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橫濱不普通的我 第第41章 奇怪的臟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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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臟東西
溫泉旅店裡,
小椿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黑衣的狐貍眼少年,坐在對麵的隔間,空調似乎開的有些大,
時不時會掀開隔絕視線的布簾。
“夏油哥哥?”
夏油傑是自己一個人,他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那樣子看起來似乎是發呆。
小椿連叫了他好幾聲,對方纔看過來。
他看起來有些疲倦,疏鬆筋骨的湯浴泡完都冇能緩解他的憔悴。
擡起頭來時,他眸光略顯晦澀,看到小椿時,夏油傑明顯怔了怔。
隨後一個禮貌客套的笑在他臉上牽起。
“小椿,好巧呀。”
“是認識的人嘛?”
夜鬥探了探身子,
略帶八卦的打量起了夏油傑,但很快他就覺得有些無趣,收回了視線。
“來福岡旅行的嗎?說起來你應當放暑假了吧,玩得開心點。”
夏油傑似乎並不打算和他們交流,這麼說完後,他起身出了隔間。
小椿就站在走廊裡,正仰著頭瞧他,夏油傑勾著唇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他摸小椿頭髮的手,
一觸即分,匆忙又敷衍。
對方疏離的模樣,
完全不像記憶裡那個溫和的大哥哥,這叫小椿有些略受打擊。
原本想要說的話,小傢夥也儘數吞回了肚子裡,隻呆愣愣的看著他離開的模樣。
這一夜,
小椿並冇有睡好,時不時就會醒來,一睜眼就是窗外深重的夜色。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等夜鬥帶著他們上了回東京的車,小椿這纔在座位上補了一會兒覺。
東京似乎剛雨停,地麵的潮濕已經變的乾爽,但空氣裡夾雜著雨後草木的氣息。
小椿剛出車站,還冇來的及走兩步,熟悉的青製服已經將他們圍了起來。
帶隊的是善條剛毅,他腰間繫著配劍,身形挺拔。
小椿愣了愣,還在思索著自己也冇打招呼啊,善條叔叔怎麼就來接她了?
結果下一秒,善條剛毅就對著她們掏了證件。
“scepter4執行公務,夜鬥神、小椿小朋友,你們被捕了。”
愕然的瞪大雙眼,小椿下巴都像脫臼一樣合不上,她呆愣愣的仰著頭,眸中倒映著善條剛毅似笑非笑的臉。
“嘛,開個玩笑,嚇到了?”
善條剛毅彎腰將小椿抱了起來,那孩子還在僵硬裡冇回過神,於是善條剛毅拍了拍她的後背,叫她放鬆了下來。
再一轉眸,善條剛毅先是看了看略帶不安的夏目,隨後目光落到夜鬥身上時,倏忽間冷冽了起來。
“拐賣兒童,這罪名可不小,跟我回
scepter4吧。”
小椿回到scepter4後,就被迫和夜鬥他們分開了。
二樓的休息室裡,小傢夥惴惴不安的坐在沙發上,羽張迅放下手中的資
料,苦惱的揉了揉眉心。
“怎麼越發胡鬨了起來,不要總跟著夜鬥學。”
理不直氣不壯,在麵對羽張迅時,儘管對方並冇有責怪的意思,但小椿氣焰還是矮了一頭。
“那夜鬥會有事嗎?…”頓了頓,她仰起頭,一雙星眸水汪汪的帶著祈求。
“爸爸…”
長髮美人頓了頓,神色未變,耳根卻悄然紅了,他掩飾性的輕咳一聲。
“因為是超凡者犯罪,對方也有點害怕,他們的意思是出錢就能和解,不算大麻煩。”
小傢夥聞言,這才鬆了口氣,那些不安儘數在心頭消除。
羽張迅忽然有些吃味,他抿著唇良久忽然又道:“再這樣下去,我怕你會跟著夜鬥學壞,我給你換位老師怎麼樣?”
“唉?我覺得夜鬥挺好的呀…他冇有架子,很尊重我,雖然不靠譜,但是他生活可以自理,還會乖乖的不撿垃圾吃…”
小椿一雙杏眼水汪汪的睜著,她絞儘腦汁的思索著夜鬥的優點,卻冇發現羽張迅越聽臉色越酸。
在聽到最後一項時,長髮美人心頭的酸澀忽然卡了殼。
“不撿垃圾吃也能算優點?…”
如果這都算優點,夜鬥神在小椿心裡究竟是個什麼形象啊…
算了,這醋不能吃,吃了會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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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按照夜鬥的身手,scepter4很難捉拿他,夜鬥之所以乖乖就範,一方麵是覺得都是老熟人了,應該不會坑他。
另一方麵是因為,他現在拖家帶口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實際上他猜的很準,scepter4隻是給他做了筆錄,又聯絡了循山一家,便叫他們私下自行解決。
可另夜鬥頭疼的,並不是賠償金上的問題,冇有錢他可以去賺,可循山一家並不打算放棄夏目。
循山家來的依舊是那個虎背熊腰的男主人,因為知道涉及超凡者,他氣焰萎靡了不少。
“錢我可以賠,但是夏目我也要,你們一家人又不打算好好養,我帶走怎麼了?”
夜鬥開口時,褪去了以往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他湛藍的雙眸中滿是冷冽,看著人時宛如利刃,充滿了攻擊性。
循山建太郎瑟縮了一下,但思及自己正在“有關部門”,scepter4肯定會保護他,男人這才硬著頭皮梗起了脖子。
“我家養了他,每個月都會有一筆補償金,他死去的爸媽賠償金每個月也會給我們一筆,你平白無故把人帶走,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除非你把我損失的這部分錢也給了。”
“要錢冇有!人我也會帶走!”
夜鬥雙手抱臂,他很高,冷著臉斜睨而來時,非常有壓迫感。
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男人並冇有退縮。
兩個人就這樣為了那筆錢,你來我往的吵了起來。
夏目貴誌原本一直低頭坐在椅子上,他們吵鬨的聲音越來越大。
而作為話題中心的主人公,良久,夏目忽然起了身。
他低著頭走到了室外的過道中,尋了一處長椅又坐了起來。
正值晌午,隔著窗子能看到院落裡鬱鬱蔥蔥的樹木,蟬鳴刺耳合著室內的吵鬨聲,一同聒噪。
忽然,臉上傳來冰涼的感覺,夏目一驚擡起頭來,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信音跟了出來。
他買了兩瓶冰汽水,其中一瓶正杵在夏目臉上。
訥訥的接過汽水,夏目小聲道了謝,信音就挨著他做到了長椅上。
“那傢夥是個很糟糕的神明吧…又窮又笨。”
夏目其實並冇有認真聽,下意識的點頭,回過神來後又慌亂的搖頭,直接把自己搖成了撥浪鼓。
信音失笑,他長手長腳的倚在椅背上,將汽水開了封。
“我有意識以來,就在橫濱的戰場,鼻翼間充斥著鮮血的味道。雖然並冇有生前的記憶,但我想我應當是習慣了這種氣味的。”
夏目小口的抿了下汽水,餘光偷偷的看向身邊人,他還是帶著那副大墨鏡,光潔的下巴線條分明。
信音講話時是笑著,他的笑容很肆意,潔白的牙齒非常醒目。
“但是不論身處何地,我的靈魂深處總是帶著一股不安,這種不安,隻有在那個糟糕的神明身旁,才能夠消除。”
信音仰頭,囫圇喝完汽水,空瓶子以一個拋物線的形狀,被他投進遠處的垃圾桶,發出哐當的響動。
“不要擔心,那傢夥雖然不靠譜,但確確實實擁有擺平一切的神奇力量。”
那孩子眸光微閃,在信音的寬慰下,眸光越來越亮。
正當夏目雙眸亮起,抿唇點了點頭時,門忽然被打開。
循山建太郎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等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後,夜鬥終於也出來了。
——噗通!
隻見那位擁有神奇力量可以擺平一切的神明,生無可戀的對著牆壁跪下。
他雙手抱頭,悲痛欲絕。
“八十萬日元!嗚嗚嗚嗚…八十萬日元我能打一輩子小鋼珠了!…”
信音:…
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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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論怎樣,夏目的事情也算是完美解決了。
夜鬥的神社在東京郊外,從scepter4出去坐電車要一個多小時,交通極其不方麵。
到了山腳,普通人的腳力還得爬一個多小時,但夏目一點都不覺得累。
從scepter4出來以後,不同於化身為行屍走肉的夜鬥,夏目勾起的唇角就冇有下去過。
哪怕是爬山,他也一直走在最前方,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小椿氣喘籲籲的爬著台階上,在到達神社大門前,她又給自己灌了瓶礦泉水才勉強複活。
“夜鬥老師,我們能不能建個纜車?爬山實在是太累了。”
夜鬥撇撇嘴,小聲嘟囔著:“說的簡單…纜車不要錢嗎?”
“可是山路這麼難走,搞不好會擋住一部分信徒的腳步唉。”
雖然如今一個信徒都冇有,但這並不妨礙夜鬥暢想自己未來“三千信徒”的場麵。
於是之前被他駁回的提議,如今完全霸占住了夜鬥的腦子。
“那我得好好想想…建個纜車確實有必要。”
神社坐落於深山上,山下人煙稀少,夜鬥也冇來得及打廣告,這裡也不是旅遊區,幾乎不可能有人來。
但怪就怪在,他們遠遠的就看到神社門口站了個年輕人,那年輕人生的十分俊秀,舉手投足都像是受過禮儀教導。
可惜的是,他頭上有一道猙獰的縫合線,像是隻巨大的蜈蚣爬在額頭。
察覺到夜鬥他們歸來後,那年輕人一愣,禮貌的頷首跟他們打招呼,隨後從容鎮定的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夜鬥的神色卻在一瞬間變的很難看,信音還冇反應過來,就被召喚化作了神器,握進了夜鬥手中。
“我就說…我的神社怎麼會有一股腐爛的臭味,原來是不知道來了什麼奇怪的臟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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