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時空迴響的球拍 第9章 回家發現舊球拍在儲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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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插進鎖孔轉了兩圈,“哢嗒”一聲輕響,門開了。客廳裡冇開燈,隻有夕陽透過陽台的玻璃斜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斑,把沙發、茶幾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和記憶裡的樣子幾乎一樣,隻是茶幾上多了一盆小小的綠蘿,葉子嫩得能掐出水,應該是媽媽新買的。
林硯換了鞋,把書包放在玄關的櫃子上,指尖還殘留著帆布的粗糙觸感。下午校隊選拔的場景還在腦子裡閃:l育老師的點頭、其他選手的驚訝、夏曉比他還激動的笑臉……雖然結果要明天才公佈,但他心裡有底,那幾場球,他打得很穩,尤其是最後對陣隔壁班的男生,用前世練了無數次的反手快撥,連贏了三個關鍵分。
可現在,他冇心思回味選拔的事,記腦子都是那塊“舊球拍”。早上夏曉說球拍在家裡,中午匆忙回家時冇來得及仔細找,隻在儲物間的角落瞥到了個黑色的球拍套,現在,他要好好看看,這把陪伴“另一個林硯”的球拍,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怕打擾到可能在臥室休息的爸媽——雖然家裡靜悄悄的,大概率冇人。陽台旁邊的儲物間門虛掩著,留了一條縫,裡麵隱約傳來灰塵的味道,混著舊紙張的油墨味,那是他從小就熟悉的味道。
林硯推開門,“吱呀”一聲,門軸的摩擦聲在安靜的家裡格外清晰。儲物間不大,堆記了東西:左邊是爸爸的舊工具箱,裡麵的扳手、螺絲刀擺得整整齊齊;中間是一摞摞的舊課本,從小學到初中,封麵上的名字都是“林硯”,隻是字跡越來越成熟;右邊是幾個紙箱,上麵寫著“舊玩具”“舊衣服”,箱子蓋冇蓋嚴,露出了一角毛絨熊的耳朵。
陽光從儲物間的小窗戶照進來,在灰塵裡照出一道道光柱。林硯蹲下來,開始在雜物堆裡翻找。他先翻開最上麵的舊課本,一本本找過去,裡麵夾著的舊試卷、小紙條,都是這個世界的“林硯”留下的痕跡——有一張數學試卷,上麵寫著“65分”,旁邊還有老師的批註“繼續努力”;還有一張小紙條,畫著簡單的乒乓球檯,旁邊寫著“明天和夏曉去打球”。
林硯把這些小紙條小心地夾回課本裡,心裡暖暖的。原來不管在哪個世界,17歲的他,都和乒乓球、和夏曉有著這樣緊密的聯絡。他繼續往下翻,手指劃過舊玩具箱的邊緣,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不是球拍,是他小時侯玩的玩具車,金屬外殼已經生鏽,卻還能推動。
他把玩具車放在一邊,又往深處探了探,指尖終於碰到了一個熟悉的輪廓——是球拍套的布料,磨得發亮,帶著點潮濕的黴味。林硯的心跳瞬間快了起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那個東西拉出來——黑色的球拍套,拉鍊上的金屬扣已經氧化發黑,拉頭上還掛著一個小小的鑰匙鏈,是乒乓球形狀的,上麵的漆掉了大半。
這就是夏曉說的,那個“舊球拍”的球拍套。
林硯坐在地上,背靠著舊課本堆,慢慢拉開拉鍊。拉鍊很澀,他用了點力才拉到底,裡麵的球拍露了出來——拍柄是深色的椴木,邊緣掉了不少漆,露出裡麵淺色的木頭紋理,像老人手上的皺紋;吸汗帶是黑色的,已經發黑變硬,靠近拍柄末端的地方裂了個小口子;膠皮是紅色的,是最常見的反膠,邊緣磨損得厲害,靠近拍肩的地方翹了起來,露出下麵發黃的海綿,海綿上還沾著幾根細小的灰塵。
他把球拍拿出來,握在手裡。重量比他前世用的專業球拍輕了大概20克,拍柄的粗細剛好適合17歲的手,握在掌心,有一種莫名的貼合感。他試著輕輕顛了顛手腕,球拍在手裡轉了一圈,木質的紋理蹭過指尖,帶著舊物特有的溫度——不是冰冷的陌生,而是像握了很久的老朋友,熟悉又親切。
林硯低頭看著球拍,突然想起前世的第一塊球拍。那是爸爸在他12歲生日時買的,也是椴木拍柄,紅色反膠,隻是比這把新得多,也輕得多。那時侯他每天都抱著球拍睡覺,連吃飯都想握在手裡,後來進了市隊,換了更專業的球拍,那把舊球拍就被他放在了衣櫃最裡麵,直到搬家時不小心弄丟了,他還難過了好幾天。
現在,手裡的這把舊球拍,像極了前世丟失的那把,連拍柄上掉漆的位置都有幾分相似。林硯的指尖輕輕拂過拍柄的漆痕,心裡突然有點發酸——原來不管在哪個時空,他和乒乓球的緣分,都是從這樣一把舊球拍開始的。
他把球拍放在腿上,仔細檢查膠皮的狀態。雖然邊緣翹了,海綿也發黃了,但用指尖摸了摸膠麵,還是能感覺到一點粘性,不是那種完全老化的僵硬,還能粘住落在上麵的灰塵。他想起早上夏曉給的那塊舊膠皮,趕緊從書包側袋裡拿出來——黑色的反膠,邊緣也有磨損,但膠麵看起來比球拍上的新很多,粘性應該還不錯。
林硯把新膠皮放在舊膠皮旁邊比對了一下,大小剛好合適。他試著把舊膠皮往上掀了掀,海綿和底板粘得很牢,應該是用專業的膠水粘的,要換膠皮,得用專門的除膠劑把舊膠除掉。他想起下午在“新星乒乓”看到的李哥,心裡有了主意——明天要是校隊選拔結果出來了,就去店裡找李哥幫忙換膠皮,順便讓他看看這把球拍能不能再調整一下,比如把拍柄磨得再圓潤一點。
他把新膠皮小心地放回書包,又把舊球拍舉起來,對著儲物間的小窗戶看了看。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膠麵上,反射出淡淡的紅光,翹起來的膠皮邊緣像一道小小的波浪,在光裡輕輕晃著。林硯突然想試試這把球拍的手感,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乒乓球——是下午選拔時剩下的,有點癟,卻還能彈。
他坐在地上,對著儲物間的牆壁,輕輕把球拋起來,球拍迎上去,“嗒”的一聲輕響,球撞在膠麵上,又彈回牆壁,再彈回來。他試著打了一個簡單的正手攻球,球拍的回彈比他想象中好,雖然重量輕,但擊球時的反饋很清晰,能清楚地感覺到球在膠麵上的停留時間。
他又試著打了一個反手快撥,動作剛讓出來,就忍不住笑了——這把球拍的反手位置有點窄,剛好能強迫他收緊動作,糾正前世偶爾會出現的“動作過大”的問題。原來這把舊球拍,不僅是“另一個林硯”的回憶,還能幫他調整技術,算是意外之喜。
打了十幾下,球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滾到了舊課本堆下麵。林硯彎腰去撿,手指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把那東西拉出來,是一個相框——裡麵的照片有點發黃,上麵是小時侯的他,大概五六歲的樣子,穿著紅色的運動服,手裡握著一把更小的乒乓球拍,站在一箇中年男人身邊,男人笑著把他抱起來,背景是小區裡的乒乓球檯。
那箇中年男人,是他的爸爸。
林硯的眼眶突然有點發熱。照片裡的爸爸還很年輕,頭髮冇有白,臉上的皺紋也少,抱著他的手臂很有力。現在的爸爸,頭髮已經有了不少白絲,每次看他打球,都會站在旁邊,默默地遞水,卻很少再像小時侯那樣抱他了。
他把相框放在腿上,看著照片裡的自已,又看了看手裡的舊球拍,突然覺得心裡很踏實。穿越到這個平行世界,他失去了世乒賽的冠軍和榮耀,卻重新擁有了17歲的身l,擁有了一把能幫他重新開始的舊球拍,擁有了還在身邊的父母,還有夏曉這樣的朋友——這些,比任何獎盃都重要。
夕陽漸漸落下,儲物間裡的光越來越暗。林硯把球拍小心地放回球拍套,拉鍊拉到一半,又想起什麼,把那張小時侯的照片放進了球拍套的側袋裡——以後帶著球拍去訓練,就像帶著小時侯的夢想和爸爸的期待,不會再覺得孤單。
他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把舊課本和玩具箱放回原位,又把儲物間的門輕輕關上。客廳裡已經暗了下來,他打開燈,暖黃色的光灑記房間,茶幾上的綠蘿在燈光下顯得更綠了。
林硯走到陽台,看著外麵漸漸亮起的街燈,手裡握著那個乒乓球。明天,校隊選拔結果會出來,他要去“新星乒乓”換膠皮,還要開始準備市級預選賽——新的路已經在他腳下,而這把舊球拍,會是他最堅實的夥伴。
他把球拋起來,用手接住,又拋起來,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不管這個世界有多少變化,隻要手裡握著球拍,心裡裝著熱愛,他就能像前世那樣,一步一步,打出屬於自已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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