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我送不忠老公一輛豪車 第92章 來自狀元郎的明誌
林文淵立刻撩袍跪地,神色恭敬卻堅定,“陛下垂詢,臣感激不儘,然臣寒門出身,蒙陛下天恩方得躍登龍門,常感學識淺薄,唯恐有負聖望。”
“如今北疆未靖,漕運多弊,臣願效仿古之賢臣,先國後家,將全部心力投身於朝堂實務,以報陛下知遇之恩,公主殿下金枝玉葉,臣不敢有絲毫褻瀆,亦不敢因私情廢公務,懇請陛下成全臣報國之誌!”
他言辭懇切,態度堅決,將不願尚主的原因完全歸結於自身誌向和對朝廷的責任,給足皇帝麵子,也表明自己的決心。
楚祁正看著下方跪得筆直,眼神清正堅定的年輕臣子,再想起他剛才那份頗有見地的漕運策論,以及徐尚書前幾日那番關於寒士之心的言論,心中已然有決斷。
一個有能力,有抱負,能做實事的年輕臣子,遠比被圈養起來,心懷怨望的駙馬有價值得多。
易安年紀還小,不過是一時興起,日後自有更好的安排。
“起來吧。”
楚祁正語氣緩和,“你的誌向,朕知道了,既然你一心為國,朕便準你所請,好好乾,莫要辜負朕的期望。”
“臣,謝陛下隆恩,定當竭儘全力,死而後已!”
林文淵重重叩首,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禦書房內,楚祁正看著林文淵退下的背影,指節輕輕敲了敲龍案。
解決一樁心事,他心情尚可,便起駕去太後宮中,恰好易安公主也在。
“皇帝來得正好。”
太後笑著招手,“易安這丫頭,正跟哀家鬨小性子呢,心心念念著她的狀元郎。”
易安公主立刻跑到楚祁正身邊,扯著他的龍袍衣袖,嬌聲道理,“皇兄!您跟那林文淵說了嗎?他什麼時候能當易安的駙馬呀?”
楚祁正看著妹妹天真爛漫的臉龐,歎了口氣,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易安,此事休要再提了,林文淵誌在朝堂,心係社稷,朕已準他專心為國效力,不宜尚主。”
易安公主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圈立刻紅了,跺腳道,“為什麼?皇兄!我是公主,我喜歡他,他為什麼不能當駙馬,是不是他不願意,他竟敢看不上我?”
“胡鬨!”
楚祁正臉色微沉,帶著帝王的威嚴,“林文淵是朝廷棟梁,朕對他寄予厚望,豈能因你一時喜好就斷送他的前程,駙馬都尉看似尊榮,實則是閒散官職,如何能讓他施展抱負,朕已決意將他外放曆練,將來是要大用的。”
他見妹妹委屈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語氣又放緩了些,安撫道,“好了,天下好男兒多的是,朕的妹妹如此尊貴可愛,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日後皇兄定為你尋一門更好的姻緣,比那林文淵強上十倍,可好?”
“不好不好!我就要他!”
易安公主哪裡聽得進去,隻覺得滿心委屈,正要不管不顧地大哭大鬨一場。
忽然,她的貼身宮女急匆匆走進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靖王妃去我府裡了,還帶了好多沒見過的稀罕玩意兒?”
易安公主的哭聲戛然而止,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她眨巴著還帶著淚珠的大眼睛,急切地追問,“都有什麼?快說快說!”
宮女連忙描述,“奴婢瞧著有好幾個大盒子,其中一個裡麵好像是個會自己動的小房子,還有能發出七彩光的東西,奴婢也沒看太清,但靖王妃說都是特意給公主您準備的。”
易安公主頓時把什麼狀元郎,什麼姻緣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用力搖了搖太後的手臂,“母後,皇兄,易安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回應,提起裙擺,像一隻歡快的蝴蝶,帶著宮女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留下楚祁正和太後麵麵相覷。
太後無奈地搖頭笑道,“這孩子,終究還是年紀小,心性未定。”
楚祁正看著妹妹瞬間陰轉晴,飛奔而去的背影,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瞭然和複雜。
他自然知道這其中少不了柳雲萱的手筆。
不過,這個結果,目前看來,對朝廷,對易安,甚至對林文淵和徐家,都算是最好的安排。
他這位弟媳,當真是心思玲瓏,手段巧妙。
易安公主剛下馬車,便小跑進大門口,剛進花廳,就看到柳雲萱正含笑站在那,身旁的桌案上果然擺著幾個開啟的錦盒,裡麵琳琅滿目全是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妙物件。
“王妃嫂嫂!”
易安公主歡呼一聲撲了過去,瞬間將剛才那點不快忘得一乾二淨,滿心滿眼都被這些新奇禮物占據,沉浸在全新的快樂之中。
…………
靖王府內,很快便收到了宮裡的訊息。
柳雲萱正與楚硯沉對弈,聽完周伯的稟報,她執起一枚黑子,輕輕落在棋盤上,唇角微揚,“看來,我們這位小公主,已經找到新的樂趣了。”
楚硯沉看著棋盤上被她悄然扭轉的局勢,又抬眸看向她明亮自信的眼眸,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執起白子落下,“王妃出手,自是馬到功成,如此一來,林文淵與徐家丫頭那邊,總算可以暫時安心了。”
窗外,雪後初霽,一縷暖陽透過窗欞照進室內,映在兩人身上,彷彿也驅散了連日來的陰霾與寒意。
前路依舊艱險,但此刻,至少又渡過了一關。
在流民安置限期截止的前一日,楚硯沉將所有賬冊,文書整理完畢,帶著周伯親自入宮麵聖述職。
禦書房內,炭火溫暖,檀香嫋嫋。
楚祁正仔細翻閱著楚硯沉呈上的厚厚一摞文書,裡麵詳細記錄了十日來安置流民的所有花費,物資來源,以工代賑的具體實施情況,流民登記造冊的名錄。
甚至還有對未來如何引導流民逐步返鄉或就地安置的初步規劃,賬目清晰,條理分明,無可指摘。
他抬起眼,看著下方恭敬站立,麵色依舊蒼白,眼神卻沉靜如水的弟弟,緩緩開口,“十日之內,安撫數萬流民,未生大亂,未耗空國庫,靖王,你做得很好。”
他的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但很好二字,已是對楚硯沉能力的極大肯定。
楚硯沉微微躬身,“此乃臣分內之事,仰賴陛下天威,京兆尹及一眾同僚協力,方能順利完成。”
楚祁正放下文書,目光深邃地看著他,“朕聽聞,你動用了一些非常手段?例如,漕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