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的婆婆 051
作為邊境距離匈奴最近的城鎮,
這裡無論邊境發生了什麼異動,
這裡都是首當其衝的要害。
但是這次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
在這樣的時候,
匈奴人突然的襲擊。
蘇棠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不像旁人那麼驚恐。
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大石頭落地的感覺。
終於來了。
在來之前,她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幕,畢竟這裡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敏感了,尤其是現在內裡空虛,身為兵力的百姓們後繼無力的情況下,無疑是最好的攻擊時機。
蘇棠深吸口氣,
然後起身朝著城門走去。
“大人,匈奴人來了。”
蘇棠點頭,“我知道,和我去看看。”
孫犁大步跟上,身後還有聞訊趕來的張瑜。
等一行人上了城牆,發現匈奴人飛速朝著這邊趕來,不用人提醒,蘇棠耳力好,
甚至能聽到匈奴人馬蹄噠噠噠的聲音。
蘇棠沒想到,
這一次匈奴人居然沒有試探,而是直接出擊快準狠,
派出的兵力簡直讓關鎮所有人都非常的意外。
之前,他們與匈奴之間的摩擦,一直都是小型的矛盾。
匈奴人似乎也沒有太大的穀欠望想要一舉攻下這裡,
所以他們還能苟延殘喘一直到現在。
但是這一次,他們不知道匈奴人到底發什麼瘋,居然拍了那麼多兵過來,這勢頭彷彿就是要和他們決一死戰。
城門上的士兵們士氣萎靡,在這樣天寒地凍的情況下,尤其是在城內鬨饑荒的時候,最先縮短的就是士兵們的糧食。
他們過來好一陣有一頓沒有一頓的日子,如今蘇棠來了之後纔好一些,至少能吃上一頓飽飯。
但是,這樣惡劣的天氣,甚至能把人給活活凍死,他們還要穿著鐵甲,手裡拿著寒鐵去對付長在馬背上的匈奴人。
這對於他們來說,未免也太過於強人所難了。
蘇棠看了眼在場的眾人,也察覺到了此時士氣低迷,不僅僅是他們,就連身後的吳廣臉色也非常的難看。
那張臉慘白,看上去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昏倒過去。
蘇棠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沒事吧?”
吳廣勉強撐起嘴角笑了下,然後道:“沒事,可是匈奴任此舉到底什麼意思?”
他們,為什麼而來?
蘇棠搖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吳廣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就像蘇棠所說的,是福不是禍,他沒有辦法阻止。
沒多久,遠方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就彷彿在耳邊的響起,眾人的臉色忍不住一點點白了下去。
蘇棠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中惴惴不安,似乎有什麼地方被她忽略了,但是仔細想想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實在是想不到了,蘇棠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心態突然放緩,無論結果怎樣,眼前這個情況絕對不是憑借著她一己之力就能夠將這個危機解除。
隻能見招拆招,看情況而定了。
蘇棠站在最前麵,遙望遠方,沒過多久就看到了遠方飛奔而來的大部隊。
她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能看到熟人。
等匈奴人趕到麵前的時候,蘇棠看到了為首的那張熟悉的臉,不由有些意外。
但是轉念一想,這樣的情況呼延屠各作為匈奴的王出現,到也不算是什麼的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隻是她看著呼延屠各一直沒有說話。
呼延屠各不知道蘇棠的心思,那張近乎妖孽的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然後對站在城門上的人笑得花枝招展。
蘇棠對著這張絕世的臉龐沒有絲毫動容,也沒等對方開口,直接率先開口道:“來者何人?”
“大師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呼延屠各笑得燦爛近妖,“當初和我同床共枕的那些晚上你都忘了?”
這句話一出,眾人看蘇棠的眼神瞬間變了。
不管這句話是真是假,但是一旦背上了與匈奴人有勾搭的名頭,那就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誰知道蘇棠卻是輕輕一笑,“我說過,我們將軍會把我救出來的。”
呼延屠各臉上的笑一滯,旋即又蕩漾開,“那現在,他還會來救你嗎?”
“他不會來,”蘇棠搖頭,“因為我根本就不需要他救。”
呼延屠各不知為何,似乎有哪些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人不大,口氣倒是挺大!”
呼延屠各沒有開口,倒是他旁邊的一個長得高高壯壯的男人搶先開口。
蘇棠道:“口氣大不大,那你來試試?”
不知為何,那張出塵絕豔的臉上露出這樣不屑的表情,格外讓人奧火。
隻要人一上火,那麼久會少觀察很多平常應該觀察到了的事情。
“弓箭手準備!”蘇棠一聲令下,“千萬不能讓他們靠近城門,她們一旦靠近我們就輸了!”
蘇棠的聲音幾乎用吼,所以站在城牆上的士兵們立即嚴陣以待。
隻等蘇棠一聲令下,就放出手中的第一根箭弩。
對麵的匈奴大軍也沒想到對方居然那麼剛,壓根不按常理出牌,按照以往他們對戰的經驗來說,他們中原人不是最講究以和為貴先禮後兵什麼的。
哪個像眼前這個人一樣,一言不合就開始打。
不過,他們也不是慫的兵,他們是在生在草原長在草原的狼。
對方這樣隻會激起他們血液之中野性,這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在呼延屠各軍中先前開口的那人,顯然不是一個好性子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心直口快,可是在戰場上同時也英猛無比。
“大王,讓我帶隊上去把他們打的個稀巴爛!”
呼延屠各還在想這其中的不對勁的地方,以他和蘇棠相處了那麼些天的經驗來看,蘇棠不是那種有勇無謀,隻會瞎吼胡亂爭一口氣的人。
想當初,他被被迫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存在感極其低下,若不是蘇棠於他而言有特殊的用處,他對他的印象其實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深刻。
所以這樣一來,蘇棠如今的表現就和當初在山洞裡的表現,顯然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蘇棠道:“你們最好不要再往前了,我們就射擊了!”
“奶奶的,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的病貓?”
呼延屠各一時間想不到其中的關鍵,這裡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千裡迢迢來這一趟,可不是這一兩句話就能把人嚇走的。
“大王!”
呼延屠各最終下令,“哈爾怒將軍,我命裡待領大部隊給我攻下這座城!”
蘇棠見對麵已經有了動靜,也沒有什麼好講客氣的了,“所有□□手聽命,攔住他們給我射!”
這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關鎮所在位置易守難攻,想要攻下這裡不是易事,尤其是他們如今身處高位,更好能夠在最高點製住敵人。
但是,這也有點不好。
匈奴人來勢洶洶,他們第一批上前的戰士從來不畏懼什麼叫做死亡。
這第一波是最生猛,同時也是最難抵擋的一波。
哈爾怒駕著馬衝上前,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還沒等他在這次的戰場上大展拳腳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真正的,死不瞑目。
不知什麼時候,在凍土的掩蓋下,北地昨晚又下了大雪,地上儘是白茫茫的一片。
沒有人知道,這底下已經有了一條又寬又深,同時又下麵還埋著尖銳木樁的地道。
這條地道,就在關鎮距離匈奴最近的那座城門前,是蘇棠一來了之後,就著手讓人去挖的陷阱。
願意也隻是防範於未然,畢竟匈奴人是除了饑荒之外,威脅關鎮存亡的第二大危險因素。
也就是說,蘇棠在來了這裡之後,不僅是邊要處理饑荒籌備糧食的事,還要分心去挖下這個陷阱。
而挖陷阱這件事顯然不能大張旗鼓的挖,不然的那就不是叫陷阱了。
隻有出其不意,才能讓陷阱真正起到作用。
蘇棠原本祈禱自己做的這個陷阱不要派上用場就好,但是沒想到,這才一個月不到,這地道也才堪堪挖好了的時候,就這麼湊巧的派上了用場。
蘇棠之前的所作所為,所說的每一句話就是為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她從來不回輕視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對方還是草原上最狡猾的狼。
呼延屠各的名聲有多響,她此時的心情就有多沉重。
這個陷阱,蘇棠已經是在最大程度上挖得又大又深,但是想要靠著這樣一個陷阱就把來勢洶洶的匈奴人給趕跑,那也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蘇棠知道這個不可能一勞永逸,但是至少可以減緩一下對麵的衝勢。
匈奴人之前對戰的都是兩方硬剛,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樣一個長得像娘們的人手裡栽了個跟頭。
他們上前衝的勢頭太猛,後來的人明知道這裡有陷阱,但是卻還是跨不過隻能生生栽進了地道裡,被尖銳的亂樁給活活紮死。
就算有的人沒死,但是也會被後麵調進來的人衝勁給衝死。
一時間,這一條道之中慘叫聲不斷,活活被捅死的人不在少數。
還有不少人沒死,但是距離死也不遠了,掛在樁上哀嚎著。
這一聲聲泣血臨死前的痛苦哀叫,將匈奴人一方的氣勢,打壓到了穀底。
他們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樣的陰溝裡翻船,還沒開始打戰,就已經死了一大部分的先銳部隊。
呼延屠各的臉色也格外難看,對麵的箭雨一直不停。
這個又寬又深的地道,極少有馬能夠越過去,他們想要突破這個地道,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拿活人去填滿這個坑,然後踏著他們的屍體往前衝。
這樣一來,那基本上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樣的戰術,呼延屠各說什麼也不會同意。
“我們撤!”
“大王——”
“勢頭不對,先撤!”
關鎮的人看著來勢洶洶的匈奴人就這樣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他們這邊甚至沒有絲毫損傷,所有人高興得都瘋了。
唯一一個人高興不起來。
那就是蘇棠。
她看到了呼延屠各最後的那個眼神,他在告訴她——
他,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