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買澱粉腸被校長罰跪後我殺瘋了 第一章
-
第1章
1
陳舒女士嗎你女兒念念出事了,你趕緊來學校一趟！
接到班主任劉芸的電話,我心裡咯噔一下,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衝。
一路疾馳到市重點實驗小學的門口,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女兒。
深秋的風捲著落葉,五歲的念念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校門中央。
她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臉蛋和嘴唇凍得發紫,渾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旁邊站著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雙手背在身後,神情倨傲。
念念！我心疼地衝過去就要把女兒抱起來。
站住！男人厲聲喝止,伸出胳膊攔在我麵前。
他胸前的銘牌上寫著：副校長,錢衛國。
你是陳唸的家長
他推了推眼鏡,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來得正好,看看你的好女兒乾的好事！
他指著地上的一根隻咬了一口的澱粉腸。
放學時間,在校門口這種三無攤販手裡買垃圾食品,你這個家長是怎麼教育的你知道這會給學校的食品安全工作帶來多大的隱患嗎
我壓著火氣,試圖先帶走孩子。
錢副校長,孩子還小,有什麼事我們進去談。她衣服都濕了,會生病的。
錢衛國冷哼一聲,完全不為所動。
現在知道心疼了早乾嘛去了！讓她跪在這裡,就是要讓她長長記性！也是給全校學生一個警示！
為了整個學校的食品安全大局,犧牲她一個,值得！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買根腸就要被罰跪一下午這是體罰！是違法的！
錢衛國臉上的不屑更濃了。
違法我告訴你,我這是在行使學校的管理權！是為了她好！你這種家長的教育方式,本身就很有問題！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無力,語氣裡充滿了威脅。
我告訴你,我們學校是市重點,我本人跟教育局的於科長關係也很好！你要是再胡攪蠻纏,影響學校的正常秩序,信不信我讓你女兒明天就冇學上
保安已經圍了過來,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我看著女兒投來的、那滿是恐懼和哀求的眼神,心臟一陣緊縮。
我不能讓她因為我一時的衝動,真的被趕出學校。
我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外套,默默走到女兒身邊。
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陪著她在冷風裡站著。
放學的時候,看著注視著我們的學生和家長,我的心非常難受。
更彆說我那個已經被保安強迫著跪了一下午的女兒了。
錢衛國一直站在不遠處,像一個監工,臉上掛著勝利者般的冷笑。
第2章
2
直到天徹底黑透,校園裡的燈光全部亮起,錢衛國才慢悠悠地走過來。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希望你們母女倆都好好反省反省。
他輕飄飄地丟下這句話,轉身走進了溫暖的教學樓。
我趕緊抱起已經凍得快失去知覺的女兒,她的身體僵硬冰冷,在我懷裡不住地哆嗦。
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念唸的聲音細若蚊蠅,帶著哭腔。
我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我抱著女兒不停地安慰著。
冇事的,念念,媽媽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回到家,念念就發起了高燒,說了一整晚的胡話,小手緊緊抓著我,不停地喊著不要罰我。
我守了她一夜,心如刀絞。
第二天一早,我發現我被踢出了班級的家長群。
緊接著,班主任劉芸發來一條微信。
念念媽媽,你看到了吧錢副校長在群裡發了通報批評,點了念唸的名字,說她不服管教,還說你這個家長在校門口大鬨,素質堪憂。
我點開她轉發的截圖,錢衛國洋洋灑灑寫了五百字。
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了學生安全不惜得罪人的鐵麵判官,而我和念念,則是破壞規則的反麵典型。
群裡一片附和之聲。
錢副校長真是認真負責！
就該這麼管！現在的孩子太嬌氣了！
這種家長就是禍害,自己教不好孩子還想來學校鬨事
劉芸的訊息又彈了出來,字裡行間都是勸告。
算了吧陳舒媽媽,胳膊擰不過大腿。錢副校長馬上就要轉正當校長了,以後這個學校就是他說了算。你跟他對著乾,吃虧的還是念念。
他說了,念念必須在下週一的全校升旗儀式上做公開檢討,不然就記大過處分。這個處分要進檔案,跟著孩子一輩子的。
我看著手機螢幕,笑了笑,冇回覆。
我抱著還在發燒的女兒,輕輕拍著她的背。
念念不怕,媽媽在。
第3章
3
週五,念唸的燒總算退了。
我送她去學校,在校門口,她的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角,眼裡滿是恐懼。
媽媽,他們會不會還讓我跪下
我蹲下來,幫她整理好衣領：不會的,媽媽保證。
可我剛把她送到教室門口,就看到幾個小男孩圍著念唸的座位指指點點。
快看,澱粉腸女孩來了！
我媽媽說了,不讓我跟你玩,說你媽媽是鬨事的壞人！
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甚至拿起念唸的水杯,作勢要扔到垃圾桶裡。
你的東西臟,會傳染病毒！
念念嚇得往我身後躲,小臉煞白。
我心頭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正要上前製止,班主任劉芸走了過來。
她拉開那幾個男孩,臉上卻帶著息事寧人的微笑。
哎呀,小孩子之間開玩笑呢,念念媽媽你彆當真。
她轉頭對我說,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責備。
你看,事情鬨成這樣,對念念影響多不好。你要是早點聽我的勸,配合學校,哪有這麼多事
現在彆的家長都知道了,都在議論。你讓我在班裡怎麼開展工作
我冷冷地看著她：劉老師,我的孩子在學校被霸淩,你覺得隻是小孩子開玩笑
劉芸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恢複了那副假笑。
念念媽媽,你說話彆這麼衝。我已經批評他們了。但源頭在哪還不是因為你非要跟錢副校長對著乾
你要真為孩子好,就該好好想想,怎麼彌補這件事。
就在這時,錢衛國揹著手,慢悠悠地從走廊那頭踱了過來。
他像是冇看見我們之間的劍拔弩張,反而一臉痛心疾首地開口。
我聽說什麼了又有家長來學校鬨陳舒女士,你怎麼又來了
他走到我麵前,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正義凜然的腔調。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學校好欺負我告訴你,那個賣澱粉腸的,我們已經報警處理了！
經過我們的初步調查,他很可能是對家學校派來投毒的商業間諜！就想通過這些三無食品,搞垮我們學校的聲譽！
你女兒,就是他選中的突破口！你現在還來鬨,是想妨礙我們調查取證嗎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他的一番話,讓周圍看熱鬨的老師和家長都倒吸一口涼氣,看我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敵意和懷疑。
彷彿我不是一個來為女兒討公道的母親,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共犯。
第4章
4
我被錢衛國這番顛倒黑白的荒謬言論氣得渾身發抖。
他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彷彿很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他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劉芸也跟了進來,貼心地為他倒上一杯熱茶。
錢衛國靠在寬大的皮質座椅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用一種施捨的語氣開口。
陳舒女士,看在你女兒還小的份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稿紙,推到我麵前。
你,替你女兒寫一份檢討書。一千字,要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承認你的家庭教育存在嚴重問題,並且,要感謝學校對你女兒的嚴格管教。
我掃了一眼那張空白的稿紙,冇有動。
他繼續說道,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下週一升旗儀式,你女兒,要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把這份檢討念出來。唸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劉芸在一旁幫腔,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勸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是啊念念媽媽,錢副校長這都是為了你好,為了念念好。小孩子臉皮薄,但這也是一次難得的挫折教育嘛。你就寫了吧,這對孩子未來有好處的。
我抬眼,看著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隻覺得無比噁心。
如果我不寫呢
錢衛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猛地一拍桌子。
不寫可以！那我馬上就向教育局上報,在陳唸的學籍檔案裡,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因夥同家長擾亂校園秩序,不服從學校管理,給予記大過處分！
我告訴你,這個檔案會跟她一輩子！小升初,中考,高考,甚至以後考公考編,都會是她抹不去的汙點！
他身體前傾,湊近我,聲音壓得極低,充滿了快意。
你不是能耐嗎你不是覺得你很有理嗎你去告啊！我那個在教育局的兄弟,就管學籍這塊！我看誰能幫你！
辦公室的門冇關嚴,他的咆哮聲傳了出去,走廊上幾個探頭探腦的老師立刻縮了回去。
我慢慢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張空白稿紙。
在錢衛國和劉芸以為我終於屈服的目光中,將它撕成了兩半。
你！錢衛國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
我冇理他,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他氣急敗壞的吼聲。
好！好！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給於科長打電話！我現在就辦她！我看你到時候怎麼哭！
我走到教學樓門口,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
這時,手機響了,是市教育局辦公室主任的電話。
陳局,明天去市重點小學視察,您要穿正裝出席,流程和發言稿都發您郵箱了。
我掛了電話,抬頭看了一眼副校長辦公室的窗戶。
錢衛國正站在窗邊,拿著手機,臉上滿是得意和挑釁。
第二天,市重點實驗小學的禮堂裡坐滿了教職工。
校長站在台上,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
同誌們,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市教育局高度重視我們學校的發展,特意派來一位新領導,陳局長！
來視察我們學校的紀律督查工作和食堂衛生安全！下麵,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陳局長上台講話！
雷鳴般的掌聲中,我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正裝,從第一排的座位上站起身。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當我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至少有兩道目光瞬間凝固了。
一道來自主席台側邊的錢衛國,他臉上的笑容僵在嘴角。
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手裡的保溫杯哐噹一聲掉在地上,熱水灑了一地。
另一道來自台下的劉芸,她正賣力地鼓著掌。
看到我時,雙手停在半空中,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目不斜視,步履沉穩地走上主席台,從老校長手裡接過話筒。
掃視全場,我的目光最後在錢衛國煞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秒。
各位老師,同學們大家早上好,我是市教育局派來的陳舒。
第5章
5
我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禮堂的每一個角落,清晰而平靜。
我來到教育係統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對教育事業始終懷有一顆敬畏之心。
教育的根本,是立德樹人。我們手中的權力,不是用來耀武揚威的,而是用來服務學生、保護學生的。
我頓了頓,話鋒一轉。
就在前幾天,我以一個普通母親的身份,對我們市的重點小學,進行了一次微服私訪。
所見所聞,令我觸目驚心。
錢衛國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他下意識地想往後縮。
我看到,一個五歲的孩子,僅僅因為在校門口買了一根澱粉腸,就被罰跪在校門口一下午。
我們的教育者,美其名曰為了食品安全大局,為了給全校一個警示。
我看到,這位教育者,麵對家長的合理質疑,不是耐心溝通。
而是以開除學籍、記入檔案作為威脅,甚至叫來保安,將一個隻想帶孩子回家的母親,當成鬨事的暴徒。
禮堂裡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臉色已經變成豬肝色的錢衛國身上。
紀律和規則是必要的,但絕不能以犧牲孩子的尊嚴和身心健康為代價！
這種簡單粗暴、充滿傲慢的管理方式,不是教育,是霸淩！
我話風一轉。
我宣佈,從今天起,由市教育局牽頭,成立專項調查組,對市重點實驗小學存在的師德師風、校園管理、以及財務問題,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全麵徹查！
調查期間,錢衛國同誌,暫停一切職務,配合調查！
我話音落下,錢衛國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
第6章
6
會議一結束,調查組的同事便迅速入駐了學校。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取了學校門口及周邊的所有監控錄像。
錢衛國被兩名調查組的同事請進了專門的會議室。
他一開始還想掙紮,嘴裡不停地喊著。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副校長！我跟於科長是兄弟！陳舒！你這是公報私仇！
我冷冷地看著他。
錢副校長,現在不是我跟你談,是組織跟你談。希望你認清形勢,主動交代問題。
很快,第一份調查結果就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
監控顯示,那天賣澱粉腸的小販,並不是什麼商業間諜,就是一個普通的流動攤販。
念念買完之後,錢衛國立刻就衝了過去,一把奪過澱粉腸扔在地上,然後就揪著念唸的衣領,逼她跪下。
整個過程,他冇有絲毫的猶豫和勸導,動作粗暴,態度惡劣。
更讓我憤怒的是,調查組在對學生進行匿名問卷調查時,發現了大量關於錢衛國的問題。
錢副校長會檢查我們的書包,看到零食就冇收,然後自己吃掉。
上次我的文具盒掉在地上,他走過來說我影響環境,罰我把整個走廊拖一遍。
他不喜歡我們穿帶圖案的鞋子,看到就會用筆塗黑,還罰我們錢,說要充公當班費,但我們從來冇見過那筆錢。
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控訴,揭開了一個披著鐵麵無私外衣的校園暴君的真麵目。
與此同時,劉芸也被叫去談話。
她一進門就哭了,哭得梨花帶雨。
陳局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都是被錢衛國逼的！他馬上就要轉正了,我不敢得罪他啊！
他說您是鬨事的家長,讓我把您踢出群,我不敢不聽啊！他說要給念念記過,我也是冇辦法……
她試圖把所有責任都推到錢衛國身上。
我打斷她。
劉老師,身為班主任,在你的學生被體罰時,你視而不見。在你的學生被同學孤立霸淩時,你和稀泥,甚至指責受害者家長。這是一個人民教師該有的行為嗎
你的問題,調查組也會一併覈查,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劉芸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剛出門就碰到了幾個相熟的老師。
那些老師看她的眼神,已經充滿了鄙夷和疏離。
第7章
7
調查組入駐學校的當天下午,錢衛國就被隔離在了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校長辦公室裡,由兩名同事陪同。
他一開始還試圖保持鎮定,不停地喝水,眼神卻出賣了他。
他趁著上廁所的間隙,躲在隔間裡,顫抖著手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於哥！於哥救我！出事了！
電話那頭的於科長顯然有些不耐煩：衛國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我們學校來了個新局長,叫陳舒,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鬨事的家長！她現在要查我！於哥,你得幫我跟上麵說說好話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十秒鐘。
陳……陳局長
於科長的聲音瞬間變了調,尖銳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哪個
就是陳舒啊！她女兒叫陳唸的那個！
我**的錢衛國！
於科長在電話裡破口大罵。
你他媽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市裡空降下來的紀律督查一把手！你把她女兒罰跪你還讓我幫你去壓她你腦子裡裝的是屎嗎！
錢衛國徹底懵了,手機差點掉進馬桶裡。
於哥,你……你不是說……
我說個屁！我他媽跟你不熟！你彆再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被狠狠掛斷,隻剩下冰冷的忙音。
錢衛國失魂落魄地走出隔間,麵如死灰。
與此同時,劉芸被我叫到了另一間會議室。
她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著我的腿就開始嚎啕大哭。
陳局長！我豬狗不如！我有眼不識泰山！都是錢衛國！都是他逼我的！他說您要是敢不聽話,就讓我第二年評不上職稱,還把我調去管後勤！我家裡全靠我這點工資,我冇辦法啊！
她哭得聲淚俱下,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我抽出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冇有一絲溫度。
劉老師,你是黨員嗎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點頭：是……我是。
很好。我將一份檔案拍在她麵前。
這是你主動交代問題的機會。錢衛國利用職務之便,在學生餐、校服采購、課後托管班裡拿了多少回扣,又以什麼名義向家長收取了多少讚助費,你身為他的心腹,不會不知道吧
把他交代清楚,是你作為黨員的義務,也是你唯一的出路。想清楚了再開口。
劉芸看著那份檔案,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她明白,我不是在嚇唬她。
她不再正咋了,而是一股腦地開始劃清界限。
我說！我全都說！錢衛國他……
她為了自保,吐出的東西,比我們初步掌握的還要肮臟百倍。
當晚,調查組的同事在整理劉芸交代的線索時,發現錢衛國辦公室的電腦有遠程登錄和格式化硬盤的痕跡。
我立刻帶人衝了過去。
辦公室裡空無一人,但電腦主機是溫的。
一名技術同事迅速操作起來,臉色越來越凝重。
陳局,硬盤被專業軟件反覆擦寫了七遍,所有數據都毀了！而且,對方用的是境外的代理服務器,根本追查不到IP！
錢衛國,想銷燬所有證據。
第8章
8
他跑不了。我冷聲下令,立刻封鎖學校所有出口,查監控！他肯定還在學校裡！
監控畫麵很快被調出。
半小時前,錢衛國以上廁所為由,避開看守人員,從辦公室後窗翻了出去,溜進了財務室。
而學校的財務總監,正是他的親外甥。
我帶著人趕到財務室時,門從裡麵反鎖著。
開門！我們是市教育局調查組！
裡麵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翻找聲和紙張撕碎的聲音。
不開門我們就強行破門了！妨礙公務,罪加一等！
幾秒鐘後,門開了。
財務總監一臉驚慌地站在門口,錢衛國躲在他身後,懷裡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揹包,幾張碎紙屑從拉鍊縫裡掉了出來。
陳……陳局長,這麼晚了,我們……我們在對賬。財務總監結結巴巴地解釋。
我冇理他,目光直視錢衛國：錢副校長,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錢衛國臉色慘白,汗如雨下,他突然發了瘋似的推開外甥,朝著走廊儘頭的窗戶衝過去。
攔住他！
兩名同事眼疾手快,一個飛撲將他按倒在地。
黑色的揹包掉在地上,拉鍊摔開,裡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成捆的現金、十幾本不同名字的房產證、各種金條首飾,還有……十幾部手機。
每部手機背後,都貼著一個標簽,上麵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和電話。
其中一部手機的標簽上,赫然寫著劉芸。
在場的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錢衛國趴在地上,像一條死狗,嘴裡還在不甘地嘶吼：陳舒！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撿起那部寫著劉芸的手機,走到他麵前,蹲下身。
錢衛國,你知道劉芸都交代了什麼嗎
我打開手機相冊,將一張照片懟到他眼前。
照片上,是劉芸和一個男人的親密合影,背景是一家酒店的房間。而那個男人,正是前一天還在電話裡痛罵錢衛國的,於科長。
劉芸說,你為了拿到學校的維修項目,把她送給了於科長。作為交換,於科長幫你搞定了項目審批,並且答應幫你運作轉正當校長的名額。
錢衛國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地盯著照片,彷彿不敢相信。
她還說,你手裡這些手機,記錄了你和學校裡十幾名女教師的不正當關係。你用職稱、獎金、甚至是解決她們親戚的工作來要挾她們,把她們當成你向上爬的工具。
不可能……她……她不敢……錢衛國喃喃自語,徹底傻了。
我冷笑一聲,站起身。
壓垮你的,從來不是我。是你們自己爛到了根裡。
第9章
9
錢衛國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被帶走後,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所有問題。
他和他那個外甥,利用職務之便,在過去五年裡,侵吞、挪用、貪汙的公款。
加上收受的賄賂和敲詐家長的讚助費,總金額高達一千兩百萬。
這個數字,震驚了整個市教育係統。
市紀委監委迅速成立專案組,介入調查。
錢衛國的妻子在得知訊息的當天。
就帶著家裡所有能轉移的財產,和他們正在上中學的兒子一起,消失了。
她隻通過律師遞交了一份離婚協議。
協議上寫明,她對錢衛國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
要求分割所有婚內合法財產,並放棄對錢衛國的一切探視權。
錢衛國在看守所裡得知這個訊息時,一夜白頭。
他那些被他當成棋子和玩物的女教師們。
在得知他倒台後,紛紛站了出來,實名舉報他利用職權對她們進行的脅迫和侵害。
而那個於科長,在得知劉芸把他供出來之後。
當天下午就主動向紀委投案自首,為了爭取寬大處理。
他不僅交代了和錢衛國之間的權錢交易,還牽出了市裡其他係統的一連串**分子。
一場由一根澱粉腸引發的官場地震,就此拉開序幕。
劉芸的下場也冇好到哪裡去。
雖然她有主動交代的情節,但她協助錢衛國,參與向上級行賄。
並多次在校園霸淩事件中扮演不光彩的角色,已經嚴重違反了教師職業道德。
她被開除黨籍和公職,教師資格證被吊銷,終身不得從事教育行業。
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個月後。
那天我下班,路過一家火鍋店,看到一個穿著油膩工作服的女人,正在門口賣力地招攬客人。
她看到我,像見了鬼一樣,立刻低下頭,用頭髮擋住臉,轉身躲進了後廚。
我冇有停留,徑直開車離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第10章
10
最終,法院的判決下來了。
錢衛國數罪併罰,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八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冇收個人全部財產。
他的外甥,作為從犯,也被判了七年。
宣判那天,我坐在旁聽席。
錢衛國被法警押著,經過我身邊時,他突然停下腳步,用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他的嘴唇蠕動著,不停地重複著幾個字。
我讀懂了。
他說的是：我恨你…
我迎著他的目光,神情冇有一絲波瀾。
我站起身,提前走出了法庭。
陽光照在身上,很暖。
學校很快迎來了新的校長,是一位在教育界口碑極佳的老教師。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全校大會上,當著所有師生和家長的麵,再次就澱粉腸事件進行公開道歉。
並宣佈成立由家長、教師、學生代表共同組成的校園監督委員會,對學校的一切事務進行監督。
曾經欺負過念唸的幾個孩子,他們的家長帶著禮物,再次鄭重地來到我家道歉。
念念很大度地接受了他們的歉意,還把自己的零食分給他們吃。
孩子們很快又玩到了一起,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隻是這一次,念唸的身邊,多了幾個主動保護她的小夥伴。
週一升旗儀式,念念被選為新的護旗手。
她穿著嶄新的校服,邁著整齊的步伐,護送著國旗走向升旗台。
當國歌響起,她仰起頭,看著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小臉上滿是莊嚴和自豪。
那一刻,我知道,她心裡的那片烏雲,已經徹底散了。
又是一個尋常的放學日。
我開著車,在校門口等念念。
夕陽的餘暉給這座城市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不遠處,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推著車走過,車上掛著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
念念從校門裡跑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糖葫蘆,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卻又很快收回了目光,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媽媽,我們回家吧。她乖巧地說。
我笑了笑,冇有發動車子,而是解開安全帶,走下車。
我走到那個小販麵前,他的胸前掛著一個嶄新的營業執照和健康證。
老闆,來一根最大的。
我拿著那根裹滿了芝麻的糖葫蘆,回到車上,遞給念念。
念唸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媽媽,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幫她撕開外麵的糖紙,想吃就吃,媽媽給你買。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腔裡爆開,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媽媽,真甜。
我看著她滿足的樣子,發動了車子。
車窗外,城市的霓虹漸次亮起,車內,是女兒滿足的咀嚼聲。
我忽然想起錢衛國在法庭上那個怨毒的眼神。
他到死都不會明白,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報複他。
而是為了讓我的女兒,以及千千萬萬個像她一樣的孩子,能在一個乾淨、安全、公正的環境裡長大。
為了讓他們可以自由地,去品嚐人生最初的,那一口酸酸甜甜。
前方的路,還很長。
但隻要方向是對的,每一步,都算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