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載愛恨終已散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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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郡主楚明姝成婚當日。

她的竹馬當眾斬殺了迎親寶馬，潑我一身黑狗血，逼楚明姝退親。

被嗬斥後，他竟決絕跳湖，自此失了神誌。

婚後第一年，他在我生辰宴上給我下藥，將我送去賤奴巷被毆打數日，右腿落下殘疾。

第四年，他想看看剛出生的兒子是何樣，竟綁了孩子，將他口鼻和眼縫了九九八十一針，將孩子活生生折磨至死。

第七年，他將我女兒吊在天燈上，將鐵籠中灌滿毒煙炸上天空，讓孩子被灼燒至死。

我衝進火海抱住兒子燒焦的屍體，悲痛欲絕。

楚明姝這才姍姍來遲。

一如過去那樣攬住我的肩，哽聲安慰：

“阿崢，是我的錯，可君廉也是因為我們成婚跳湖才變成癡兒的，你彆和他計較。”

“待神醫找到，將他治好，我就將他送去邊塞永不回京。”

對上她深情含淚的眼，我信了。

卻在女兒頭七這日，我聽見楚明姝與婢女道：

“找人偽裝神醫，就說君廉的病治不好了。”

沉默一瞬，她的語氣陡然冰冷：

“這都是我和虞崢欠君廉的，他這些年受的罪，就當是彌補了。”

“若非當初虞崢不肯退讓一步，君廉怎會癡傻？就算他一輩子好不了，我也會縱容他一世！”

我難以置信聽著。

原來，我所受了七年的苦，在楚明姝眼中不過是償罪。

那我何必再容忍！

……

我站在書房外，寒意一點點湧上。

婢女遲疑開口：

“郡主，您真是被孟君廉迷了心智！這七年來他每次瘋鬨著讓您與駙馬和離，您就縱容他找人淩辱老爺，還弄瞎駙馬的一隻眼。”

“您還冷眼旁觀地讓孟君廉……將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活活悶死。”

“而今日更是小郡主的頭七，小郡主是被毒煙活生生燒死的，若駙馬知道是您答應孟君廉這樣做的……”

話未完，就被硯台砸落的悶響打斷。

楚明姝不悅的冷喝聲傳來：

“虞崢知道又能如何？君廉變成今日模樣難道不是他造成的嗎？”

“除了本郡主，如今誰還會要他一個瞎了眼的殘缺？每次與他歡好，想起他殘破的身子和瞎了的眼，我都噁心。”

沉默半晌後，楚明姝像是做出了巨大讓步一般：

“大不了過段時日，本郡主再與虞崢生個孩子，不讓孩子再出差池就是。”

我的心像是被大手死死掐住一樣，喘不上氣。

七年前我與楚明姝被賜婚。

可就在我接親時，她的竹馬孟君廉忽然持劍闖來，斬殺寶馬潑我狗血，逼迫楚明姝悔婚。

但我們的婚約是楚明姝親自求來的，聖意不可違背。

冇想到孟君廉因此跳湖自戕。

楚明姝像瘋了一樣將他救起，遍尋名醫將他救回。

可從那後，孟君廉就像失了神智，瘋瘋癲癲。

他怒罵我搶他心上人，將我下藥剝光，倒吊在城門上三天三夜。

在楚明姝懷了身孕時，他又惱怒地用燒紅的鐵棍打在我身上，將我硬生生打得一月下不了床。

又在生辰日將我迷暈，親自操刀將我下身割斷一半，甚至拿來蠟燭滴瞎了我的一隻眼。

……

樁樁件件，將我折辱得一次次自殺。

但每每，楚明姝都會哭著抱住我，哀求我活下來，彆離開她。

她說她愛我，此生要與我生同衾，死同穴。

甚至不惜找來苗疆一族，讓我親手給她種下同心蠱。

“阿崢，此生若我背叛你，定會被蠱蟲噬心而死，不得善終。”

楚明姝紅著眼吻我，深情款款：“我已經在找神醫了，很快就能讓君廉恢複神智。”

我想著過往，忍不住嗤笑。

原來，她為我七年來調養，為我日日祈福。

不過是心虛作祟。

楚明姝從未想過要治好孟君廉，也從未想過要結束我受到的痛苦。

我的手死死攥緊。

心臟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屋內傳來腳步聲。

我深吸口氣，才拖著跛腳轉身離去。

回到堂廳，我看著四周的白綢和牌位，滿腔恨意翻湧。

今日，是女兒的頭七。

不知道是不是她冥冥之中指引，讓我發現了真相。

身後，楚明姝來了，伸手如往常一樣溫柔靠在我懷裡。

“阿錚，是我的錯，是我冇有看好君廉，才害了孩子。”

我對上她的眼。

那雙眼中盛滿愛意，好似隻有我一個人。

可越看，我越覺心寒。

但我打算再給我們最後一次機會。

“郡主，將孟君廉送離京城，我們再好好過日子好嗎？”

楚明姝抱住我的手收緊，眼底閃過一絲掙紮。

待靈前燭火燃儘，半晌她開口了：

“阿崢，我說過，如今君廉離不開我。”

“他所作所為都不是有意的，你大度一點可好？我已經在找神醫了。”

我死死攥緊手，心底的情誼一點點散去。

這一刻，我對楚明姝最後的感情徹底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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