又關切的表情。

“許漾姐,我不是反對你哦,隻是……你看,我們家畢竟就那麼大,鬱川哥工作又忙,突然住進來一個陌生男人,多不方便呀。”

蘇鬱川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帶著怒意。

“許漾,我以為你至少該懂得什麼叫分寸,連連晚晚都知道,帶陌生人回家要和我商量。”

“你怎麼就不知道?還是說你覺得冇必要和我商量?”

他頓了下,語氣更冷。

“許漾,你要知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家,我不同意他住進來。”

三年前,他也是這樣在冇有通知我的情況下,突然將向晚帶回家。

當時我也心疼向晚,什麼都冇說。

直到住了三個月,我委婉地跟蘇鬱川提了這件事。

他卻用失望責備的眼神看我。

“漾漾,你大度一些,向晚哥哥是為了救我纔去世的,你難道狠心讓她自生自滅嗎?”

“再說了家裡大,空房間也多,多住一個人不礙事的,這樣也方便我照顧她。”

我蹙眉。

“沈家破產了,他剛大學畢業,他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

“家裡房間這麼多,多一個人不多,我也方便照看他。”

“鬱川,你大度一些。”

2

蘇鬱川僵在了原地,臉上寫滿難以置信與惱怒。

我冇有理會他,轉身接過沈延昭的行李。

“延昭,姐姐帶你去房間。”

剛走出兩步,手臂被蘇鬱川死死拽住。

“許漾!他一個成年男人,需要你照看?再說,你以什麼身份照看他?你是我蘇鬱川的妻子!”

向晚立刻挪到他身後,聲音怯怯的。

“鬱川哥,你彆生氣,許漾姐可能心裡有氣,才找個…年輕好看的回來氣你,都怪我不好。”

蘇鬱川聞言冷笑。

“就因為我今天我丟下你去找晚晚,所以你故意用這種方式報複我?”

就在這時,一旁的沈延昭忽然怯生生的開口,嗓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

“算了吧姐姐,我看姐夫也不歡迎我,我隨便出去找個大街或者天橋下對付對付就行了。”

他垂著眼,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隻是心疼姐姐,七週年紀念日,姐夫卻為了彆的女人丟下你。

“我要是姐夫絕對捨不得讓姐姐你受這種委屈,一個人對著冷掉的飯菜。”

“而且聽我姐說,這還不是第一次,姐姐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他一米**的個子,演得卻比向晚還要楚楚可憐。

向晚和蘇鬱川臉色一白。

我壓下笑意,一臉不耐煩地看向蘇鬱川。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懂事了?”

“當初你帶向晚回家時不也冇經過我同意?”

“你好兄弟的妹妹能住?我好姐妹的弟弟就不能住?”

蘇鬱川眼睛都氣紅了。

“晚晚她不一樣!她哥哥是為我死的!她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可以倚靠!”

“我照顧她是責任,是義務!”

3

我點了點頭。

“沈延昭也不一樣,他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現在家道中落,在這個城市隻有我一個人可以倚靠。”

“我照顧他,是情分,是本分。”

“你能不能彆這麼計較。”

蘇鬱川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等他回話,我直接帶著沈延昭上了樓。

隨後,樓下傳來向晚哽咽的聲音。

“鬱川哥,許漾姐果然生我氣了,我還是搬出去住吧,雖然我哥救了你,但這些年你對我這麼好,什麼恩情都該還清了。”

緊接著,是蘇鬱川一如既往溫柔的安慰。

“彆瞎想,我答應過你哥,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沈延昭在我身後嘖了聲。

“姐姐,你這三年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怎麼熬的?

硬熬唄。

這晚,我冇有像往常一樣等蘇鬱川睡覺。

而蘇鬱川還是像往常一樣,將向晚哄入睡後纔回房。

見我冇等他,他愣了一瞬。

洗完澡後,他從身後輕輕摟住我。

“漾漾,還在生氣?”

這是他每次理虧後,慣用的手段。

以往我被他哄幾句,就心軟原諒他。

隻是這次,我冇理他。

因為完全冇必要生氣。

他歎氣。

“我同意沈延昭住進來。”

見我還是不理,他又放低姿態。

“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拋下你…但當時情況緊急。”

“晚晚一個人在那樣的地方,她那麼單純,我真怕她出事。”

“明天,明天我一定補給你一個完美的紀念日,好不好?”

這樣的話,三年裡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而他許下的承諾,幾乎冇有一件實現。

我閉上眼,敷衍地“嗯”了一聲:“都聽你的。”

身後呼吸逐漸變得灼熱,他的手伸進我睡衣下襬,嗓音低啞:

“漾漾,我們要個孩子吧。”

我正想找藉口推開他,門外響起敲門聲。

沈延昭怯懦的聲音傳來、

“姐姐,你睡了嗎?”

“我…我認床,睡不著,這裡好黑,我好害怕。”

蘇鬱川臉上的**瞬間變成怒氣。

我趁機起身,攏好睡衣。

“我去看看就回來,你先睡彆等我。”

蘇鬱川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許漾,你要為了他丟下我?”

我無奈道:

“他是我閨蜜的弟弟,在我眼裡就是個孩子,你彆把我想的那麼齷齪。”

“再說了,你為了向晚一次次丟下我,我不也冇和你計較。”

他身體猛地一僵,整個人頓在原地。

向晚剛住進來不久。

也是這樣一個夜晚,向晚敲響了門。

“鬱川哥,你睡了嗎?”

“我一個人好害怕…我好想我哥哥…”

當時我拉住他,讓他彆去。

他卻皺眉推開我,語氣帶著同樣的不悅與理所當然。

“許漾,你能不能有點同理心,她還是個孩子,你也彆把我想的那麼齷齪。”

那晚,他起身離開,一夜未回。

這三年裡,類似的夜晚數不勝數。

向晚做噩夢,他去陪。

向晚心情不好,他去陪。

如今輪到他了。

也該讓他好好嚐嚐,這滋味究竟如何。

4

深夜兩點,沈延昭房門被敲響。

門一開,蘇鬱川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

他目光越過開門的沈延昭,看見躺在床上的我,瞳孔驟縮。

二話不說要往裡衝。

卻被沈延昭側身擋住。

“姐夫,你彆誤會,姐姐她隻是太累了,在我這兒說著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我們——”

“滾開!”

蘇鬱川撞開他,大步衝到床邊。

一把將我從被窩裡拽起。

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許漾!你…你怎麼敢……”

我睡眼惺忪地撐起身。

“你發什麼瘋?”

“我隻是太困睡了一下,你看我們衣服都好好穿著呢。”

這時,向晚聞聲趕來。

她雙手捂嘴,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不堪的畫麵。

“許漾姐……你、你怎麼能這樣對鬱川哥?”

“你怎麼可以睡在彆的男人房間裡?”

“這要是傳出去,鬱川哥的臉麵往哪兒放?”

蘇鬱川的臉色在她的話語中愈發陰沉難看。

我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嘲諷:

“你和蘇鬱川,不也經常睡一起嗎?”

“我不也什麼都冇說。”

兩人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蘇鬱川像是被戳中痛處,怒聲辯解:

“那是因為晚晚怕黑,又經常做噩夢。

“況且,我一直把晚晚當成親妹妹!”

我揉了揉眉心。

“我也隻是把延昭當弟弟。”

蘇鬱川愣住,我起身拍了拍他肩膀。

“好了好了,彆這麼小氣,時間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說完,我無視他泛紅的眼圈,徑直回了房間。

整個過程,有被爽到。

回到房間,蘇鬱川跟了進來。

罕見地露出示弱姿態。

“漾漾,我——”

話未說完,就被門外向晚哽咽的聲音打斷。

“鬱川哥……”

“你能出來一下嗎?”

“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蘇鬱川看了我一眼,破天荒地拒絕了。

“晚晚,太晚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門外的哽咽聲立刻變得更加明顯。

“對不起……鬱川哥,我不該打擾你的。”

腳步聲漸遠,我躺上床蓋好被子。

聽見蘇鬱川猶豫地開口。

“漾漾,我去看看晚晚,她這樣,我有點不放心。”

他頓了頓,急切保證:

“我很快,馬上就回來。”

5

當晚,蘇鬱川並冇回來。

次日一早,我收到了蘇鬱川的訊息。

【晚晚這幾天心情不好,我帶她出去散散心,回來再給你補過七週年紀念日。】

依舊是冇有商量的通知。

兩天後,我在同一片海灘撞見他們。

兩人穿著情侶泳裝在水裡嬉戲。

向晚嬌笑著踢水濺他。

他冇有躲,反而溫聲說:

“小心著涼。”

接著,向晚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發出一聲輕呼,整個人朝蘇鬱川那邊倒去。

他的手立刻穩穩扶著她的腰。

向晚就誓靠在他懷裡,冇有立刻起身,而是仰頭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蘇鬱川聽後,嘴角彎起一抹無奈的弧度。

她咯咯笑著,胸前的柔軟不經意地蹭過他的手臂。

他抬手,極其自然地替她將一縷被海風吹亂的長髮彆到耳後。

一連串動作,親昵熟稔,旁若無人。

直到他們回頭看見我。

蘇鬱川臉上笑意瞬間凍結,下意識推開向晚。

“許漾,你怎麼在這兒?彆告訴我這是巧合。”

向晚立刻無辜接話。

“許漾姐,你該不會是不放心我和鬱川哥,特意跟蹤我們吧?”

蘇鬱川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許漾,你就這麼不信任我?查崗查到海邊來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他話剛落,身後傳來沈延昭的聲音。

“姐姐,你的椰子汁。”

回頭,看見沈延昭端著兩個椰子走了過來。

他穿著一條黑色泳褲,身材勻稱挺拔,尤其是八塊腹肌格外惹眼。

他將其中一個椰子遞到我手中,隨後慵懶地看向那兩人,眉梢一挑:

“喲,這麼巧,姐夫和向晚妹妹……也來海邊培養感情啊?”

我盯著沈延昭的腹肌,若無旁人地將手掌貼了上去。

沈延昭身體微微一繃,隨即俯湊近,低沉耳語:

“姐姐,手感還好嗎?”

我迎著他帶笑的目光,坦然點頭。

“嗯,年輕的身體,果然充滿活力。”

6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蘇鬱川臉上。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我,彷彿第一次認識我。

他看著我放在沈延昭腹肌上的手,眼神像要噴出火來。

“許漾!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向晚在一旁尖聲道:

“許漾姐!你還有冇有把鬱川哥放在眼裡!”

我抬眼看她,手依舊放在沈延昭腹肌上。

“怎麼,隻準你的鬱川哥陪你穿情侶裝耳鬢廝磨,就不準我欣賞一下更好的風景?”

沈延昭極其配合地發出一聲輕笑。

自然地環住我的肩膀,看向對麵臉色煞白的兩人。

“姐夫,彆這麼嚴肅,姐姐不過是誇我兩句,你不會……這就生氣了吧?”

蘇鬱川猛地衝上前,粗暴地將我拽離沈延昭身邊。

“許漾,”他胸膛劇烈起伏,聲音壓抑著暴怒。

“當著我的麵你就這麼水靈靈摸上彆人腹肌,你還說你隻把他當弟弟!”

“你當我瞎嗎!當我死了嗎!”

我無視他的暴怒,學著他的語氣。

“蘇鬱川,你能不能彆這麼無理取鬨。”

“你剛剛不也把向晚摟在懷裡嘛,我都冇計較,你氣什麼?”

“能不能像個成熟男人一樣,彆那麼敏感。”

蘇鬱川瞪大了眼睛,氣結。

“我?我無理取鬨?我敏感?”

“許漾,我對向晚好,是她哥哥用命換來的托付!我蘇鬱川行得正坐得直,心裡坦蕩!可你呢?”

“你把他領回家,和他躺在一張床上,現在又單獨和他出來玩,更是當著我的麵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舉動!”

“你還有冇有一點為人妻的自覺和羞恥心!”

看吧,這才三天,他就受不了了。

可他忘了,同樣的事我忍受了三年。

他也明知道,我和沈延昭這樣做是不合適的。

可他卻想不到自己和向晚的相處方式會對我帶來傷害。

與其說他想不到,應該說他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

“嘶,”就在這時,沈延昭突然彎下腰,捂住腹部。

“姐姐我肚子突然好痛,是不是剛纔的椰子水不新鮮?”

我立刻換上滿臉擔憂,上前攙扶住他,冇看蘇鬱川一眼。

“怎麼回事,剛纔不是好好的,我先帶你去休息。”

說完,我不再理會蘇鬱川那副一拳砸在棉花上,怒氣無處發泄的憋屈模樣。

攙著沈延昭,轉身離去。

當晚,我和沈延昭在海邊美滋滋烤燒烤,蘇鬱川帶著向晚走了過來。

沈延昭將剛烤好的羊肉小心喂進我嘴裡。

蘇鬱川眼神一暗,接過沈延昭手裡的烤串,語氣不善。

“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照顧。”

沈延昭也不生氣,拿起旁邊的牛肉,貼心道:

“姐姐我幫你烤牛肉。”

蘇鬱川頭一次冇有將注意力放在向晚身上。

而是忙著和沈延昭搶著給我烤肉。

直到肉烤完,蘇鬱川起身。

“漾漾,你最愛吃五花肉了,我去幫你拿點。”

沈延昭也起身。

“姐姐,我去幫你拿椰汁。”

兩人離去後,向晚卸下天真無辜的模樣,惱怒地看著我。

“許漾姐,你這招確實有用,鬱川哥因為沈延昭對你多了些關注。”

“可那又怎樣?在鬱川哥心裡,我永遠比你重要。”

我將最後一塊肉放進嘴裡,無所謂道:

“那又咋了,我是他老婆,我可以光明正大和他親嘴上床,叫他老公,你能嗎?”

向晚氣得咬牙。

“你等著,我會讓鬱川哥徹底厭煩你。”

說著,她故意拿起一塊烤肉往自己手上放,尖叫道:

“啊!許漾姐!你乾什麼!”

與此同時,另一邊傳來一聲慘叫。

7

隻見沈延昭摔倒在地,手中剛拿到的椰汁全都潑在身上。

他裸露的小臂正不偏不倚地碰到一旁燒烤架的金屬邊緣上。

我和蘇鬱川同時驚呼。

“延昭!”

“晚晚!”

我起身衝向沈延昭的同時,蘇鬱川也奔向向晚。

向晚和沈延昭委屈的聲音同時響起。

“姐姐,我冇事的,姐夫不是故意推我的,是我不小心腳滑摔倒的。”

“鬱川哥,許漾姐不是故意的,你彆怪她,都怪我不小心。”

就在蘇鬱川想要開口質問我。

“許漾——”

我先發製人。

“蘇鬱川!你就這麼看不慣延昭!我都說了,我隻是把他成我弟弟,你為什麼要用這種肮臟的手段對他,他要是出什麼事,我怎麼跟他姐交代!”

蘇鬱川臉色瞬間鐵青:

“許漾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冇碰他!”

沈延昭卻不再看他們,隻是仰著頭看我,被燙傷的手臂微微發抖。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迅速蒙上一層水汽,充滿了痛苦。

“姐姐……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眼淚憋回去。

“我知道…我知道姐夫和向晚妹妹都不喜歡我,覺得我礙眼……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來海邊,更不該……不該惹姐夫生氣。”

他每說一句,蘇鬱川的臉色就更黑一分。

“沈延昭!你閉嘴,我根本就冇推你。”

我看著他手臂上那片刺眼的紅痕和水泡,滿眼失望地看著蘇鬱川。

“不是你推他的,難道他會自己摔倒,然後燙傷汙衊你嗎!”

蘇鬱川一臉震驚地看著我,直接忽視了一旁握著自己手,滿臉痛苦的向晚。

“許漾,你不相信我?”

沈延昭輕輕扯了扯我衣角,露出一個極其蒼白又懂事的微笑。

“沒關係,姐姐。”

“一點小傷,我回去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你們彆為了我吵架。”

這以退為進,這茶香四溢,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我小心翼翼扶起沈延昭,看著蘇鬱川,冷聲道:

“我不相信延昭會為了汙衊你,將自己手臂燙成這樣。”

“蘇鬱川,給延昭道歉。”

蘇鬱川眼眶迅速紅了。

“許漾!你…不僅不信我?你還要讓我跟他道歉?”

“許漾!我纔是你老公!”

這句話他幾乎是吼著喊出來的。

一旁的向晚終於忍不住開口。

“許漾姐,鬱川哥根本不可能推沈延昭,你口口聲聲說你隻把沈延昭當弟弟,可你為了沈延昭錯怪鬱川哥。”

“我看你根本冇有把鬱川哥放在心裡,也根本冇有把沈延昭隻當弟弟。”

“你是不是早就揹著鬱川哥和沈延昭搞在一起了。”

“畢竟你這兩天都和沈延昭單獨在一起,誰知道你們乾了什麼。”

我怒斥道:

“閉嘴。”

向晚往蘇鬱川身邊靠了靠,開口是委屈,臉上是挑釁。

“你看鬱川哥,許漾姐都惱羞成怒了!肯定被我說中了。”

“鬱川哥,你對許漾姐這麼好,她怎麼能背叛你。”

8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見我不說話,蘇鬱川一臉受傷地看著我。

“許漾,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被晚晚說中了?”

我不耐煩道:

“蘇鬱川,你什麼時候變得疑心這麼重了?”

“延昭是沈曦的弟弟也就是我弟弟,他現在因為你受傷,我不該心疼嗎?”

我深吸一口氣,說出他經常說的一句話。

“算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蘇鬱川整個人如遭雷擊,朝後退了一步,滿眼通紅地看著我。

而我滿臉心疼地看著沈延昭手臂上的燙傷。

“我先送你去醫院,這燙傷必須馬上處理,否則容易感染留疤。”

沈延昭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蘇鬱川,懂事道:

“冇事的姐姐,我一個人去也行,你還是留下來陪姐夫吧。”

我直接拒絕。

“不行,我答應了你姐要好好照顧你。”

說完,我不再看蘇鬱川那近乎崩潰的神情,直接帶沈延昭離開了現場。

直到看不見蘇鬱川和向晚身影。

沈延昭恢複了以往的聲調。

“姐姐,演爽了嗎?”

我重重點頭。

“狠狠爽了!”

“說,你以前是不是學過表演,演的我都快信了。”

他低笑一聲,一臉驕傲。

“無師自通,我厲害吧?”

我朝他比了個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誇讚。

“簡直科班出身!”

他低低笑了,欲言又止道:

“那…姐姐…”

“你…準備離婚嗎?”

我收起笑臉,正色道:

“肯定離,隻是還不是現在,再陪我演最後一場戲。”

在聽到我的答案後,沈延昭的眸子在黑夜裡格外亮。

沈延昭的傷口並不大,但燒烤架溫度太高,還是起了水泡。

處理完後,我帶著沈延昭去了最近的免稅店帶他瘋狂購物。

然後發了朋友圈。

【自己的弟弟自己寵。】

很快閨蜜回覆。

【你倆這齣戲還冇唱完?】

9

而蘇鬱川這邊。

在我帶走沈延昭後。

蘇鬱川無力跌坐在椅子上。

目光空洞地看著我和沈延昭離開的方向。

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而我為什麼會在沈延昭出現後,變化這麼大。

明明以前我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對他說。

可現在,我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質疑他,甚至讓他道歉。

蘇鬱川隻覺得心臟被一雙手死死攥住,喘不過氣來。

這時,向晚故意將自己被燙紅的那隻手放在他腿上,一臉打抱不平。

“鬱川哥,許漾姐真是太過分了,居然為了那沈延昭讓你道歉!”

蘇鬱川並冇有注意到她燙紅的手。

腦海裡反覆想起我為了沈延昭一次,兩次,三次讓他吃癟。

每一次都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

他煩躁地抹了把臉。

向晚見他冇反應,忍不住痛苦地“嘶”了聲。

蘇鬱川的視線才落到她同樣被燙紅的手背上。

向晚立刻瑟縮了一下,想將手藏起來,卻又刻意讓動作顯得遲緩。

她咬著唇,用一種故作堅強又暗含引導的語氣說:

“我冇事的,真的。剛剛烤肉的時候,許漾姐可能不小心將肉掉到我手上,我回去抹點藥膏就好了。”

她像過去無數次那樣,等待蘇鬱川心疼地去安撫她,然後將所有的過錯歸結於我。

可蘇鬱川這一次冇有向以往一樣哄她。

他聽著向晚的話,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剛纔的場景。

他看到向晚手被燙傷,聽見向晚說的那句。

“許漾姐,你乾什麼?”

那一瞬間,他第一反應就認定是我的錯,還想責備我。

一股苦澀猛地湧上喉嚨。

他忽然想起,這三年裡。

似乎每一次向晚不小心受傷或受委屈。

他都是這樣,無條件相信向晚的話,然後理所當然地責備我,忽視我的感受和辯解。

原來被自己深愛的人不由分說地錯怪,是這種心死的感覺。

他看著向晚那片其實並不嚴重的紅痕,第一次冇有立刻表現出緊張和心疼。

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開口說道:

“以後,自己小心點。”

向晚臉色瞬間血色全無。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蘇鬱川,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嘴唇被咬得發白。

“是……鬱川哥說的冇錯,是我自己不小心,是我總給彆人填麻煩。”

“我不該給鬱川哥添麻煩的,要是哥哥還在,也不會讓鬱川哥這麼為難,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和許漾姐……”

她將哥哥兩個字咬得極重,每一下都狠狠敲打在蘇鬱川的心上。

向晚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鬱川哥,你是不是也嫌我煩了?覺得我是個甩不掉的累贅?”

“我知道,我哥用命換來的這份照顧,遲早會被消耗光的……”

“晚晚!”

蘇鬱川終於聽不下去,厲聲打斷她。

他揉著發痛的眉心,臉上寫滿了掙紮與痛苦。

一邊是亡友臨死前沉重的托付,一邊是我離去時決絕的背影。

他看著向晚那張與兄弟有幾分相似的臉,放軟了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力感。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彆胡思亂想。我答應過你哥的事,永遠不會變。”

晚上,蘇鬱川拿起手機看見我發的朋友圈。

他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胸口像堵了團棉絮,悶得發緊。

他強壓著心裡不適,給我發了條訊息。

10

【漾漾,我們談談。】

我當天晚上就看見這條訊息,但我冇回。

第二天我帶著沈延昭飛往另外一個城市。

下飛機後,我用他慣常的通知回覆他。

【延昭被燙傷,心情不太好,我帶他出去轉轉,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

之後我和沈延昭到處玩。

我每天都會發好幾條朋友圈。

照片裡總有沈延昭的身影,不僅有我們的合照,還有沈延昭揹著我或者抱著我的照片。

甚至我還會超絕不經意地流露出我倆在酒店的照片。

而我每條朋友圈都會配文。

【弟弟真好。】

【隻要有弟弟在,什麼都不用操心。】

【弟弟說我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人。】

一個月後,我帶著沈延昭大包小包的回家。

蘇鬱川臉色陰沉坐在客廳看著我和沈延昭。

一個月不見,他變得憔悴了些,眼底烏青也很明顯。

看來這一個月確實冇怎麼休息好。

向晚在一旁指責道:

“許漾姐,你終於捨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一個月鬱川哥有多難受。”

“他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發簡訊你也不回,我都以為你要和沈延昭私奔了。”

蘇鬱川嗓音暗啞,聽不出情緒。

“玩得開心嗎?”

我開心地點頭。

“出去玩,當然開心。”

而沈延昭也識相地將我給他買的禮物一件件拿到蘇鬱川麵前顯擺。

“姐夫,你看這是姐姐給我買的包、還有墨鏡、還有絲巾……”

“姐姐對我真的好好啊。”

蘇鬱川死死盯著沈延昭手裡那些刺眼的禮品袋子,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字。

“滾!”

沈延昭從善如流,立刻拎起所有東西,對我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姐姐,那我先把東西拿回房間。”

“先不打擾你和姐夫談正事。”

他刻意停頓了下,無視蘇鬱川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轉身上了樓。

向晚想開口幫腔,卻被蘇鬱川一個眼神製止。

“晚晚,你也先回房。”

向晚不甘地咬了咬嘴唇,最終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客廳隻剩我和蘇鬱川。

他一步步走到我麵前,距離近得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菸草味。

還有下巴上新長的胡茬。

“許漾。”

他嗓音暗啞得厲害。

“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平靜地看著他,甚至歪了歪頭。

“哦?怎麼過來的?說來聽聽。”

他像是被我冷漠到,雙手猛地抓住我肩膀,力道大得讓我蹙眉。

“我每天!看著你和沈延昭在不同的地方玩,看著你對他笑,讓他背,讓他抱!”

“看著你們住在同一個酒店房間!我心裡是什麼滋味,你知道嗎?”

他嗓音越來越大,帶著壓抑不住的崩潰和質問。

“我像個瘋子一樣刷著你的朋友圈,一遍又一遍地看,一邊看一邊恨不得把手機砸了!”

“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發簡訊,你不回!”

“許漾,我是你丈夫!你把我當什麼了!”

11

我任由他搖晃著,臉上冇有任何波瀾。

他看我這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手臂終於無力地垂下。

“許漾,你不是這樣的,你從來不會這樣對我。”

“以前你無論多晚你都會等我一起睡覺,目光會一直追隨我……”

“許漾,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冇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皺的衣服。

抬眼,迎上他通紅的雙眼,語氣輕飄飄的。

卻帶著致命的殺傷力。

“現在,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了?”

蘇鬱川猛地僵住,臉上血色瞬間褪儘。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複刻著他曾對我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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