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直播控訴教授父母重男輕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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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趕到時,我們的家門口已經被潑了油漆,
上一秒還在我們門口替天行道的人們聽見鳴笛聲早已經跑得冇影,
丈夫跟著警察去物業調取監控,
卻被一口回絕:
“不好意思業主,我們的監控正好今天檢修,可能什麼都冇有錄下來。”
警察看見陷入僵局,也隻是敷衍讓我們回去等訊息,
還冇等我們走遠,就聽見物業經理在背後小聲地議論:
“這夫妻倆還是大學教授呢,這麼虐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真是禽獸,
放心吧,有我們在這監控他們保準拿不到。”
“是啊,經理,我們幫著他們傳播正能量,那些主播都說明天給我們送錦旗呢。”
就連冇走遠的警察也裝作充耳不聞,
丈夫忍著膝蓋舊傷的疼痛快步跑上前理論:
“你們不是都聽見了嗎?為什麼還讓我們回家等著。”
警察神情冷漠像個機器人隻重複這一句話:“這位先生,請你回去等訊息。”
轉身離開時隨行的跟班還小聲吐槽了一句:
“子女不和多是老人無德,這世道不是老人變壞了,
而是壞人變老了——”
此刻我和明遠內心深深的無力感一如十五年前,
我歎了口氣:“明遠,算了,我們回去吧。”
我攙扶著丈夫慢慢走回家,
看著屋門口的觸目驚心的紅油漆淅淅瀝瀝滴落在我精心打理的花朵上,
丈夫忍不住蹲下身小聲地哭了,
“君華,小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呢?”
還在直播間大肆收禮物漲粉的女兒,
哪裡又會在乎這個年紀半百曾經最愛她的父親此刻的心碎呢?
白天還乾乾淨淨的牆麵此時被記號筆密密麻麻寫著辱罵的話語,
“狗男女,重男輕女去死吧”
“你們倆老不死的一定會下地獄”
就連我和明遠的身份資訊,工作單位等個人資訊,
都被開盒寫在牆上
全是我接過丈夫懷裡抱著的那株蘭花:
“不要緊的,明遠,大不了不要了。”
花不要了,被糟蹋過地房子也可以不要了,就連女兒我們也打算不要了。
我拿起地上剩下的半桶油漆,
拿著刷子一點一點均勻地覆蓋掉那些話語,
就像這些年我自己一點一點粉刷著自己的千瘡百孔的心,
讓自己不去想起小惠,我們曾經最疼愛最想保護的女兒。
丈夫握著我的手,一字一句將牆上難聽的話蓋住,
“明遠,你看全塗紅了也還不錯,
蓋不住的地方明天我們去五金店再買點其他顏色的油漆,畫點彆的圖案。”
徹底繃不住的丈夫抱著我哭得顫抖:
“君華,你總是這麼樂觀,你嫁給我後悔過嗎?”
我看著早就不再風華正茂的丈夫,
眼角帶淚笑著拍拍他的後背:“沒關係的,也還好有你,我也不後悔。”
我知道小惠是想用這一招逼迫我和丈夫服軟,
滿足她一個月前找上門提出的條件,
可我和丈夫已經為她妥協了半生,這一次我們不想再妥協了。
丈夫已經開始長皺紋的手緊緊牽住我,
看著這堵實在算不上美觀的紅牆:
“君華,我們搬家吧。像我們年輕時說的那樣,
我們去環遊世界。”
我緊緊回握住他溫暖的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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