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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息地 荊棘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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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棘叢林

星紀1980年,聖西亞王朝下一任王儲——江如出現了。

早在星紀1660年,大陸人民便摒棄陸地,建立空中之城。大陸遍地鋼鐵,就連曾經令人生畏的山崖也匍伏在鋼筋之下。放眼望去,曾讓人倍感舒適的蔥蔥綠意早已無處可尋,或許在某個陰暗角落還能尋見一絲蹤跡。烈日當空,聖西亞泛著森白的光。這座承載著數億人的堅固堡壘是蜿蜒盤踞在大陸半空的荊棘叢林。

荊棘叢林內部。

最中間是聖西亞王朝的所在地,位於叢林半空,占了近整個空間四分之一的位置。其他各國人口數量並不如聖西亞王朝一般龐大,因而他們便在四周空地高低錯落建立王朝。

如今,人們早已不需要藉助水泥搭路,而是藉助粗壯結實的可伸縮機械觸手作為來往各地的橋梁。機械觸手有著鋼筋的堅硬,又有著絲綢般的柔韌,各國之間都會搭建數條觸手,方便來往通行。每家每戶也會配備小型機械觸手,可作樓梯,可作裝飾,也可為高空作業或是腿腳不便之人作輔助工具。不論在叢林何處,隻一擡頭,就可見漫天的觸手流動、蜿蜒、舒展。人們也稱之為“大地之手。”

在聖西亞王朝中心,有一條銀河。這條銀河源頭在王朝皇城裡的一灣銀湖。銀河自城中流出,流經王朝各處,流至城郊斷崖向下形成空中銀河,奇怪的是,銀河在下方彙聚之後,人們找不到其去向。有人試著伸手觸控銀河,卻是直接被燙壞了那隻手;也有人試著用耐高溫的物件去觸碰,在頃刻間消失不見;還有人在河流彙集之處丟重物進去,聽不見迴音。所以,至今無人敢靠近敢觸碰銀河,不過這倒也成為一處熱門景點,祈願的、打卡參觀的、試圖研究的等等此類,數不勝數。據說這條銀河是之前某位富商用真金白銀堆造而成,是私人藏品,人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這位傳聞中的富商的蹤跡,久而久之,該猜測也就被推翻了。更多人相信這是出自那位多林天神的手筆,是得到了多林的認可而賜給人的回禮。

叢林內部空間不比曾經人們住在陸地上的小,由於環境變化,人們借用飛行器出行,精神力比以往也是大大增強。過於強大的精神力對人們而言也是一種負載,故而極限運動成了最為常見的娛樂方式,這種方法沒辦法長期幫助緩解每個人的病症,於是人們改潛心鑽研養生療愈之道,“多林”成了他們首個目標。一時間,多林教派風氣大盛,信仰多林的熱潮四起,多林信徒遍佈叢林,而聖西亞王朝依舊是當之無愧的多林第一大國。強大的精神力給人們的身體帶來了一定程度的損傷,當人們更注重使用高階機械,為了追逐高速,為了不斷往上,早已無心放鬆,愈發緊繃的神經慢慢出現裂痕,整個大陸出現了一種通病——“心焦”。醫者研究後發現無從下手醫治,也無法徹底治癒。

這是繼星紀1660年後第二次出現的大規模流行病。

第一次是在荊棘叢林剛建成的那幾年。聖西亞人口麵板白皙,青紫色血管露於麵板表麵,清晰可見。汙染加劇,人們身體指標侵蝕嚴重,身高暴增,體重急劇下降,無法完全適應經過改造後的身體,“白病”肆虐,叢林亂成一團。經過數年才得以解決。死於白病的人口高達千萬。

由於“白病”所帶來的身體機能下降,加之叢林外部無法生存,各國首領經過多日商討,最終達成休戰協議。雖然戰火停止,但各國的軍事訓練卻不能鬆懈,眾首領又是一番商量,達成了每月至少一次演習的合作。

大陸獲得了短暫的安定。

有了前車之鑒,人們對此次突發的疾病予以最高的重視。

在過往數百年的沉澱下,聖西亞大陸以驚人的速度發展著,如今更是半步邁入高階文明。各大王朝更是聯手,召集若乾精英,有望設計出更為便利的生活方式:人們隻要戴上一種手環,在上方輸入目的地,下一瞬變能到達該地點。

“心焦”的出現打亂了眾人的計劃,各國首領不得不延緩手中程序,集中商討對策。

而江如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僵局。

江如七八歲時就展現了驚人的天資,不是在機械,恰恰相反,是在當時所有人都陌生的花卉種植和醫術上。

江歲,江如監護人。常尋,江如監護人。

“江歲常尋,快看我找到了什麼!”

江常二人在見到小江如手中握著一根軟軟的條朝他們跑過去的時候,滿心疑惑,太久沒見過植物,竟是沒有認出這是尋常的藤蔓。

“這是?”江歲接過江如手中的枝條,仔細翻看著,從腦海中搜尋記憶,遺憾對此物的記憶一片空白。

“這是藤蔓呀。上麵還有葉子。”江如一臉懵的看向二人,雖有疑惑但還是老實作答。

“藤蔓是為何物?這是從何處尋來的?”常尋接過藤蔓,細細瞧著。

“是一種植物呀!您二位不知道嗎?”江如皺巴著臉,撓了下頭,而後朝身後指去,“是我在銀湖旁發現的,我輕輕一拔,就拔起來了。”

“銀湖?可有受傷?”江常二人聽到“銀湖”二字,大驚,連忙上前作勢要給江如檢查一番。

“沒事呀,我很好哦。”

江歲常尋不放心,檢查了一番江如露在衣服外麵的麵板,確認無礙後,對上了江如無辜乖巧的臉。

突然沉默。

“拿去玩吧,小心彆太靠近銀湖,下次你彆自己去撿,太危險了,讓我來。”江歲吐了口氣,柔聲開口。

“好哦好哦,江如記下了,那我先去玩了。你們也早些回家哦。”江如握著那根藤蔓,跑回宮中。

江如走後,二人帶著研究小隊在銀湖邊又探查了一次,依舊一無所獲。

“何為藤蔓?”江歲常尋二人立在湖邊,搜空了腦海裡所有知識庫也找不到任何關於藤蔓的記憶,又問了問身側的研究人員,得到的也是否定的回答。

一眾人站在湖邊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江如真的是意外得到的吧。找不到原因,隻能將這件事當作意外來處理。

同年某日,江歲常尋下了會回到家中,看見家中客廳多了些東西。一堆說不上名的花草堆在廳事,大片的綠伴著淡雅的清香朝他們撲了過去,周身盈滿香氣,他們驚訝地發現困擾多日的頭疼胸悶在此刻竟是有些許緩解的跡象。

江如抱著一堆花草從房中出來,全身沾滿汙漬。看見二人也顧不得放下懷中的東西,直直衝進二人懷裡,甜甜笑著,說:“常尋,江歲!”

好一陣撒嬌後,常尋抹了抹江如臉上的泥印子,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江如,這些是什麼東西?是你研製出來的嗎?”

“嗯!我見好長一段時間你們都要長時間按著太陽xue,猜測或是犯了頭疾,還胸悶,就搞了點花藥,應該能緩解你們的病哦!”江如拉著江歲常尋來到那堆花草麵前,“你們快聞聞,是不是好了很多?”

“江如,你是怎麼研製出來的?”江歲聞著清香,舒緩著緊繃許久的神經,整個人舒服得有些發懵。

“很簡單啊,花啊草啊什麼的,我全都認識!生病什麼的不是很簡單就能看出來嗎?”江如眨著眼睛,認真回話,“不過這些不是成品,成品功效可能會更好。江歲常尋,等等我嗷,一個小時就能好啦!”

說罷,江如吭哧吭哧地抱來罐子,將堆著的花草放入其中,開始研磨。

連著聞了三四個月,江歲常尋發現頭疾胸悶的情況比起以往好上了許多。

或許……有辦法了。江歲握著手中的小瓶,斂下眸中的深思。

“江如,來一下,我有個問題想問。”江歲看著正往湖邊跑的江如,揚聲呼喚。

“怎麼了江歲?是花藥出問題了嗎?”江如小跑到江歲麵前,歪頭詢問。

“你是怎麼做出來的這種藥?還有在你研究室裡出現的那些長長的一條一條的又是怎麼回事?”江歲揉著眉心開口。

“就是用之前給你們看的那段藤蔓做的呀,經過我反複比對,找到了優質的培養器具裁了一段放進去,再滴上我配的藥水,自己就能長出幾乎一樣的枝葉。喏,現在又有新的枝葉啦~”江如取下彆在頭上的一小段綠葉遞給江歲。

江歲看著手心裡躺著的那片同他手掌一般大小帶著幾塊紅斑的,如紗一般輕薄卻有重量的綠葉,滿臉複雜。

“剩下的那部分就被我洗了烘乾磨成粉,又加了一些其他試劑,就配好啦。”江如掂了掂腳,繼續說著。

“之前有人教過你這些嗎?”

“沒有誒,我在見到這株藤蔓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很難嘛?”江如有些不解。

江歲哽住。

江歲沉默。

好半晌,江歲才問:“江如,你是要去銀湖嗎?”

“昂,我想去看看還有沒有藤蔓,之前的好像有點不太夠了。”江如紅著臉解釋。

“銀湖太危險了,我和你一起去。”

來到銀湖旁,一株翠綠色的藤蔓匍匐在泛著光的鋼鐵建築上,十分耀眼。

江如眼睛一亮,鬆開江歲的手直奔目標而去。

“江如,危險!”江歲提了口氣,正要擡腿衝過去,下一秒,整個人定在原地。

隻見江如摸了下藤蔓,而後一把拔起。

毫發無傷,衝著江歲笑得一臉開心。

江如小心將藤蔓收進懷裡放好,看著就在旁邊安靜臥著的湖,心神一動,她伸手,小心地去觸碰,很快,指尖觸及一抹濕潤,是溫熱的觸感。見無異常,江如大著膽子將手沒入水中。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像是泡在一汪溫熱的泉水裡,蒸騰的熱氣就足以迷醉心神。

這片寂靜可怖的湖水內部,彙聚著強有力的生命力。似是感受到了外界的侵擾,一**湖水朝江如的手湧來。在碰到那手的瞬間,化作柔若無骨的水痕,纏著江如的手指嬉戲,平靜的水麵舒服得蕩著波。

江如感受著水中的酥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一陣嘶啞的嚎叫嚇醒了江如的意識,她倏爾扭頭,下意識縮回泡在銀湖裡的手,看向聲來源。

隻見江歲扭曲著他那張還算好看的臉,朝江如飛奔過來。

不開玩笑,在江歲看見江如將手伸進湖裡的那一瞬間,他連自己墳頭寫什麼都想好了。

江歲衝到一半,就看見江如毫發無傷地站在湖邊,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等等,不對。

江如沒傷到。

太好了。江歲散儘全身都力氣,鬆了一大口氣。

等等,不對!

江歲想到什麼,再次定在原地,一臉驚愕地看著前麵的江如。

江如手伸進湖裡了,江如沒事?

不是,這?

這能沒事?

江歲腦子轉不過彎了。

“你怎麼了江歲?”江如見江歲保持好半天沒動作,實在沒忍住走上前,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擔心。

“江,江,江如,你手痛嗎?”找不回腦子的江歲乾巴巴地問了一句。

江如搖了搖頭,似是怕江歲不信,又將手伸至江歲麵前,再次搖了搖頭。

這可真是奇怪了!

江歲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軀,想到什麼,他又問:“對了江如,之前報告上顯示你的精神力是非常完美的狀態,要是出現不舒服,哪怕一點,都要和我們說哦,‘心焦’很難受的。”

“好,我會注意的!您和常尋要是不舒服了要和我說,我還能做更多花藥的。”江如握著江歲的手,應得飛快。

“也就是說,你既不會頭疼碰到銀湖也毫發無傷還能研製花藥然後蹦蹦跳跳睡個好覺?”江歲目著一張臉,問


“是這樣。”江如老實回答。

這可真是見了鬼了!

江歲石化。

江歲裂開。

不過,江如沒有心焦這可是件好事。

江歲蹲下身,輕輕點了一下江如的鼻尖,笑道:“我們小江如真厲害。”

“江如,千萬不要和人提起你會花藥,也不要和人提起你能碰到銀湖。”江歲斂下笑意,一臉嚴肅對江如叮囑著:“至少現在,和誰都不能說。”

聽到江歲嚴肅的語氣,江如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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