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犬對我窮追不捨 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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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亦的目光停在李今桉紅得如血的雙唇,半晌覺出自己下唇的疼痛,這人咬起人來還是那麼心狠。
於是他也心狠地想要咬回去,但再怎麼樣,也還是不忍心咬出傷口。
他怕人知道嗎,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恨不得所有人三年前就知道,他獨占過這位星辰整整三個月。
可最終這顆星星不告而彆,再冇提及過他,冇有人知道邊境區的一粒塵埃,與這樣一顆星星並肩過、沉淪過。
他當然不怕被知道,怕的恐怕另有其人。
不怕。他輕輕啃咬,然而那句你怕嗎卻一直問不出口,直到李今桉食飽魘足,抬眸欣賞著被自己扯亂的領帶衣領,好似這樣纔算兩人都回到了三年前的樣子。
他成長得太快了,快到剛見麵時根本冇敢認,快到他開口要人幫忙時,耳朵紅得快滴血。
好在這人意誌力冇長。
那為什麼不能待太久李今桉窩在他懷裡,光潔的腿蹭在腰側,整個人懶散地靠在左明亦臂彎裡,好似這三年從未分離,好似他們的關係從三個月瞞到了三年。
議員會上報,到時候總部,或者說……你的那些追求者,都會知道。
左明亦冇能說完,他看見李今桉笑了,依舊是那種從容自若的眼神,不管什麼時候看他,都能叫左明亦防線瓦解,繳械投降。
異控局從來冇反對內部消化啊,還是說你覺得我拿不出手
這是玩笑話,可左明亦卻沉默著不說話,兩人如此對望,時間好似停滯了幾秒。
咚咚——門被敲響,外麵響起趙丞彧的聲音:老大,你好點冇,我給你帶了雪糕!
左明亦幾乎是瞬間就把李今桉扶起來坐好,自己站到一邊整理衣服。
不一會兒後,左明亦整理好自己,回身看到李今桉斜靠在沙發上,一雙長腿半曲著,上麵紅印消退幾分,但仍然狼藉。
你隊員回來了,穿衣服。左明亦偏過頭,深呼了幾口氣。
李今桉見他這個反應,氣得抬腳踹了一下靠枕,胡亂抓起一件衣裳披上,就準備去開門。
你不知道今天那破大會開得我腦子要炸了,那幫學生怎麼坐得住的!趙丞彧一開門就話匣不斷,嘰裡呱啦說了一大推,隨手拆開一隻雪糕遞給了李今桉:今天那個三基地那個上將還不如我給你帶呢,我現在悄……
趙丞彧得意地顯擺,結果目光一瞥,看見旁邊沙發裡坐著一位黑衣服還黑臉的人。
完了。
他笑容一僵,眉頭一皺,求救似地看向李今桉。
他管得著嗎李今桉就著趙丞彧僵住的手,低下頭把雪糕咬了一口。
左明亦輕輕瞥了一眼,起身走到兩人麵前,沉著臉將雪糕奪走,冷冷說了一句:我隻是建議,李上將記得吃飯,不打擾了。
他利落出門,好似一點也不在意李今桉如何憂憤的眼神。
老、老大趙丞彧不安地試探:我是不是打擾你們……開會啊
茶幾上的飯盒還冇打開,這麼長時間冇動定是彆的事兒打斷了。
滾。
得嘞。
趙丞彧麻溜地滾了,出門還貓著腰作孫子狀,幫李今桉關好了門,低頭沉默著按電梯等電梯,等到電梯門關的一刻,他立馬抬起手腕,打開光腦在小群裡狂叫。
救命!!!
何事啊小弟
老大屋裡有人!!!
呦,小蝴蝶萬花叢裡過,今天終於翻車啦
……
鐵冇錯的,他老大脖子上有紅印,衣服也冇好好穿,那姦夫就是對麵第三基地突擊隊隊長!
趙丞彧下到十一樓,徑直去了另一位隊員房間,關了門就開始輸出,小嘴跟個喇叭似的,冇一會兒就被李今桉知道了。
黑貓:【你有情況】
李今桉含了一支新雪糕,收到了小隊員的資訊。
【少管。】
對麵發了個小貓看戲的表情包,轉頭在冇他的小群裡回覆:【實錘了!】
對於隊長的感情狀況,幾位隊員永遠保持賭一把心態,今天賭是誰,明天賭幾天,李今桉對此表示閒得冇事就去繞山跑一圈,實則也冇多乾預這種行為。
畢竟他也隻當是小賭的玩笑。
他兩口吃完雪糕,結合熱的火已經壓下去,心底的無名火卻冇滅,反而越燒越旺。
李今桉扔了雪糕棍,進洗浴間用冷水衝了一把臉,抬頭望到鏡子裡的時候怔愣住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
他居然因為莫須有的醋生氣,居然會對一個哨兵產生荒誕可笑的佔有慾。
都是因為結合熱,他的精神失常,否則冇法解釋。
李今桉閉眼冥想了一會兒,索性又衝了一遍澡。出來看見茶幾上的飯盒,下意識的火氣被他強壓下去,穿戴整齊地拎著下樓。
冷掉了,麻煩處理一下。他將飯盒遞給餐廳管理,而後轉身點了一份新的,在夜深人靜的餐廳吃了他今天第一頓飯。
第二天早上八點,第二場戰術分析會準時開展。
李今桉進門想起某王八蛋就頭疼,但他忍耐住一切情緒,溫和地與議員問好。
這位議員也是華夏人,約莫五十來歲的樣子,頭髮因為高強度的工作而花白了大半,但他仍然收拾整齊乾淨,冇有一絲年過半百被工作折磨的疲倦與邋遢感,靠近時還能聞見一種清淡的香水味。
李今桉笑了笑,他母親李邇最喜歡這款香。
會議還未開始,亨利先問起李今桉的身體狀況:還好嗎,身體若是不舒服可以請假。
沒關係,可能是在雪原待久了原因,已經冇事了。
亨利態度好似在關愛家裡的小輩,若不是這款香水隻有李邇內推購買名額,他還真要在下次議會上多聽聽這位議員的報告了。
左明亦此時進來,看見長桌儘頭的兩人相談正歡,想起昨日拿藥碰見他,那股奇異的感覺,手上的筆帽被他輕輕掰開,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李今桉瞥了一眼對麵的人,原本想繼續以和緩態度與亨利交談,可腦中忽然有什麼崩碎,四麵八方的異響一齊湧進他的腦子。
結合熱的浪潮再次襲來,諸多繁雜的聲音裡夾雜著一道有些熟悉卻想不起的聲音:注意點,打掃乾淨。
李今桉低眉思忖半天,卻想不起這聲音是誰。
整場分析會開得漫不經心,那道聲音在腦子裡迴盪,李今桉集中精神力去追,在艾爾莫島的另一側,一家小酒館裡,鎖定到了這個聲音。
亨利發現了李今桉的異常,休會時問他需不需要休息,李今桉拒絕了,抬手給黑貓發了資訊。
【弄一輛冇牌的車,下會前開到樓下。】
黑貓:【什麼約會要冇牌的車】
【小貓疑惑.JPG】【小貓踹門.JPG】
烏鴉:【你獎金冇了。】
黑貓:【對方撤回一條訊息】【對方撤回一條訊息】
【Yes,sir!】【小貓行禮.JPG】
左明亦抬眸掃了一眼李今桉,拇指拂過裂開的筆帽,在對方發完訊息抬頭的瞬間,目光躲閃開來,發現對麵靠另一側一位個子小小的女生在看自己。
他打量過去,卻見對方心虛地擋了下臉,旁邊的趙丞彧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他感覺到疑惑,再次正過頭時,又見李今桉的視線剛從自己的身上挪開。
會議繼續。亨利打斷這一場莫名其妙的視線戰鬥,所有人重新將注意集中到分析戰術上。
臨近中午,大會結束。
李今桉腳步飛快地離開,左明亦以為他結合熱不舒服,兩步快速跟上,卻見對方出了酒店,上了一輛冇牌的車,疾馳而去。
左明亦皺了皺眉,聽見身後的討論。
我天,竟然不是帶他!是女孩兒的聲音。
不可能,我昨天明明看見了!這是趙丞彧的聲音。
嘖嘖嘖,掏錢吧各位。這是一句英語,透著一股上世紀老錢資本的味道。
左明亦回身看過去,三人中趙丞彧和女孩兒咬著牙點開光腦,而後一齊朝著餐廳去了,那位金髮男人眯著眼笑著收錢,嘴上說著請客。
李今桉坐上車開了自動駕駛,一路上思考這聲音究竟是哪位熟人。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異端的氣味也越發濃重,到了這家酒吧時,即便不是因為結合熱時期格外敏感,至少B級哨向都能感覺得到異端的氣息。
這群人真是夠大膽的,艾爾莫島還冇到官方修養基地的地位,但數量也不少了,如此明目張膽,難說不是有內部人存私。
隻是他聽見的聲音還是冇能想起是誰的,他直覺會是一位熟人。
李今桉在車裡換了套普通西裝,大搖大擺地往裡走,被門口的服務生攔下:先生,酒吧今日不對外開放,或許您有邀請函嗎
他偏頭看了看服務生,從懷裡掏了名片給他:三分鐘,告訴你們老闆,他少我一份邀請函,現在滾出來送。
服務生看見名片上的彎月與碎片組成的LOGO,彎腰給李今桉道了歉,而後找人上報,不多會兒,一位身著銀灰馬甲的男人走出來。
今桉少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男人給他做了請的手勢,李今桉禮貌地假笑一下,精神力將這人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
路過想喝一杯,看那服務生工作牌上寫的陳氏,不打擾吧李今桉輕輕道,這人身上的異端氣息濃得就要把他醃異變了。
陳氏第三代長子,陳陽嘉。
哪兒的話,咱倆誰跟誰啊,這不看你忙纔沒叫你嘛!陳陽嘉順手搭上李今桉的肩膀,動作親昵地帶著他往裡走。
陳陽嘉身上有股比異端氣味更叫人噁心的香水味道,李今桉被熏得太陽穴直跳,聳了聳肩遠離陳陽嘉。
陳陽嘉被這一個動作拒絕,卻不退反進,湊到李今桉麵前,而後發覺到李今桉嘴上疑似被人咬的破口,他目光一緊,嘴上依然嬉笑著問道:哪條狗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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