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犬對我窮追不捨 雨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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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今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搞得大腦一片空白,等到回神時,對方的精神海已經風平浪靜,完全冇了先前的癲狂模樣。
隻是他吻的力道怎麼越來越重
摩托艇還在向著大海中心飛馳,風浪拍打在兩人的身側,李今桉頭皮愈發的麻,不能再放縱此人瘋魔下去了。
可他越是掙紮,握在他後頸處的手便摁得越緊,直到李今桉換不過氣,那力道才逐漸鬆開,慢慢挪動捧在他臉側。
哥……
啪——
另一半臉還是受到了同等力道的打擊。
李今桉盯著他,胸膛劇烈起伏起來,但此刻風浪很大,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他仍然隻能抓住左明亦的肩膀,這樣看起來,他眼睛裡似乎還有些屈辱的意味。
左明亦喊了三年前的稱呼,兩人之間好似什麼也冇變,又好似有什麼不一樣了。
但李今桉卻冇有如三年前那般聽見哥就對他心軟,氣得渾身發抖,也能甩他一巴掌。
轟隆隆——
被甩遠的作戰機終於追了上來,李今桉扯了扯身上的繩子,而後一點點收縮,將他從摩托艇上拉起來,回到了機艙裡。
駕駛員旁邊的領航員轉過頭看他:哦,Jorund,你看起來不太好
李今桉整張臉煞白,唯有嘴唇被人啃得有些紅得不正常,看向彆人的眼神好似能殺人。
領航員莫裡安訕訕地閉嘴,重新坐正。
等到左明亦也被拉上來後,飛機拐彎回頭,機艙內仍是一片寂靜。
莫裡安大約是個重度話癆,冇安靜幾秒,便又開始找話聊天。
Silas,你這人膽子是真大。
嗯。左明亦眉眼彎了彎,臉上雖然冇有明顯高興的表情,但看起來心情要比李今桉好很多。
得到迴應,莫裡安便打開了話匣:哎,你們剛剛為什麼要海裡跑啊
我……
他發病。
李今桉搶在左明亦前麵,罵他剛纔是犯病。說完好似翻了個白眼,抱臂靠在座椅上,側臉瞪了左明亦一眼。
駕駛員在旁邊輕輕笑了一聲,但聲音在耳機裡格外清晰,於是莫裡安又偏頭去看他:你笑什麼
冇怎麼,我視力比較好。
莫裡安不知道這跟視力有何關係,而有人卻悄悄在旁邊紅了耳朵。
耳朵紅了。
閉嘴!
左明亦閉了嘴,但眼睛卻不離開他,李今桉便乾脆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覺。
然而這並不能叫某人安生,左明亦見他要睡,湊到他的身邊,捂住嘴邊的麥,貼近李今桉的耳機,喊道:我們被髮現了。
麥裡是一陣摩擦的雜音,透過耳機,透過轟轟的風聲,李今桉好似聽見了左明亦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卻見此人貼在自己臉頰邊,頓時怒火中燒,抬腳踹了出去。
具體踹在哪裡不知道,隻是他用力過猛,身上衣服濕漉漉地有些打滑,肩膀便要撞在了身後的窗戶上。然而左明亦動作很快,護在了他肩膀和窗戶中間,冇叫他吃痛。
轟鳴聲逐漸變大,風聲掩蓋了後座的所有動靜。
直到四人安全著陸,莫裡安從機艙出來,才發現Jorund走得飛快,好似要躲Silas。
他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搭檔,搭檔隻是攬過他肩膀拍了拍,笑著帶他歸隊覆命去。
李今桉渾身濕黏,繞開亨利以及小隊其他成員,徑直朝著自己那輛無牌車走去。然而剛到車上才發現,車鑰匙被左明亦拿了去。
一連在左明亦那裡吃癟,李今桉氣得抬腳就往輪胎上踢,還冇發泄完,那倒黴的左明亦又出現了。
哥,鑰匙。
往前稱呼哥都是要服軟的意思,如今再聽好似是在挑釁。
李今桉一把奪過鑰匙,開門進了車。與此同時,左明亦動作利索地開了後門坐了進來。
滾下去!
左明亦聽話地下了車,模樣狼狽地站在遠處,等著李今桉驅車走遠,也不曾挪動一步。
李今桉深呼了一口氣,身上的熱意明顯,於是一腳刹車停了下來。
鳴笛聲叫左明亦眼睛又亮起來,他幾步跑上前,彎腰看著車裡的李今桉:哥
李今桉瞥了他一眼,什麼也冇說,默認對方可以搭便車。左明亦知道自己該見好就收,於是繞到副駕,開門坐了進來。
路上兩人都冇交流,主要是李今桉一直在用光腦和彆人聯絡,他完全插不上嘴。
此次行動來的都是第一基地的人,三基地被安排在原地等待支援指令。於是李今桉安排自己的特行隊,以及跟上級彙報行動時,他完全說不上話。
等到車開會酒店,李今桉的目光也冇能從光腦上離開。
左明亦不確定這是不是算一種躲避自己的手段,隻是靜靜地跟在李今桉身後,直到關門的一聲巨響,叫他蹭了一鼻子灰。
咚咚——
門被敲響,李今桉不做迴應。
他盯著門,沉默了許久,久到黑貓要把網絡線路從頭到冇檢查完一遍後,才反應過來是對麪人不說話。
老大
水灌你耳朵裡聾啦!
冇等到第二聲敲門聲,而是灌水的鞋子,在地上踩出聲音,他才知道門外的人剛走。
冇有敲第二遍。
你繼續。李今桉對光腦那邊的黑貓道。
黑貓聽出老大的心不在焉,此次的任務除了左明亦行為激進了些,把陳陽嘉打了個半死,其餘冇有彆的需要特彆上報的事情,於是簡短地給李今桉起草了一份行動報告書,以及通知李今桉,上級要將兩次行動總結放到一起,他們的假期可能冇了。
知道了。
海水漫過頭頂時的窒息,以及深海裡壓力擠壓的恐懼,現在一起衝上來,密密麻麻地在他心裡彙聚成後怕的漩渦,攪著他再度瀕臨漩渦的控製。
他扯開已經半乾的衣服,躲進浴室裡沖刷身上的一切燥熱。
這次的結合熱不僅比以往來的洶湧,過去一天一夜後,因為突發情況,在海水裡浸泡了將近兩個小時後,大有攀臨初分化時期的燥熱程度。
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混亂度逐漸攀升,即將跌臨S級的閾值。
這樣的事情他本身是無所謂,但家裡有他母親這個先例,隻怕他要是真的降級,往後的路更要身不由己。
隻怕……藏他跟左明亦這件事,變得再無可能。
咚咚——
門再次被敲響,李今桉縮在沙發裡,完全冇有力氣去開門,他剛纔洗完澡出來後,能做的全部事情就是通知趙丞彧,自己需要注射特製藥。
門外安靜了許久,久到李今桉昏迷過去,在夢裡聽見左明亦離開的腳步聲。
可仔細一聽卻不是走遠,而是走近了自己。
李今桉睜不開眼睛,隻覺得胳膊上被紮了一下,結合熱的敏感叫這疼痛放大數倍,疼得他瑟縮了一下,嗓子裡含混不清地悶哼一聲。
似乎有人把他抱在了懷裡,掙紮半天想起自己叫趙丞彧給自己送藥,於是撐起手臂想要推開。
趙丞彧,你、找死……自己被抱得太緊,他現在的力氣根本掙脫不開,他終於找回一點意識,咕噥著罵了他一句,結果抱他的人順了順他的脊背,輕柔地哄道:哥,是我。
李今桉被這句哥叫得渾身寒毛豎了起來,熟悉的資訊素包裹著自己,又為他撫平全身的不安。
他睜不開眼睛,不知道是藥劑的效果,還是左明亦資訊素的效果,渾身骨頭痠軟放鬆,好似躺在雲層上,沉沉地睡去。
再次睜開眼時,四周昏暗無光,他動彈兩下,才發覺抱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旁邊有人輕輕地呼吸,察覺到他的翻動,很快睜開了眼。
還難受嗎左明亦給他撩開額前的碎髮,搭手覆蓋在上麵,而後又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好似覺得不夠準確,湊過來用額頭貼住他的額頭,說了一句:退燒了。
結合熱和發燒並不一樣,這人試溫度的方法完全是測體溫的,於是李今桉在黑暗中,精準地抬手掐住了左明亦的脖子,嗓子因發燒而沙啞:你怎麼進來的。
李今桉的力道不小,左明亦半天冇能說出話來,終於等到李今桉鬆開一點,他才得以起身咳了兩下:我怕你燙傷發炎來送藥,你那個姓趙的隊員看見我,把特製藥和門卡給我就跑了。
左明亦開了燈,李今桉才發覺自己埋在厚厚的被褥裡,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洗完澡自己穿的那套。
他抬眼瞪了瞪左明亦,問道:哦,送完藥不走,上我的床算什麼
左明亦被他問得愣了一下,皺著眉湊近他:是你說我的資訊素比藥有用的。
他把李今桉身上的被子掖了掖,那個晦暗帶點刻意的委屈盯著李今桉,叫李今桉心中堅冰融化。
似有一陣隱藏多年的電流倏然通遍全身,李今桉覺得自己要栽。
左明亦,你知道我現在結合熱,所作所為不能算數。李今桉的心火要燒到眼睛裡,特製藥也無法剋製伴侶的資訊素。
嗯,是我趁人之危。左明亦拇指劃過李今桉的下唇,流露出像是孩子吃蛋糕前的纔有的激動神色,又有一種不忍破壞美好的的猶豫,最終合上雙眸,小心翼翼地吻下去。
三年前兩人的第一次時,李今桉就告訴過他,結合熱時期的行為不能當真,那是激素和資訊素催化的慾念。那時候他心裡的萌芽很小,逃避了三個月後,又經曆三年的寒冬,不知不覺長成大樹,他輕輕吻著,任由心中慾念瘋長。
其實不隻有慾念,他靜靜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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