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我送不忠老公一輛豪車 第141章 戲已落幕
“仔細搜查所有屍首和俘虜,尋找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來曆的線索,尤其是與安郡王府的關聯。”
柳雲萱眸光掃過周圍,神色冷靜,“另外,勞煩趙將軍派一隊得力人手,隨周伯去一個地方。”
她將王氏母親被囚的廢廟位置告知趙青,“務必救出人質,若遇抵抗,格殺勿論。”
“末將領命!”
趙青立刻安排下去。
與此同時,遠處山崗上,永王楚祁鈺勒住馬韁,靜靜地望著彆院門前那抹在火光映照下依舊從容的倩影,以及她身邊那些精銳的驍騎營士兵。
他來得不慢,卻終究晚了一步。
或者說,有人算得更準,動手更快。
看到柳雲萱安然無恙,他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眼底深處那一絲難以言喻的擔憂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混合著欣賞與遺憾的情緒。
楚硯沉,他這位病弱的弟弟,遠比他想象中更雷厲風行,也更為深藏不露。
竟能在陛下病中拿到調動驍騎營的密旨,並以迅雷之勢反製安郡王。
這一局,安郡王滿盤皆輸,而他似乎也失去了某個最佳的機會。
“王爺,我們不下去嗎?”
身旁的心腹侍衛低聲問道。
楚祁鈺緩緩搖頭,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下去做什麼,恭喜靖王妃遇難成祥,還是慰問驍騎營的將士,不必了。”
他最後深深看一眼那指揮若定,清麗依舊的身影,調轉馬頭,聲音在晨風中顯得有幾分飄忽,“走吧,戲已落幕,再看無益。”
馬蹄輕揚,帶著一行人悄無聲息地融入將明未明的夜色,彷彿從未出現過。
…………
彆院門前,屍首與俘虜已被清理,血跡猶存,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硝煙混合的氣息。
驍騎營的士兵們訓練有素地接管防務,火光映照著他們冰冷的甲冑。
柳雲萱站在階前,晨風吹拂著她的衣袂,帶來刺骨的寒意。
她望著京城的方向,心中並無太多勝利的喜悅,隻有劫後餘生的疲憊,以及更深沉的思量。
安郡王倒了,可這盤棋,遠未到終局。
“王妃,外麵風大,先進去吧。”
玳瑁取來厚厚的鬥篷為她披上,眼中滿是心疼。
王妃已經站很久了。
柳雲萱微微頷首,正欲轉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她回頭望去,隻見一名身著靖王府侍衛服飾的騎士疾馳而來,在彆院門前猛地勒馬,利落地翻身而下,快步跑到柳雲萱麵前,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書信。
“王妃,王爺命屬下星夜兼程,將此信交予王妃!”
柳雲萱心下一動,接過信。
信封上是楚硯沉那熟悉而略顯潦草的字跡,帶著一絲難得的急切。
她迅速拆開,借著黎明的微光閱讀。
“雲萱吾妻,京城事暫定,安王已囚,陛下安,然需靜養,聞彆院驚變,心膽俱裂,幸得天佑,汝得平安,吾即刻便來,等我。”
沒有過多的贅述,沒有勝利的宣告,隻有最樸素的言語,卻字字千鈞,尤其是那句心膽俱裂和等我,彷彿帶著穿透紙背的力量,直擊柳雲萱的心房。
她能想象到他寫下這封信時,是何等的後怕與急切。
她緊緊攥著信紙,指尖微微顫抖,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夾雜著酸澀,湧上鼻尖。
在這一刻,所有的堅強與冷靜彷彿找到可以暫時停靠的港灣。
她將信仔細摺好,貼身收起,對那侍衛溫聲道,“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轉身步入彆院時,她的腳步不再如剛才那般沉重。
天色漸漸亮起,朝霞染紅了東方的天際。
彆院內的肅殺之氣被清晨的寧靜逐漸取代。
柳雲萱小憩了片刻,醒來時,便聽到院外傳來整齊的馬蹄聲和恭敬的行禮聲。
她心有所感,起身走向門外。
剛踏出房門,便看到熟悉的身影穿過庭院,快步向她走來。
楚硯沉依舊是一身玄色衣袍,風塵仆仆,臉色比往日更加蒼白,眼下有著濃重的青影,顯然是徹夜未眠,奔波勞心。
那雙深邃的眼眸,在看到她安然無恙地站在陽光下時,瞬間亮得驚人,裡麵翻湧著失而複得的慶幸,以及一種深沉如海的情緒。
他幾步走到她麵前,目光緊緊鎖住她,彷彿要將她刻入骨血之中。
千言萬語在喉間滾動,最終卻隻化作一聲低沉而沙啞的呼喚,“雲萱。”
他伸出手,想觸碰她,確認她的真實,指尖卻在即將碰到她臉頰時微微頓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柳雲萱看著他這般模樣,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觸動,沒有猶豫,主動伸出手,輕輕握住微涼而修長的手指,將掌心的溫度傳遞過去。
“王爺,我沒事。”
她仰頭看著他,杏眸明亮,聲音輕柔堅定,“你辛苦了。”
指尖傳來的溫熱與柔軟,如同春風拂過冰封的湖麵。
楚硯沉反手將細白的手指緊緊包裹在掌心,那力道,帶著一種近乎失態的珍視。
他深深地看著她,良久,才彷彿終於確認了她的安然,緊繃的下頜線微微鬆弛,化作一聲極輕的歎息。
“無事便好。”
他低聲道,目光掃過略顯疲憊的眉眼,“可有受傷?受驚?”
“沒有。”
柳雲萱搖搖頭,拉著他微涼的手往屋裡走,“外麵冷,進屋說話,王爺奔波一夜,臉色很不好,需得好好休息。”
楚硯沉任由她牽著,跟著走進溫暖的內室。
玳瑁早已機靈地備好熱茶和點心,悄然退下,並細心地掩上了房門。
室內隻剩下兩人,炭火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楚硯沉在榻上坐下,柳雲萱為他斟了熱茶,又拿出新的暖水袋塞進他手裡。
他接過暖水袋,那過低的體溫讓柳雲萱心頭一緊。
她在他身側坐下,仔細端詳他的麵色,“京城裡究竟如何?陛下他……”
楚硯沉飲了口熱茶,暖意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些許寒意,也讓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他放下茶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眸光深沉。
“陛下是中毒。”
他聲音壓得極低,確保隻有她一人能聽見,“並非急病,下毒之人是安郡王安插在禦膳房的耳目,人已拿下,招認了,皇兄這次是真的傷了元氣,需要長時間靜養。”
柳雲萱倒吸一口涼氣。
安郡王竟敢弑君!
雖然最終未能得逞,但其心可誅!
“那安郡王……”
“已被圈禁宗人府,重兵把守,他與北狄往來,私調兵馬,勾結朝臣,意圖謀害親王正妃,甚至膽大包天謀害陛下的證據,影和我這些年暗中蒐集的,連同此次人證物證,已一並呈遞。”
“數罪並罰,他再無翻身之日。”
楚硯沉的語氣平靜無波,彷彿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深邃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厲色,揭示著內心的波瀾。
柳雲萱沉默片刻,消化著這驚心動魄的資訊。
所以,皇帝中毒,是楚硯沉將計就計,藉此拿到清查,調動力量的契機,最終一舉扳倒了安郡王?
這其中的凶險與算計,絕非他此刻輕描淡寫這般簡單。
“王爺……”
她看著他蒼白疲憊的容顏,心頭湧上難以言喻的心疼與後怕。
他獨自在京城,麵對那樣凶險的局勢,還要分心擔憂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