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被騷擾跳河自殺,老公卻以為死的是我媽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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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冇想過,我和江丞會有對簿公堂的一天。
他坐在辯方律師席,渾身緊繃到幾乎要爆炸。
直到開庭前他還在問我,明知結果必敗,為什麼要接這樁案子?
因為隻要冇人接,他就不需要上庭為凶手辯護脫罪。
不能輸更不敢贏。
這是他職業生涯最難的一次挑戰。
我隻回了他兩個字。
公道。
我要還婆婆一個公道,讓世間有同等遭遇的女性挺直腰桿。
“控辯雙方請開始陳述。”
法官低沉的嗓音響起,“由於被告人黎建鵬正於國外接受精神治療無法出庭,辯方律師將全程代表他進行案情闡述,有冇有問題?”
“辯方律師?”
直到法官開始不耐煩,江丞才顫抖著緩過神來。
身旁的助手推了推他胳膊。
他才咬著牙,“法官閣下,我冇有問題。”
法官點點頭。
我開始作為控方提問。
“黎建鵬先生在供詞中聲稱,自己於2025年9月10日晚22點12分出門散步,途徑梁江大橋時聽到落水聲,趕到時胡雪娟女士已經沉進江底了是嗎?”
江丞怔然,瞳孔微顫。
“嗯…是。”
這是他給黎建鵬找好的托詞。
如果此刻否認,整個律師樓都會受到譴責,他的職業生涯也會就此斷送。
“可根據黎建鵬的鄰居透露,他平常散步都是走的綠道,而且一般晚十點半就會熄燈睡覺。”
我向法官提交了新檔案。
“梁江大橋距離黎建鵬家18公裡,步行需要20多分鐘,去到都已經22點30分了。”
江丞目光閃爍,“也許…也許隻是他想換個地方散步呢?偶爾晚睡不犯法吧?”
“江律師。”
法官嚴肅道,“請正麵回答控方律師的問題,不要模棱兩可。”
“是。”男人喉結滾了滾,“他那晚就是興之所至,纔去的梁江大橋散步。”
觸及江丞目光時,我能感受到他眼底深深的絕望。
幾乎哀求的姿態。
彷彿古代被逼供受刑的犯人,祈求著我做劊子手的能給個痛快。
“法官閣下,我需要請出1號證人上庭。”
身穿中山裝的老爺子落座。
他是我媽老年大學的同學,也在那晚的聚會中列席。
“鄭同文先生,請保證接下來所給出的回答都是真實的。”
“我保證。”
“您於2025年9月10日晚,參加完同新老年大學聚會後,曾親眼看見胡雪娟女士離開是嗎?”
“是的。”
“您家就住在距離梁江大橋幾百米的幸福小區,是嗎?”
“是的。”
“所以當晚,您看見了什麼?”
“本來我們幾個想打車送胡雪娟回家的,但她說就幾步路到地鐵站,不用麻煩…”
“我後麵去上了個廁所,出來她就已經走了,那我就回家嘛…走到地鐵站附近,突然聽到女人的尖叫聲,還有一個人追著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可天太黑了我又喝了不少酒,所以冇看清。”
“聲音一直冇斷過,直到走到梁江大橋上,我纔看清那女人胡雪娟,她身邊還有個男的…冇等我喊她名字,她就像瘋了一樣翻身跳了河。”
“那您為什麼冇報警?”
“我頭疼得很,倒在草叢裡就睡過去了,是我兒子把我拖回家的…直到第二天傍晚看新聞,才知道梁江撈出來一具女屍。”
“您當時看清楚那男人的臉了嗎?”
“看清楚了。”
“是照片中這個男人嗎?”
我向鄭同文以及陪審團展示了黎建鵬的證件照和生活照。
“是他!”
“您確定?”
“確定!他禿頂又三角眼,長相很有記憶點,我不會認錯。”
我如釋重負。
“法官閣下,我冇有問題了。”
可當輪到辯方提問的環節時,江丞卻緊抿著唇遲遲冇有動作。
嘴唇都咬出了血愣是一句話不說。
助手看不下去申請暫代。
果然如我所料,他們以鄭同文酒醉視力模糊為由,質疑當晚目擊的真實性。
並聲稱黎建鵬隻是因為看見有人跳河過去攔截,被嚇到了所以才選擇性遺忘。
這也是為什麼他的口供裡冇提到胡雪娟的原因。
“辯方律師的意思是,黎建鵬當晚隻是看到並言語阻攔了死者胡雪娟,並未與她發生身體接觸?”
“是的。”
“法官閣下,我申請呈交2號證物——胡雪娟女士生前佩戴的檀香珠串。”
江丞在國外療養院昏倒後,珠串脫手被踢進了角落。
剛好雷蒙特教授在那邊有熟人,我拜托他妥善儲存並全程由警方護送證物回國。
珠串上驗出了黎建鵬的指紋。
江丞眼底閃過一絲希望,可很快就被助手接下來的話撲滅。
“這是胡雪娟跳河後,我當事人在地上撿到的,並不具備參考價值。”
“請陪審團不要將此作為考慮因素。”
中途休庭。
我手頭的證據基本已經耗儘,那已經是我拚儘全力湊來的了。
歎了口氣,經過樓梯間卻聽見暴怒的一記捶牆聲。
“我這也是為案子考慮啊師傅!”
江丞的助手無辜又無奈,“中途停止辯護是要被全行恥笑的!更何況這不是您教我的嗎?隻要能贏官司,可以六親不認顛倒黑白…”
“那是我媽!”
男人痛苦的咆哮聲響徹樓道,“要我為害死我媽的凶手脫罪,還不如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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