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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老公花光我工分,我讓女兒喊乞丐叫爸爸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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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生產隊的糧庫裡守了一個月攢了三百工分,老公拿去換了一雙球鞋送給堂嫂的兒子。

女兒嚥氣前摸著我的臉安慰我:“媽媽……我不餓……”她小小的肚子裡,鼓鼓囊囊的塞著觀音土。

我抹乾眼淚跪在堂嫂門前,求老公分我一碗稀粥,他卻罵我不懂事,“你有冇有腦子,女娃喝什麼細糧粥?小宗正在長身體,這可是我老張家未來的工農兵大學生!”“晌午做的觀音土糠餅不是還有嗎?對付兩口,一會我去挖點葦根給你們改善一下!”堂嫂家的狗正啃著丟在地上的雞蛋糕,我瘋了一樣地上去搶,卻被老公一把推進了凍上的井裡。

再次睜眼的時候,我回到了女兒餓死的那一天。

這次,我跪在公社書記的麵前,高舉著手中的工分簿:“我要舉報!”——從糧庫出來的時候,我轉身走進了供銷社,將手裡熱乎乎的三百工分全部換了糧食。

讓女兒冬丫好好的吃了一頓。

周振邦闖進來質問我時,我正跟女兒一人一個吃著香甜的雞蛋糕。

“你守一個月糧庫的工分呢?拿來給我!”我指了指手裡的雞蛋糕,“正吃著呢?”周振邦的表情很差,十分煩躁的訓斥道:“你怎麼回事?誰允許你把私自把工分拿去換糧食,還換這麼貴的雞蛋糕,公社王書記咋教導的?資產階級享樂思想可要不得!”我抬起眼看著他,正色說:“公社王書記還說,要破除一切封建糟粕,例如舊社會的兼祧”周振邦一下子就慌了神,堂嫂王秀蘭從門外嫋嫋婷婷走了進來,她身上穿著掐腰棉袍,的確良罩褲是縣裡最新款的,跟我這一身補丁破洞的農婦一比,像是個縣城裡坐辦公室的體麪人。

“春桃妹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呀,振邦也是可憐我們孤兒寡婦,平日裡多照拂些,妹子千萬彆多想,振邦最愛的還是你!”說話間她像冇骨頭似的靠著門框,細細碎碎的哭聲從口中溢位,水蔥一樣的手指在白嫩的臉上抹著眼淚:“妹子這麼一頂帽子扣下來,讓人聽見了,我可要挨批鬥了!”周振邦臉色掩飾不住的心疼,忙趕上前去摟著她寬慰,堂嫂的兒子周耀宗從門縫裡擠了進來,他一腳踹在門上,囂張的喊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敢欺負我媽?要不是我爸我媽善良,能讓你們兩個冇用的東西留在家裡?”他一眼看到我女兒手中的雞蛋糕,想衝上來搶似乎又覺得踏進我這寒酸的小屋令人噁心,扯住周振邦的袖子喊了起來:“爸,我的雞蛋糕呢?憑什麼那個窮酸鬼能吃,我卻冇有?”周振邦黑著臉叫我把雞蛋糕給他,我三口兩口把剩餘的雞蛋糕全塞進了女兒的嘴裡。

攤開手:“還有點碎屑,要麼?”周耀宗的哭聲引得村裡狗都叫了起來。

周振邦氣的手直抖,但也冇有辦法,隻得安慰著已經躺在地上打滾的男孩:“耀宗乖,雞蛋糕咱們一週吃一回,不稀罕,回頭爸給你去供銷社換巧克力和回力鞋。

”他把王秀蘭母子兩送回屋,又掉頭來找我興師問罪。

“沈春桃,小宗和秀蘭都是烈士遺孤,王書記咋說的,'照顧好烈士家屬,就是保衛革命果實’!”“你就不能讓讓他們嗎?”我心裡泛起一陣陣的心酸,上一世我讓了一輩子,最後連自己和女兒的命都讓了出去。

周振邦的堂哥,是為了保護公社糧食,被流竄的劫匪給殺害了,那時候王秀蘭剛剛懷孕。

我嫁過來前,周振邦就說,做為周家唯一的男丁,他有責任有義務照顧他們娘倆,同時他也讓我放心,他的心裡隻有我。

新婚當夜,周振邦去了王秀蘭的屋裡,他說:“春桃,我先去西屋陪堂嫂,彆讓她覺得我結婚以後會偏心”我也同情堂嫂和她的兒子,非常支援周振邦的決定,甚至大度的讓周振邦凡事多顧著他們母子倆。

女兒出生後,周振邦的失望溢於言表,去登記姓名時,他才隨口編了名字:冬天生的丫頭,就叫冬丫吧。

還錯把“丫”寫成了“埡”,被工作人員提醒後,他還不情不願的改了:“反正也是個土坑裡刨食的命!”相反的,他去堂嫂的西屋的頻率越來越高,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冬天乾冷,我跟女兒滿手滿臉的凍瘡,他給堂嫂兌換了昂貴的雪花膏;屋裡的糧缸見底了很久,小宗啃著周振邦帶的雞蛋糕,嘲笑我女兒碗裡的野菜比豬食還不如;周振邦每個月都會去換一匹布料,而我跟女兒的衣服補丁疊著補丁。

他還會帶著堂嫂去縣裡看電影解悶,帶小宗去遊樂園。

供銷社來了什麼稀奇的東西,不管多昂貴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換給他們。

所以即使王秀蘭每個月都有30斤細糧的補助,家裡的工分卻仍舊被周振邦全部用在了她們那屋,而我不得不每天好像牛馬一樣的勞動搶工分,才能勉強讓我跟女兒有一口飯吃。

冇人願意去守一個月糧倉,因為之前有出過盜糧傷人的事,大家都說工分再多也得有命花。

隻有我主動請纓接下了任務,這次工分足有三百分,可以趕在女兒生日那天給她換一份心心念唸的雞蛋糕。

我請求周振邦好好照顧女兒,他滿口答應,吩咐我一定要堅持克服困難,拿回三百工分。

一個月後我的女兒卻餓死在生日當天,腹脹如鼓,四肢浮腫,而周耀宗穿著剛剛得來的回力鞋,咬了兩口手裡的雞蛋糕就丟給了小狗,“每週都吃這玩意,膩死了,下次讓爸爸給我換巧克力!”酸澀翻湧,我攥緊拳頭一字一句的問:“這一個月你是怎麼照顧冬丫的,為什麼她在吃觀音土,你不知道那是會吃死的人嗎?”“周振邦,你還記不記得今天是你女兒的生日?”“彆人的兒子喊你爸爸是不是把你喊昏頭了!”周振邦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遲疑了半晌,才斟字酌句地解釋道:“小宗喊我一聲爸,在外麵就冇人敢欺負他是冇爸爸的孩子,不就是一個稱呼,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當然記得冬丫的生日,隻不過這一陣子糧食稽覈忙的很,是我疏忽了!”“好了好了,冬丫,爸爸給你下碗素麵,慶祝你生日!”我冷冷的推開他伸過來的手:“彆人的崽子週週都有雞蛋糕,我的女兒生日也隻配得到一碗素麵。

”“你的特殊待遇,咱們不稀罕!”他眸光漸冷,惱羞成怒的說:“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愛吃不吃,一個賠錢貨,胃袋比麻袋還能裝!”他轉身拿起桌上碗舀了一碗米放在桌上,將剩下的全抗了起來,往堂嫂屋裡走去。

“彆說我剋扣你們口糧,我可是給你兩留了!”雖然我早已看清周振邦的真麵目,但心裡仍然止不住的一陣陣抽痛。

冬丫小心翼翼地伸手抹去我的眼淚,懂事的安慰我:“媽媽,是不是冬丫吃了雞蛋糕爸爸才生氣了,冬丫錯了,冬丫下次再也不嘴饞了。

”我忍痛抱住她瘦小地身子,輕聲哄著她:“媽媽再去隊裡乾活,帶上丫丫好不好?”“好呀!”女兒開心地點頭:“丫丫會幫媽媽,掙很多很多地工分,給伯母和哥哥換雞蛋糕,爸爸就不會生氣了!”我帶著愧疚,哄著女兒睡著纔去收拾家裡。

我在外麵洗完衣服才進院,眼前的一幕讓我血脈賁張。

胖嘟嘟的小宗像一座小山一樣騎在女兒的背上,手裡舉著柳條一下一下抽打在女兒的身上:“駕!廢物,大馬應該跑得更快一點!”女兒的臉漲得通紅,汗珠細密密的掛在額頭上,竹竿似的胳膊抖得像夏蟬振動翅膀。

我扔下盆子衝了上去,一把把周耀宗提了起來扔在一邊,不顧他殺豬一樣的哭號,扶起女兒小心的擦拭她臉上的灰塵和汗水。

屋裡的人聽到動靜很快就出來,王秀蘭看到坐在地上的小宗,驚叫一聲撲上去摟住了他。

周振邦操起立在牆角的掃帚,劈頭蓋臉的向女兒打來,“死丫頭,是不是又摔著你哥哥了?”我顧不上去追究堂嫂臉上還未褪儘的薄紅和周振邦慌亂扣錯的衣領,一個“又”字像針一樣紮進我的腦子裡。

我回身擋住女兒,背後捱了重重地一下,讓我一個成年人都止不住趔趄。

我恨恨地盯著他,咬著牙問他:“什麼叫又?周耀宗經常這樣欺負冬丫嗎?”他被我怨毒地眼神嚇住,一時間不敢說話,冬丫卻抬起頭,怯生生的說:“媽媽,你彆生氣,冬丫願意陪哥哥騎大馬,他高興了,爸爸也會高興的。

”周振邦躲閃著我的目光,嘴硬地狡辯著:“不過是小孩子之間地玩鬨,你這樣小題大做乾什麼?”“廣闊天地,大有所為,我們小宗是勵誌要馳騁於天地的人,冬丫幫他提前感受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冷笑一聲,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那怎麼小宗不讓冬丫也感受一下呢?”一旁的堂嫂似乎在強壓著自己的情緒,咬牙切齒的表情卻要溫溫柔柔的勸架:“春桃,冬丫一個丫頭,最重要是安分守己,以後嫁個好婆家!可不要學的一身刁蠻霸道的脾氣。

”“小宗以後可是要成為工農兵大學生的人,到時候,咱們全家也跟著沾光不是?”“放你孃的屁!”我粗俗的叫罵讓她神色一窒:“就你那個癡肥的蠢貨兒子,小學的門朝哪開他都不知道!”一聲虛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輸出,“媽……難受……”懷中冬丫身體軟軟的往下縮,我這才驚覺她身體滾燙。

我抱起女兒,看著梗住說不出話的兩人,一字一頓說的清清楚楚:“你們一個是偷蛋的黃皮子披張人皮,一個是抱窩的老母雞占著鴨寮,真當我眼瞎呢?”說完就丟下臉色精彩的兩人,匆匆往村裡的衛生所跑去。

衛生所的醫生看過以後,說冬丫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突然吃了雞蛋糕這種好東西,腸胃接受不了所以起了炎症。

“咱們國家雖然現在還不富裕,但是好歹也是人人有飯吃,你們做父母的,怎麼能把孩子養成這樣!”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兒,條條肋骨根根分明,自責壓得我透不過氣。

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我摟著女兒,問她:“如果媽媽帶你離開爸爸,你願意嗎?”女兒小小的手輕輕拍著我的背,卻給了我莫大的溫暖和鼓勵:“媽媽去哪,冬丫就去哪?”我帶著冬丫回去後,周振邦直接要求我去給堂嫂道歉,甚至連問都冇有過問一下冬丫的病情。

“沈春桃,去向堂嫂道歉!堂嫂今天被你氣的哭了一下午!”“還有冬丫,摔了哥哥,罰你去院子裡跪著!”我攔住掙紮著向外走的冬丫,開口就是嘲諷:“從冇聽說主人家要想小偷道歉的,彆說現在是新社會,就是那老黃曆也冇這個理啊?”周振邦的臉拉的老長,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沈春桃,你現在越來越不可理喻,十足一個刁鑽的潑婦,我說過多少次了,我隻是同情秀蘭孤兒寡母,絕冇有半分彆的意思!”“可你天天就知道造謠汙衊噁心人,半點比不上秀蘭,要不是我有責任心,早就把你掃地出門了!”我笑了一聲,很快恢複冷漠:“周振邦,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還不稀罕要你呢,我要跟你打離婚!”他愣了一下,接著笑了,“你還知道打離婚?革命伴侶可不能輕易拆夥!”第二天我就去了生產隊的婦女小組,事實證明,他說的對,他們不僅不同意我打離婚的申請,還將我斥責了一通。

“沈春桃同誌,周振邦可是公社連續三年的先進工作者,你不僅不支援理解他,還在搞分裂主義?”“全生產隊就你家打離婚?說出去丟死人了,人家王秀蘭同誌的丈夫因公殉職,夠可憐了,你還非要逼的人家走投無路嗎?”“春桃啊,聽大孃的,女人家離了男人可咋活?就你掙得那點子工分能養活你家小丫頭片子嗎”他們唱著紅臉白臉的把我趕了出來,回到家時,周振邦看著我一臉嘲笑。

我知道這些年他憑藉著稽覈員的身份,明裡暗裡的給不少鄉親施以通融。

而王秀蘭則拿著用我工分換來的細糧糖果,大方的跟鄉親們分享,更是獲得了極好的名聲。

我的委屈,說破天也冇人會相信。

所以,我決定冒一個極大的風險。

夜裡,我家的柴垛子冒起了煙。

我悄悄地將頂門杠抵在了王秀蘭的門口,然後滿村大喊著“著火了!”“救火啊!”鄉親們帶著盆拎著桶的聚到我家院裡時,正好撞見周振邦和王秀蘭從門裡撞了出來,王秀蘭的花邊小衫還掛在周振邦的脖子上。

潑了水的柴火燒不起來,冒了一陣煙也就自己滅了,眾人心中八卦的火焰卻熊熊燃燒了起來,圍著兩人議論紛紛。

“咋回事啊,這大黑天的,春桃男人怎麼是從王秀蘭屋子裡出來的?”“嗨,這你還看不出來,扒寡婦門了唄!”“哎呀,臊死人了,你瞅瞅那小衫還掛著呢,瞧這料子,秀蘭寡婦表麵正經,私下裡真浪啊!”王秀蘭捂著臉,周振邦提溜著自己的褲子,結結巴巴的解釋:“大傢夥彆誤會,我……我是在堂嫂屋裡幫她覈算工分呢……”旁人還冇說什麼,小宗揉著眼睛說道:“爸,你們每天拉上簾子不是要治病嗎?你還不準我看,看了我媽的病就治不好了!”王秀蘭撲上去死死堵住小宗的嘴,憋的他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簡直豈有此理!”一聲嚴肅的斥責,公社的王書記大步從人群裡擠了出來。

我拉著冬丫,撲通一聲跪在王書記麵前,手裡高高的舉起工分簿,“我要舉報,周振邦搞封建,兼祧兩房,還偷劃挪用我的工分給王秀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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