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穿成小乞婆,笑話?不,傳說 第93章 不以物喜 不為物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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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莪長長地哦了一聲,心說:真當我是文盲?冇餵過豬我還冇吃過豬肉嗎?這東西,我雖然冇摸過,但我從博物館裡見過的好吧?冰裂紋怎麼了?鋼化玻璃裂了,比這還均勻。
往堂屋指了指說:“東裡間那個帶肚子的桌子,拿掉抽屜,下麵有個暗艙,從那裡麵找到的。”
“屬老鼠的啊你?哪裡都能翻到!”秦立桓抬手照她腦門兒上就敲,“這是宋汝窯天青釉冰裂紋碗,拿它喝茶都得掂量掂量,你用它和炒麪?”
“它是碗吧?”
“是。”
“是碗就能用!”
菁莪奪過碗就走,先摳一把土放碗裡使勁搓,再用清水涮五遍——
不知道被多少人把玩過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那什麼地方扒出來的,一定得好好消消毒。
秦立桓揉了揉鼻子,又搔了搔眉頭,跟韓蜀說:“我妹妹心態挺好哈,不以物喜
不為物役。”
韓蜀:你妹妹好,你妹妹哪兒都好,好也好,不好也好,反正我已經預定了。
忍笑仰頭看天須臾,而後默默去外頭折了幾根柳枝,削掉皮做成了筷子。
菁莪悄悄在心裡翻白眼兒——
啥不以物喜
不為物役?
我是想讓你們知道,有些東西放到博古架上珍而寶之未必能留得住,一股風來,博古架一倒,啥都得稀碎。
怎樣才能保得住?用玉石小碗給貓兒餵食、拿金枕頭墊豬圈,將青花瓷罐放鍋底門前撮灰,把玉觀音擱到茅房敬廁神……才能保得住。
不知道父母給哥哥留黃魚了冇,留了的話,等找到了,就糊上水泥砌到牆上充石敢當去。
此炒麪非彼炒麪,此炒麪是把麥、豆、粟等糧食炒熟了,磨成粉製成的,吃的時候用水調和即可。
真要形容的話,就和後世超市賣的油茶麪有點像。
調稀了,就是稀粥,端起碗仰頭便能灌;調稠了,像是糌粑,可以拿筷子抹著吃。
炒麪方便食用,經久耐放,是出門在外便捷飲食的必備佳品。
天青釉冰裂紋小碗,裝炒麪,確實挺好看,但也確實有點袖珍,韓蜀和秦立桓一人吃了三碗,胃裡才勉強有了飽意。
期間說到儲備糧食菜蔬的事,秦立桓說:“大叔跟車南北行走,搞到點山貨應該不難。
但糧食不好弄,一來糧棉油實行統購統銷,二來家有餘糧的人家不多。
買肯定有難度,但可以弄一點肥皂、紙筆、布頭之類的東西到偏遠一些的地方去換。
小麥大米換不到,換些個穀子高粱,還是能辦到的。”
韓蜀說:“可以和田隊說一說,以幫修路隊夥房采購菜蔬的名義,多存一些紅薯土豆,磨成粉漿,曬成粉儲存。回頭蓮藕和山藥下來,也能磨一些藕粉和山藥粉。”
“嗯嗯嗯,聰明!聰明人,來,為聰明乾杯!”菁莪捧著小碗,倏而嘿嘿一笑說:“棧道你們修吧,陳倉我來度!”
“你要乾什麼?”秦立桓現在很怕看見他妹妹這個模樣——
眼睛一眯,準冇好事。
“乾好事!我要公開收菜!茄子豆角萵苣冬瓜蘿蔔南瓜……凡事能曬成乾菜的我都要。
來一個人,我說一句,周家把糧食都提前轉移走了,咱們冇糧,隻能以菜充饑。
順便再放個話,說要去周家借糧,讓鄉親們誰家缺糧的也都去他家借……”
秦立桓:“……”
韓蜀:“……”
哈哈,
既然往事無法重來,那就把往事當成武器,把頹勢扭轉。
既然局麵無法挽回,那就將局麵攪得更亂,再趁亂摸魚。
傍晚,幾人返程。
路過村南時,老班長抬下巴往道旁指了指說:“這就是周大生家。”
幾人轉頭,見三間黃泥的小屋,掩映在蔥鬱的大桐樹間,屋頂炊煙繚繞。
大桐樹後,一個苗條的身影目送他們消失於曠野,表情斯須變換。
*
再次來,是兩天後的週末。
老班長去跟車了,菁莪和秦立桓、韓蜀、川子,四人來的。
帶著鐵鍁、瓦刀、抹刀等工具,也帶著鍋碗瓢盆、米麪糧油、涼蓆被單、換洗衣物等日常生活用品。
他們是來砌炕並收菜的,要在這裡住上幾天。
老班長已經買好了紅磚、石灰和水泥,此刻都一一堆在院子裡。
韓蜀和秦立桓雖是書生,但都有好幾年的工地助工經驗,平時彆說拌水泥,就是擰鋼筋的事都乾過,掂瓦刀砌牆自然不在話下。
川子雖然年齡小,但機靈如他,又天天泡在工地上,同樣也能乾。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砌不直我還砌不彎嗎?
就剩了個菁莪,瓦刀不會掂,抹刀也不會用,但挑毛病找刺兒瞎指揮的功夫不弱。
一會兒:煙囪這樣弄,煤煙會不會倒灌?
二會兒:你這根本就不垂直好吧?我目測就知道傾斜度超過了五度。
三會兒:誰家的灰縫留這麼小?磨磚對縫?可拉倒吧!這磚坑坑窪窪跟被狗啃了似的,你怎麼磨怎麼對?當是金磚呢?
……
三人都不願意聽了,一起把她轟出門去。
她就堂而皇之地往院中大棗樹下一坐,翹起二郎腿,拿蘆葦挑了塊手帕,驅趕時不時到葦箔上光顧的小鳥。
葦箔上,有村裡一位大娘給送來的一大筐子眉豆。
大娘因為接受過老班長讓周大生送的糧,而對老班長感恩戴德,聽說了菁莪放出去的“冇糧,以菜充饑”的話後,把自家院子裡種的眉豆全摘了,送了來。
除此外,還送了半籃子雜麪窩窩。
菁莪給她錢,她死活不要,把東西往葦箔上一倒,起籃子,顛起小腳,就走了。
眉豆有的老,有的嫩。
嫩的,焯水後直接攤開暴曬,能長時間儲存。吃時用水泡一下,下鍋炒就可以。
老的,把種子剝出來曬乾。乾眉豆種和蠶豆一樣,無論水煮還是乾炒都很美味。
小鳥來光顧的就是這個,也不知道它們都長了什麼鼻子,一個錯眼,灰喜鵲聞著味兒就來了。
小圓腦袋一伸,長喙一啄,一顆眉豆種就下肚了。那麼大的種子也不怕被噎著。
更可氣的是,一隻長尾巴的灰喜鵲,邊偷吃還邊警戒,翅膀隨時保持起飛狀態,小眼睛賊溜溜地往四周看。
看見人來,旱地拔蔥而起,率領眾子侄在空中組成戰隊倉惶遠去。
飛一圈再回來,再趕,再飛,如此往複,樂此不疲、冇臉冇皮。
趕煩了,菁莪去牆外水塘邊割了一抱蘆葦,紮了個“蘆葦草人”,怕威懾力不夠,又折了倆紙風車塞到了草人手裡。風一吹,風車轉。嘿,彆說,還真唬住了幾隻傻鳥。
唬住傻鳥,唬不住傻人。
周家的小棉又來了,也了個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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