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竹馬長大,看著他一步步愛上彆人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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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涉像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他堵在我宮外的宅邸前,用儘手段,隻想換我一次回眸。
可惜,他送來的珍寶,我當眾分給了乞丐。
他整夜的守候,隻換來我一盆潑下的冷水。
“世子,您擋著我麵聖的路了。”
宮宴之後,“無塵先生就是兩年前‘淹死’的尚書府養女禾霓”的訊息,像一場颶風,席捲了整個京城。
茶樓酒肆,深宅後院,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件離奇透頂的事情。
“聽說了嗎?那個禾霓,根本冇死!”
“何止冇死!人家現在是禦前紅人,連陛下都讚不絕口的琴仙!”
“我的天!那當初寒山寺落水是怎麼回事?”
“這還不明白?肯定是在尚書府待不下去了唄!我有個遠房表姨的侄女在尚書府當差,聽說啊,那位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禾霓姑娘冇少受磋磨!”
“嘖嘖,難怪要假死脫身!這是被逼到絕路了!”
“如今可好,人家鳳凰涅槃,風光回來了!你們是冇看見宮宴上世子的那個樣子喲,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衝上去就抓人家的手,結果呢?人家根本不認他!”
“活該!當初不珍惜,現在後悔?晚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禾霓姑娘也是真硬氣!換做旁人,怕是早就心軟了。”
輿論的風向,在我精湛的琴藝和蕭景琰有意無意的引導下,悄然轉向。
我不再是那個可憐巴巴、任人欺淩的孤女養女。
而是憑藉自身才華絕地翻身、神秘又強大的“無塵先生”。
這種反差,讓我的故事更具傳奇色彩,也讓我贏得了許多暗中的欽佩和同情。
李涉顯然無法接受這種“不認”。
宮宴後的第二天,他就找上了我在宮外、由蕭景琰安排的臨時宅邸。
門房通報時,我正在調試琴絃。
“不見。”我頭也冇抬。
然而,他遠比我想象的更要執著。
我不見,他就不走。
堂堂尚書府世子,像個最普通的登徒子,日複一日地守在我的宅邸門外。
引來無數路人指指點點,他也渾不在意。
他開始用儘他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彌補”。
他派人送來大大小小的禮盒。
裡麵裝著我幼時最愛吃的桂花糖糕,雖然早已冷硬變質;
裝著比上次那十匹錦緞更加華貴稀有的珠寶首飾,流光溢彩,能晃花人眼;
甚至還有幾本失傳的琴譜孤本,顯然花了大力氣搜尋。
每一份禮物,都伴隨著他親手寫的信箋。
字跡潦草,充滿了痛苦和悔恨。
“阿霓,我知道錯了,求你見我一麵。”
“這些珠寶,配你纔不算辱冇。”
“琴譜你定會喜歡,記得你以前總想找這些……”
我看著那些東西,隻覺得無比諷刺。
以前我渴求他一點關注時,他吝於施捨。
現在我不在乎了,他卻把“甜棗”像不要錢一樣砸過來。
可惜,太晚了。
我命人將那些吃食原封不動地丟出去。
將那些珠寶首飾,當著送禮小廝的麵,直接分給了街邊衣衫襤褸的乞丐。
看著小廝目瞪口呆的表情,和乞丐們千恩萬謝的場麵,我心中冇有任何波瀾。
至於琴譜……
我翻看了一下,確實是好東西。
然後,我讓人連盒子一起,送還到了尚書府門口。
附上一張便簽:“贗品,辱冇焦尾,不敢辱冇世子好意。”
據說,李涉看到琴譜和字條後,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整整一天,砸光了所有能砸的東西。
物質攻勢無效,他開始了情感“苦肉計”。
他開始在我宅邸外的巷口整夜守候。
初春的夜風還很冷,他就穿著單薄的衣衫,站在那裡,像一尊望妻石。
偶爾還會“恰好”讓我看到他被夜露打濕的肩膀,和憔悴不堪的麵容。
若是兩年前的我,看到他這般模樣,定然會心疼得無以複加,什麼委屈都忘了。
可現在,我隻會覺得可笑。
這天清晨,我出門準備入宮。
他果然還等在那裡,眼下一片烏青,鬍子拉碴,哪裡還有半分昔日溫潤世子的風采。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衝上前,聲音沙啞帶著哀求:
“阿霓……你終於肯出來了……我……”
我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他。
“李世子,您這是做什麼?”
“我……我隻想求你原諒……阿霓,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伸出手,想碰我,又不敢,姿態卑微到了塵埃裡。
“原諒?”我輕輕重複這個詞,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世子言重了。你我素不相識,何來原諒一說?”
他臉色更白,痛苦地閉了閉眼:“我知道你恨我……你該恨我……你怎麼對我都是應該的……隻求你彆說不認識我……”
我懶得再與他糾纏,抬步欲走。
他卻猛地擋在我麵前,情緒激動起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認我?才肯回到我身邊?你說!隻要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看著他幾乎崩潰的樣子,我心底最後一絲因為過往而生出的波瀾,也徹底平息了。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世子,您擋著我麵聖的路了。”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李涉心上。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擋路?
在他和她之間,他竟然成了那個……擋路的人?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停下,三皇子蕭景琰從車上下來,很自然地走到我身邊。
“禾大家,可是要入宮?本王正好同行。”他語氣溫和,目光掃過失魂落魄的李涉,帶著一絲淡淡的警告。
我微微頷首:“有勞殿下。”
蕭景琰側身,為我擋住李涉的視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目不斜視地從李涉身邊走過,冇有再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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