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我送不忠老公一輛豪車 第64章 先給他找點麻煩
柳雲萱卻隻是輕輕吹了吹茶沫,神色淡然,“後宮之事,自有皇上聖裁,非我等臣婦可以妄議,嫻貴妃能得聖心,自有其過人之處。”
她語氣平靜無波,彷彿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安郡王妃見她油鹽不進,心中暗惱,卻又不好發作,隻得乾笑兩聲,“靖王妃倒是沉得住氣。”
一直安靜品茶的徐靜姝忽然開口,聲音清淩淩的,“雷霆雨露,莫非皇恩,聖心如何,非我等能揣測,倒是這海外商隊帶來的咖啡香氣特彆,不知滋味如何?”
她巧妙地將話題又拉回了商隊上,顯然不願多談宮闈秘事。
柳雲萱讚賞地看了徐靜姝一眼,順勢接道,“靜姝感興趣?不如讓匠人煮一壺來嘗嘗。”
她招手喚來隨行的玳瑁,低聲吩咐了幾句。
安郡王妃見兩人一唱一和,完全不接她的話茬,自覺無趣,臉色也淡了下來。
她今日的主要目的試探兼拉攏柳雲萱,看來是徹底失敗了。
不多時,玳瑁端著一個托盤回來,上麵放著三杯剛剛煮好的咖啡,濃鬱的焦香與微苦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柳雲萱端起一杯,輕輕嗅了嗅,對徐靜姝笑道,“初嘗或許會覺得苦澀,但細品之下,彆有風味,靜姝試試?”
徐靜姝學著她的樣子,小心地抿了一口,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隨即又緩緩舒展開,眼中露出一絲驚奇,“果然,回味悠長。”
安郡王妃看著那黑乎乎的汁水,麵露嫌棄,勉強喝一口便放下了,掏出帕子沾了沾嘴角,“這海外蠻子的東西,終究是喝不慣。”
三人又略坐片刻,品評了幾句咖啡的獨特風味,氣氛看似融洽,底下卻暗流湧動。
安郡王妃自覺今日目的一個未成,反被柳雲萱不軟不硬地擋了回來,心中憋悶,便尋了個由頭,率先起身告辭,帶著仆從浩浩蕩蕩地離開,那背影都透著一股不悅。
送走安郡王妃,柳雲萱與徐靜姝相視一笑,都鬆了口氣。
“靜姝今日多謝你出言解圍。”
柳雲萱真誠道。
若非徐靜姝幾次三番巧妙轉移話題,她與安郡王妃的機鋒隻怕要打得更久。
徐靜姝微微搖頭,清冷的眸子帶著關切,“王妃客氣了,安郡王妃今日來者不善,言語間多有試探與威脅,您還需多加小心。”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安郡王在朝中勢力不小,尤其與漕幫,市舶司牽連甚深,他若真有意為難,隻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柳雲萱目光掃過不遠處繁忙卸貨的商船,語氣平靜卻篤定,“他想借這商隊壓我,也得看看這商隊聽不聽他的。”
她轉而看向徐靜姝,笑道,“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靜姝可有看中什麼物件,我送你。”
徐靜姝知她不願多談,便從善如流,指了那套先前稱讚過的淡紫色琉璃茶具,“靜姝卻之不恭,便厚顏要這套茶具吧,日後煮茶品茗時,也能想起今日與王妃同遊之誼。”
“好眼光。”柳雲萱立刻吩咐玳瑁去安排。
兩人又閒談片刻,主要聊了些書畫詩詞,氣氛輕鬆愉悅。
徐靜姝對那彩色鉛筆愛不釋手,已用其畫了幾幅小品,線條細膩,色彩層次分明,比傳統水墨更多了幾分鮮活,連徐尚書見了都嘖嘖稱奇。
直至正午,兩人才各自登車回府。
回靖王府的馬車上,柳雲萱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露出沉思之色。
安郡王妃今日的舉動,無疑是安郡王楚淩授意。
看來,對方是徹底將靖王府視作了需要打壓甚至清除的對手,而非可以拉攏的物件。
也好,省得虛與委蛇。
她輕輕敲了敲車壁,對外吩咐道,“不回府,先去一趟萬隆雜貨。”
她需要親自見一見孫老闆,商隊帶來的海外奇珍有一部分需要儘快通過他的渠道散出去,同時也要讓他近期更加謹慎。
安郡王若真想動手,孫老闆這條線恐怕首當其衝。
至於楚硯沉那邊,柳雲萱揉了揉眉心,今日津門港之事,以及安郡王府明確的敵意,需得儘快讓他知曉。
與此同時,安郡王府內。
安郡王妃正對著楚淩憤憤不平地抱怨,“那柳氏簡直油鹽不進,妾身好話說儘,暗示明示都給了,她倒好,裝聾作啞,還拿話擠兌妾身,還有那徐家丫頭,也是個沒眼力見的,幫著那商賈女說話!”
楚淩坐在太師椅上,慢條斯理地撥弄著茶碗蓋,臉上看不出喜怒,“她拒絕了?”
“拒絕得乾乾淨淨,說什麼生意小,不值一提,道不同不相為謀!”
安郡王妃氣呼呼地道,“王爺,您看看她這囂張勁兒,不過是仗著有幾個臭錢,和靖王那病秧子……”
“夠了。”
楚淩淡淡打斷她,眼神陰鷙,“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本王不客氣了,商隊那邊,安排得如何了?”
“王爺放心,妾身已按您的吩咐,讓人去接觸商隊的管事了,許以重利,不怕他們不動心,隻要讓這商隊的貨在京城隻供我們幾家,看她那翰墨雅集還怎麼開下去!”
楚淩冷哼一聲,“不止如此,漕幫那邊,韓震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也該清理門戶了,還有柳家北疆的軍糧,總不能一直讓柳萬三這麼清閒。”
他眼中寒光閃爍,顯然已謀劃多時,準備多管齊下,徹底將靖王府和柳家的勢力摁下去。
正午的陽光籠罩在整個靖王府。
柳雲萱的馬車駛回府時,楚硯沉竟依舊等在二門處,隻是這次他坐在周伯搬來的扶手椅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手裡拿著書,看的認真。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見到柳雲萱,便放下書卷,唇角自然漾開一絲溫和的笑意,“回來了?”
“嗯。”
柳雲萱快步走過去,很自然地探手碰了碰他的額頭,“風這麼大,怎麼又等在這裡,仔細著涼。”
她的手微涼,帶著深秋的寒氣。
楚硯沉卻覺得那觸碰之處隱隱發燙,他微微側頭避開,耳根有些熱,低聲道,“無礙,今日覺得好些了,津門港可還順利?”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探尋。
柳雲萱扶著他往內院走,將今日安郡王妃的試探,拉攏與威脅,以及自己的應對,簡要說了一遍。
楚硯沉靜靜聽著,直到回到溫暖的內室,才緩緩開口,“楚淩這是按捺不住了。”
他咳嗽兩聲,臉色在窗子照進來的陽光下更顯蒼白,眼神卻銳利如刀,“他要斷我們的路,無非就是漕幫,商隊和柳家。”
“王爺覺得,我們該如何應對?”柳雲萱替他斟了杯熱茶。
楚硯沉接過茶杯,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想斷,便讓他來斷試試,商隊那邊既然他想插手,我們便讓他插不進來,韓震在漕幫根基已穩,不是他想動就能動的,至於柳家。”
他抬眼看向柳雲萱,眸色深沉,“嶽父大人經商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他必有準備,不過,與其被動接招。”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帶著一絲決絕的冷意,“不如,我們先給他找點麻煩。”
柳雲萱心領神會,“王爺的意思是?”
“安郡王私下囤積火油,生鐵,其心可誅,此事或許可以‘不小心’讓某些禦史知道。”
楚硯沉語氣平淡,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柳雲萱眼睛一亮,這確實是一招釜底抽薪!
若此事捅到皇帝麵前,夠安郡王喝一壺的,至少能牽扯他大部分精力,讓他無暇他顧。
“此事需做得乾淨,不能讓人查到我們頭上。”柳雲萱補充道。
“自然。”楚硯沉頷首,指尖摩挲著茶杯,“宮裡不是還有端貴妃麼?即便她如今聖寵稍遜,但根基仍在,給她遞個能打擊對手的訊息,她想必很樂意。”
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一番細節,直到周伯送來午膳。
二人剛接過筷子,門房的小廝就氣喘籲籲地跑進來稟報,“王妃,宮……宮裡來人了,是嫻貴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宮女,說貴妃娘娘有請,讓您即刻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