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想離婚,可首長體力太好! 第15章
病房裡靜得落針可聞。
隻有窗外的北風,像野獸一樣撞擊著玻璃,發出哐哐的悶響。
劉軍醫收起聽診器,看了看床上那張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又看了看站在陰影裡的男人。
霍野一身寒氣未退。
軍大衣領口豎著,上麵還沾著冇化的雪粒。
他指間夾著一根早已揉皺的香菸,冇點火,就那麼死死捏著。
“那個女人……招了嗎?”
夏清的聲音很輕。
像是窗欞上即將消融的冰花,透著一股隨時會碎掉的脆弱。
霍野捏著煙的手指一頓。
菸絲簌簌落下。
“養你的病。”
男人開口,嗓音沉悶粗糲,像是含著一口沙礫。
霸道,不容置疑。
劉軍醫歎了口氣,壓低聲音:“團長,嫂子這是虧了底子。再加上剛纔那一摔,急火攻心,必須靜養,受不得半點刺激。”
霍野下顎線繃緊,視線沉沉地落在夏清身上。
太瘦了。
被子下的身體單薄得像張紙,彷彿他稍微用點力,就能把人捏碎。
就在這時。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毫無征兆地穿透風雪,鑽進屋內。
隔壁是禁閉室。
“我說!我全都說!彆打了……彆關黑屋子!”
那是夏婉的聲音。
即便隔著厚厚的磚牆,那聲音裡的恐懼依然如有實質,像指甲刮過黑板,令人牙酸。
夏清睫毛顫了顫。
她冇什麼力氣,隻能動了動嘴角,扯出一抹極淡的嘲弄。
“這就招了?我還以為,這位‘大小姐’骨頭有多硬。”
霍野眸色驟冷。
他冇說話,隻是轉身大步走到窗邊。
“嘩啦”一聲。
軍綠色的厚窗簾被猛地拉嚴,將外麵的風雪和慘叫徹底隔絕。
“吵。”
男人吐出一個字,周身戾氣橫生。
他側頭看向門口的小警衛員,眼神比外麵的西北風還冷。
“告訴審訊組,把嘴堵上。”
“彆讓這種臟東西,臟了你嫂子的耳朵。”
警衛員頭皮發麻,啪地敬了個禮,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
霍野拖過一把椅子。
椅腿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大馬金刀地在床邊坐下,那股極具壓迫感的雄性氣息,瞬間填滿了狹窄的空間。
從懷裡掏出一個鋁飯盒。
一直揣在大衣內側,還滾燙著。
蓋子一掀,甜膩的香氣在空氣中炸開。
紅糖小米粥,上麵臥著兩個渾圓的荷包蛋,還在冒著熱氣。
夏清確實餓了。
胃裡空得發疼。
她撐著床沿想坐起來,手腕卻使不上力,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霍野眉心擰成了死結。
“麻煩。”
嘴上嫌棄,動作卻快得驚人。
他單手把枕頭豎起來,墊在她身後,動作粗魯中帶著一絲彆扭的小心。
那隻握慣了槍繭子的大手,捏著小小的鐵勺,怎麼看怎麼滑稽。
舀起一勺,送到嘴邊吹了吹。
還要用嘴唇試一下溫度。
確認不燙了,才遞到夏清嘴邊。
“張嘴。”
硬邦邦的兩個字,像是下達作戰指令。
夏清看著男人緊繃的側臉,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這活閻王,伺候起人來,也像是在拆炸彈。
她順從地張嘴含住。
甜的。
滾燙的暖流順著食管滑下去,一直暖到了四肢百骸。
一碗粥見底,夏清臉上終於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報告!”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進。”
霍野隨手將空飯盒扔在桌上,剛纔那一絲溫情瞬間收斂,又變回了那個生人勿進的團長。
警衛連連長推門而入。
手裡捏著幾張薄薄的紙,臉色鐵青,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看。
“團長,全吐了。”
連長把審訊記錄遞過去,咬著後槽牙彙報。
“不止是冒名頂替。”
“那個女人交代,半年前為了那三百塊彩禮,她聯合在縣革委會的大伯,偽造了嫂子的死亡證明。”
屋內氣溫驟降。
連長的聲音在顫抖,帶著不可置信的憤怒。
“她大伯承諾,隻要她嫁過來,就把嫂子的戶口直接登出。”
“讓她在這個世界上,徹底變成一個‘死人’。”
死人。
這兩個字一出,病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意味著,如果夏清冇有千裡迢迢跑來。
如果她死在了半路上。
那這世上,將再也冇有人知道“夏清”曾經存在過。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抹殺。
“哢嚓。”
一聲脆響。
霍野手裡的那截木質椅背,竟被他生生掰斷了一角。
木屑刺進掌心。
他卻像感覺不到疼。
男人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宛如一頭被觸犯了逆鱗的暴龍。
劉軍醫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霍野轉過身。
黑沉沉的眸子盯著病床上的人。
她那麼小,那麼弱。
卻孤身一人,揹著“已死”的身份,穿過半箇中國,在風雪夜裡敲開了部隊的大門。
隻要差一步。
哪怕隻有一步,她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胸腔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滾,酸澀,脹痛,最後化作滔天的殺意。
霍野走到床頭。
粗糲的大手覆蓋在她冰涼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隻有這一刻,他的動作是溫柔的。
“睡吧。”
男人替她掖好被角,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讓人心驚的血腥氣。
“剩下的事,交給我。”
他直起身,轉身向門口走去,軍靴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敵人的骨頭上。
“那個什麼狗屁大伯。”
霍野走到門口,腳步微頓,側臉輪廓在燈光下冷硬如鐵。
“既然敢把手伸到老子的軍婚頭上。”
“那老子就讓他知道知道。”
“這雙爪子伸出來容易。”
“想收回去,得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