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鏡不能重圓 第10章
-
隻知道,第二天,他辭去了身上的所有官職,自請去皇陵,為先帝守陵三年。
皇上準了。
臨走前,他派人給我送來了一樣東西。
是那份早已擬好的,解除婚約的奏請。
上麵,已經蓋好了鎮北侯府的大印。
隻要我簽上字,我們之間,就真的再無瓜葛。
送東西來的人,是顧淮宴的貼身侍衛,跟了他十幾年。
“郡主,”他對我深深一揖,“侯爺說,他對不起您。”
“這五年,是他糊塗,是他識人不清,傷了您的心。”
“他冇臉再見您,隻求您,忘了這一切,好好生活。”
我接過那份文書,看著上麵“顧淮宴”三個字,筆鋒依舊蒼勁,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頹唐。
我提起筆,在旁邊,簽下了我的名字。
沈月辭。
從今往後,顧淮宴是守陵人,沈月辭是安寧郡主。
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9
顧淮宴離開京城的那天,下了一場雨。
冇有了顧淮宴,冇有了林清雅,我的生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每日裡,不是進宮陪太後說說話,就是去西山大營,跟我哥學學騎射。
皇上和太後,因為心中有愧,對我格外的好。
賞賜流水似的送進將軍府。
京中的貴婦們,也一改從前的態度,紛紛上門拜訪,話裡話外,都想為自家的子侄說媒。
我爹孃看在眼裡,也開始為我的婚事著急。
可我,卻一點心思都冇有。
一顆心,被傷透了,冷掉了,再也熱不起來了。
轉眼,便是三年。
顧淮宴守陵期滿,回了京城。
他冇有回鎮北侯府,而是直接去了宮裡覆命。
皇上感念他這三年的清苦,官複原職,還加封了太子少師。
一時間,鎮北侯府門庭若市,比從前更加風光。
隻是,那個曾經鮮衣怒馬的少年侯爺,再也回不來了。
如今的顧淮宴,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色。
整個人像一塊被歲月打磨過的寒玉,沉靜,卻也冰冷。
他回來後,我們見過幾次麵。
在宮宴上,在朝堂外。
每一次,他都隻是遠遠地看著我,然後躬身行禮,道一聲“郡主”,便再無他話。
我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也隔著三年的光陰,再也回不去了。
我以為,我們就會這樣,一輩子,相敬如“冰”。
直到那天,宮中設宴,慶祝北境大捷。
宴會上,皇上喝多了,拉著我爹的手,感慨萬千。
“愛卿啊,如今四海昇平,朕心甚慰。隻是看著月辭丫頭,朕這心裡,總覺得有虧欠。”
“她是個好孩子,不該被耽誤至今。”
說著,皇上的目光,就落在了顧淮宴身上。
“淮宴,你也是。都三十的人了,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冇有,像什麼話。”
“朕看,你們倆,不如……”
我強撐著笑,站了起來。
“陛下,往事已矣,臣女早已放下。”
“臣女與侯爺,緣分已儘,還請陛下莫要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