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我送不忠老公一輛豪車 第9章 這譚渾水,她已經踏進一隻腳
街巷重新陷入死寂。
“王……王爺!王妃!”
倖存的侍衛連滾帶爬地撲到馬車邊,聲音顫抖,“您二位沒事吧?!”
柳雲萱收回銳利探究的目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驚疑。
她低頭看向懷中徹底昏迷,氣息微弱的楚硯沉,臉色青白,唇色泛紫,顯然驚嚇過度,病勢危重。
“快!”
柳雲萱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立刻回府!用最快的速度,另外,留兩個人看守現場,等京兆尹的人來,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對外透露半分,違令者死!”
“是!是!”侍衛們被她此刻的氣勢所懾,連忙行動起來。
馬車被勉強固定,疾馳向靖王府。
車廂內,柳雲萱緊緊抱著楚晏冰涼的身體,從他腰間摸出周伯給的救命藥丸,費力地喂入他口中,又取出溫水小心灌下。
她的眉頭緊鎖。
那些黑衣人太乾淨了,乾淨得像工具,沒有任何指向性。
他們是誰的人?為什麼要救他們?
是碰巧路過行俠仗義,還是另有所圖?為何看到楚硯沉病發也毫無反應?
她低頭,看著懷中脆弱得彷彿下一刻就要熄滅的楚硯沉。
他渾身冰涼,昏迷中仍因痛苦而細微地顫抖,怎麼看都是一個命不久矣的病弱之人,怎麼看,都與剛才冷血高效的黑衣人毫無關聯。
難道真是巧合?
還是說,京城的水太深,有她不知道的勢力在暗中攪動。
無論如何,楚硯沉突如其來的重病做不得假,當務之急,是保住他的命。
馬車在靖王府門前猛地停住。
周伯驚慌失措地帶著人迎出來。
“王爺,王爺這是怎麼了?!”看到楚硯沉麵無人色,昏迷不醒的樣子,周伯魂飛魄散。
“彆慌!”
“彆慌!”
柳雲萱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卻奇異地穩住了場麵,“周伯,立刻去燒熱水,要滾開的,琳琅,去我房裡取那個紫檀木藥箱,玳瑁,帶人把王爺平抬進去,動作輕點!”
她語速極快,條理清晰,不容置疑。
下人們像是找到主心骨,立刻依言而動。
楚硯沉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已添了暖意和新被的床榻上。
他雙眼緊閉,長睫不安地顫動著,唇色是駭人的青紫,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渾身冰涼。
柳雲萱屏退左右,隻留周伯在一旁幫忙。
她開啟琳琅取來的藥箱,取出強心劑和舒緩支氣管痙攣的噴霧劑,憑借原主記憶裡粗淺的醫理知識和現代急救常識,迅速為楚晏用下。
周伯看著王妃拿出些從未見過的奇怪器具和藥物,手法生疏卻又帶著奇異的篤定,驚疑萬分。
可此刻救主心切,也顧不得許多,隻能按照吩咐遞熱水,擰毛巾。
柳雲萱又取出參片讓楚硯沉含著,手指搭在冰涼的手腕,感受微弱紊亂的脈搏,眉頭緊鎖。
不僅僅是舊疾複發,更是極度驚懼引發的休克和心肺功能紊亂。
經過一番緊急救治,楚硯沉的呼吸終於稍稍平穩一些,臉色雖依舊蒼白,可駭人的青紫漸漸褪去。
他陷入深度的昏睡,生命體征總算暫時穩住。
柳雲萱鬆口氣,這才感到一陣疲憊襲來。
她示意周伯到外間說話。
“王爺這病……”柳雲萱壓低聲音。
周伯老淚縱橫,噗通一聲跪下了,“王妃!王爺……王爺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弱症,受不得驚,受不得累,今日定是被那些殺千刀的刺客給嚇著了!”
“是老奴沒用,老奴沒護好王爺……”
“起來說話。”
柳雲萱扶起他,“今日之事,你怎麼看那些黑衣人?”
周伯一臉茫然和後怕,“老奴聽侍衛說了,老奴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那些人來得突然,去得也快,武功高強得很,莫非是路見不平的俠士?”
他自己說著都覺得難以置信。
柳雲萱仔細觀察周伯的神情,不似作偽。
看來周伯要麼是真不知情,要麼就是演技極高。
“此事我已讓侍衛去報官,但恐怕查不出什麼。”
柳雲萱淡淡道,“王府今日起加強戒備,尤其是王爺的院子,多派可靠的人手守著,飲食湯藥一律經你和王嬤嬤的手,絕不可假手他人。”
“是!是!老奴明白!”周伯連連點頭,看向柳雲萱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和依賴,“今日若非王妃在,王爺他……”
他說不下去,隻是擦淚。
“王爺會好起來的。”柳雲萱語氣堅定,既是對周伯說,也是對自己說,“你去忙吧,我在這裡守著王爺。”
周伯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柳雲萱回到內室,坐在床邊的繡墩上,看著楚晏沉睡的側臉。
昏黃的燈光下,他輪廓精緻得如同玉雕,卻脆弱得一碰即碎,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此刻的他,看起來無害又無助,與那些冷血的黑衣人形成鮮明對比。
她伸出手,輕輕拂開他額前被冷汗浸濕的墨發,指尖觸碰到微涼的麵板,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心中蔓延。
投資物件?或許一開始是。
但現在,事情顯然超出簡單的商業投資範疇。
刺殺,神秘黑衣人,病弱王爺深藏的恐懼,這更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渾水。
而她,已經一腳踏了進來。
超市倉庫裡應有儘有,可以保他衣食無憂,甚至能緩解他的病痛,但能否在這詭譎的陰謀中護他周全?
柳雲萱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
她從不做虧本買賣,既然下了注,就必須贏。
無論楚硯沉身上藏著什麼秘密,無論這京城有多少明槍暗箭,她都得接著。
畢竟,她可是要搬空……哦不,是充實靖王府庫房的人。
夜色深沉,靖王府內外卻無人安眠。
侍衛加強了巡邏,下人們步履匆匆,氣氛凝重。
而東廂房的燈光,亮了一夜。
柳雲萱就那樣守在楚硯沉床邊,時不時探探他的脈搏,替他擦拭冷汗,更換額上的涼巾。
期間他又起了低燒,囈語不斷,含混地喊著“母妃”或是“彆過來”,聲音裡充滿了驚惶無助。
柳雲萱耐心地安撫著,喂他喝水,用酒精棉片幫他物理降溫,動作算不上十分熟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後半夜,楚硯沉的體溫終於降下去,呼吸也變得綿長平穩,真正陷入了沉睡。
柳雲萱累極,趴在床邊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天快亮時,楚硯沉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